闫伯文听出了这事情发生的时间,那时应该正是在他刚到城里的时候,只是城门到家里的那条路正好没有经过药店,而且自己一门心思想着赶回家和魏清妍、知夏说自己得到的好消息,更是没有想到先去知秋那儿看看顺带把人接回家这回事儿,便错过了药店发生的事。
闫伯文有些自责:“若是……若是我当时能够想到知秋,只要我想到,我一定会去找知秋的,说不定能帮着解决那破事儿……”
“当时的情况你也不能帮上什么忙……”青川忍不住弱弱得插上一句。
“就算不能,至少有我在定不会容忍那妇人在那儿如此胡乱说话败坏知秋的名声!”闫伯文有些气急,声音有些大。反倒一旁的知夏有些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样和之前一对比就好像两人互换了角色。
“行了,伯文,你冷静些,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别在这自乱了阵脚。我们都知道知秋是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魏清妍在一旁听完青川说的,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还打算再争辩些什么的两人也歇了嘴,院中变得有些安静。
这时从青川开始说的时候起就一直沉默皱眉的知夏开口了,她看向青川:“青川,你说哥哥和那老大夫说了什么?”
“知秋好像是说‘这药是我配的,也不是我配的’。对,他说的是这句话,当时我还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模棱两可的还让那妇人抓到机会说他承认了……”青川有点恨铁不成钢得说着。
“不是,哥哥绝不可能是承认了。你还记得有别的细节么?”知夏笃定得说。
青川听知夏这么问,又想了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哦!我还记得当时知秋在看到药包的时候频频往屋内看,虽然当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魏清妍在一旁复述了一遍知秋说的话:“‘这药是我配的,也不是我配的……’难不成是别人配错了药?”
几人因魏清妍的话都猛地抬头看向了她。
魏清妍又思索了一阵,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你们想,若是我们把‘这药是我配的。’想成这药方是‘我’写的,把‘也不是我配的’想成药材不是‘我’配的,再加上他一直频频往屋内看,说不定就是在看那配药的人,是不是逻辑上就通上了几分。”
“若真是如此,知秋为何不直说来的直截了当。若真是如此,那配药的人不就是真正的凶手了?那知秋不就成了替罪羊?我不信,知秋若是想到这一层,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做个替罪羔羊。”青川很不能理解,若是事情真的如魏清妍所言的那样,那知秋岂不是在犯傻?
“若是知秋想让那人主动站出来呢?”
“那哥哥就是在赌!他竟在赌命!如果那家的少爷不幸……若是按照这儿的律法哥哥可是要赔上命的啊!”知夏有些不可置信,若真的如此,那知秋可就是太不把自己的命看成命了,若是知秋出了什么事,姑姑已经没了姑父,她们俩该怎么办……想着想着竟又红了眼眶。
魏清妍忙安慰道:“知夏,这只是个推测,也许还有别的可能性。幸好我们与县令一家相识已久,托个关系我们能进到牢里头向知秋问个清楚。你别担心,明日一早我们就去。”
说完看向青川:“今日一天你也辛苦了,又受了这场变故的惊吓,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也多谢你来告知我们,不然照知秋那性子就算事情解决不了也不会让我们担忧操心半分。真的要多谢你了。”
青川惶恐,说了好几句“没关系”后又说他如果有消息就会通知魏清妍几人便回去了。魏清妍又安慰了几句知夏便送她回房。
正转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余光却瞥见坐在门槛上抱头沉思的闫伯文,魏清妍叹了一口气,将怀中睡着的孩子抱回房间后,出来,发现那孩子还保持那样的动作,一动不动。
魏清妍走过去坐在了闫伯文身边,抬头望天:“你这是要把自己憋死么?”
一旁的闫伯文也不去在意她的打趣,闷闷地说:“嫂子,你说大哥好不容易有了消息,知秋怎么就出事了。还记得大哥临出发前还叮嘱过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们,而我之前没有保护好知夏后来没有保护好知秋,甚至在去找大哥的时候……”连自己都没能照顾好……
“伯文,这些都不怪你真的,你没法预知知夏出事,也没法预知知秋会出那档子事”魏清妍歪头看向仍旧闷着头的闫伯文,“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刚及冠的孩子,这些事本就不应该由你来承担。若真的要怪那应该是怪我”
闫伯文从臂弯里抬起头就对上了此时正看着自己的魏清妍的眼睛,就听她轻声继续说道:“而且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去解决,想的是以后如何去避免,你觉得呢?”
“恩。”想都没有想就应了。但很明显,闫伯文被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和鸡汤洗了脑,还被激发了些斗志,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有些郑重地对魏清妍说:“我知道怎么做了,嫂子你也早点睡。”便踏步回了房。
魏清妍看着闫伯文消失在视野中,笑了笑才看向天空,陷入了沉思。
这一夜,注定难眠。
第二日,彻夜未眠的三人起了大早,魏清妍将孩子交给朱大娘后就带着知夏闫伯文去了县令府上。
经人通报后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见到县令夫人。
县令夫人早在听下人禀报魏清妍来的时候就知其来意,也知道她着急,便一见面也不说别的废话就带她们去见了知秋。
牢房内,知秋见到几人也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句:“还是被你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