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闫伯武等人早早的起身,出门时正好碰上墨轩三人也出了房门。闫伯武同墨轩昨晚对酌畅谈到深夜,虽认识还不到一天,却已引以为好友了。
几人都是习武之人,没多大讲究,匆匆用过早饭就上路了。
这一路一改前两日的气氛,热热闹闹的,特别是陈旭,马瑞一向不爱搭他的话,他也不敢一直烦墨轩,只能整日憋着,现下多了这么多同行的兄弟,一个个还都是性格开朗的大老爷们,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
闫伯武同墨轩也是相谈甚欢,从江湖奇事到武功招式,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傍晚时分,墨轩看了眼天色,道:“今晚怕是有雨,我们还需找个住宿的地方。”
闫伯武颔首:“前边就是肖城了,我们也不必急着赶路,先在那儿住一晚吧。”
说罢,众人便往城门而去。
这肖城离京城还有十万八千里,人口却众多,街上熙熙攘攘的。闫伯武几人怕马冲撞行人,纷纷下马换做步行。
突然,陈旭不知看见什么,牵着马快步走上前去,在一众人群外面伸长脖子张望,身后闫伯武几人跟上前去,虽前面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人,好在闫伯武几人身形高大,尽管站在外围,一眼便看见里面的情景————原来是三个汉子摆了场子耍杂技 。
说是卖艺,细看倒是真有两把刷子,只见其中一壮汉平躺在地上,身旁放了块大石头。另一壮汉朝周围看众抱了个拳,喝了口气,上前弯腰环住地上的大石,顿了顿,猛的抱起那块巨石,在看众都未反应过来时,将石头一把放在了躺着那男人胸口。
墨轩了然:“这竟是要胸口碎大石啊。”
果然,话音刚落,身旁那壮汉拿了个大锤来,给最里边那些看众一一看过后,停在躺着的那壮汉身旁,举起大锤,与此同时,躺着的壮汉憋足了气,手起锤落,刹那间,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声,石头碎成好几块。
大家连忙朝石下那人看去,一张脸已经涨的血红,好在没有见血,身旁的壮汉放下锤子,上前移开那些碎石,躺着的那人顺了口气,像没事人一般站了起来。
大家这才后知后觉的鼓掌,一片叫好。
一个瘦小些的男子拿了锣上前来,看众都很给面子,纷纷拿出碎银来丢在锣上。
陈旭不知何时已经挤进了最内围,一边叫好,一边从腰间掏出碎银。
闫伯武笑道:“这江湖奇士当真不少啊。”
墨轩转头道:“这些杂技都是从小练的,底子在那儿摆着呢。”
众人也不逗留,叫上里边的陈旭退出了人群。
街快走到头了,竟也没找到一家客栈,周宇纳闷道:“这肖城看着怎么热闹,怎么一家客栈都找不到?”
陈旭也道:“是啊,再走下去这天都要下雨了。”
闫伯武张望了眼:“我们走前面的小道去侧街看看。”
众人拐了个弯,只是还没找到客栈,就又被一大堆熙熙攘攘的人群堵住了。
陈旭又伸长脖子张望:“这该不会又是一个杂技吧。”
墨轩白了他一眼,走上前去。
这次倒真不是杂技,一个个男丁排着长长的队,大约是在登记什么,队伍的最前边是几个官兵打扮的男子。
闫伯武皱了皱眉,这情景看着,怎么这么像是在招兵呢。
几人走向前去,穆云叫了个正在登记的官兵:“你们这边是在做什么?”
那官兵一脸不耐烦:“没看到吗,招兵,后面排队去。”
闫伯武上前:“哪里招兵?我看着城门也没贴着公示。”
那官兵更加不耐烦:“什么公示,招兵当然是上头的指示,难不成还怕亏待了你不成。”
穆云皱眉,走上前去:“你怎么说话呢,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那官兵笑嗤了声:“管你是谁,就算天王老子也得排队,哎我说你不干就赶紧让来,没看到忙着吗!”
穆云还想上去说些什么,那官兵却已经转身走远了。
闫伯武沉默了下,朝众人道:“快下雨了,先走吧。”
出了队伍,穆云才道:“将军,那几个小兵那个态度,也不知道是那个营的。”
周宇也附和:“是啊,这若是在我们军里,敢这么对将军说话,都不知道被罚多少次了。”
闫伯武倒是没在意这点事,他想的是这招兵之事,那官兵说的含糊不清的,城门也没贴出告示,最奇怪的是,他如今接管京中兵权,照理来说地方的大小兵事他都该有所耳闻,只是这肖城招兵之事,他仔细回想,竟是闻所未闻。
闫伯武摆摆手:“算了,这事先不提,等回京再说。”
周宇穆云点点头。
这时,墨轩才开口笑道:“倒是没想到,闫兄竟是个将军,真是失敬了。”
闫伯武愣了愣,回神道:“墨兄还是个庄主,这么说起来,还是我失敬了。”
墨轩摆摆手:“我不过当个山头地主罢了,不比将军手下管着这么多兵威风啊。”
闫伯武笑道:“墨兄叫什么将军,你我还是兄弟相称就好。”
墨轩点了点头,闫伯武才继续道:“这将军看起来威风,实际上也就是在军中练练兵打打仗。”
这点穆云周宇二人感同身受:“是啊,将军一忙起来数月都回不了一趟家,想嫂子时还得背着我们偷偷看家书。”
一谈起这事,闫伯武就微红了脸,咳了咳声佯装严肃道:“你们两个皮痒了是吧,回京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周宇穆云却半点也不怕,毕竟将军脸还红着呢,说这话完全没有威慑力啊。
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个客栈门口,小二麻溜的出来迎客:“各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闫伯武回道:“住店,给我们开五间上房,再摆上两桌菜,都还饿着肚子呢。”
小二叫了里面的小厮出来接过众人的马:“好嘞,客官您们里面请。”
好在这肖城人虽多,这客栈还不是很挤,几人好好吃了一顿,就各自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