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失踪了整整一天两夜,然而官府那边却毫无进展。闫伯文和知秋把能找的地方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仍无所获。魏清妍前前后后想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遗留了些什么。
直到凌晨了,魏清妍才听见外边传来开门声,那二人终于回来了。魏清妍轻手轻脚的起身,刚出门就看见二人挫败又焦急的面色,她心里也着急,只是这事急不来,必须冷静下来。魏清妍拍了拍知秋的肩膀:“官府找了这么久也没什么线索,此事必定不简单,你们这般盲目的找人只怕……”
一直抿着唇的闫伯文抬头,一夜找人眼睛都熬红了:“那嫂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魏清妍叹了口气:“你们也累了这么久了,听我的。先去睡觉,明早回普化寺边上看看有什么线索。人是在那里失踪的,我想着那晚下了那么大的雨,那人贩子带着几个女孩子,想要远行且遮人耳目,怕是不容易。最有可能的情况,他们拐了人便困在寺边哪里不起眼的地方。”
两人皆点头,无头苍蝇似的找了这么久,如今终于有了些方向,一扫之前的萎靡,精神振奋的恨不得马上转头便往山上去。魏清妍也担心的紧,但闫伯文和知秋两晚没睡在外奔波,若是身体受不住,找到人怕也没那个精力把人带出来。
好生劝了两人去睡会儿,魏清妍回到房里,小安睡的香甜,可是她却辗转无睡意。在黑暗中恍恍惚惚的想着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幕幕的初遇和一次次猝不及防的分离,心中酸楚异常。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魏清妍揉了揉眉心,出门便看见那两人已经准备出门了,此时天才微微亮。
魏清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去了之后一切小心,万不可莽撞。有什么异常马上找官府援助,别打草惊蛇了。此外,知夏心思细密,有可能给我们留了什么线索,你们仔细些儿。”
两人点头应允,急匆匆出门了。
马不停蹄的赶到普化寺,寺庙门前仍是信徒众多,人来人往,为心中所愿虔诚告拜。闫伯文和知秋两人却驻足寺前,据说知夏那晚不放心他们,出了寺庙等在门前而后才不见了的。二人听了魏清妍的话,仔仔细细的搜查着门口周边的一草一木,又把边上的小店和可能藏人的人家都搜了一次,然而并无异常。
闫伯文烦躁的挠挠头,刚要蹲下却觉得脚下不对。他挪开脚,是一颗圆润的小珠子,沾了泥水,散着隐隐约约的光芒。只这么一瞥,闫伯文心下大震,立马蹲下身去将那颗深陷在土里的珠子拾起。
知秋看到这边的动静,快步走过来,看到闫伯文之间那珠子时惊叫:“这……这是知夏的手串!”
知夏对这手串喜欢的紧,是魏清妍送她的,奶白的小珠子圆润可爱,城里都见不着一样的,平常是从不离身的,如今却在这脏乱的泥土中任人踩踏……
闫伯文不自觉的捏紧那指间的珠子,站起身来:“我们分头行动,找到珠子喊一声。”
知秋点头,前两天刚下过雨,现下泥土硬邦邦的结成块,好在珠子颜色明显,很快知秋就在草丛里找到了第二颗珠子。循着方向两人找过去,每隔几百米便能找到一个珠子,两人心下愈发肯定这珠子就是魏清妍口中知夏留下的线索,心下大振,脚步都不自觉就快了起来。
珠子在山脚断了,只是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有地方藏人……不对,有个茶馆!闫伯文猛然想起那个不起眼的茶馆,抓起边上的知秋便朝那个茶馆去。
知秋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藏在这儿?这茶馆怎么看也太小了些,除却供茶客喝茶的前厅,后院那么点地儿哪里放的下那么多个失踪的女孩儿还不被发现?
走进茶馆,小二热情的招呼着两人,闫伯文顿了顿,语气平常的问:“你们这茶馆开了多久了?”
小二回道:“客官您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茶馆可是老字号了,虽然地偏了点,但开了六七年,往来上香的人进来喝过一次没有不说好的!”
闫伯文又问:“既然生意如此红火,为何不扩大店面?我看你们这店面实在小了些,后院恐怕还没这前面一半大吧!”
小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店面哪里是说扩就能扩的。后院小的只剩个厨房了,店里几个伙计晚上都得回家去住。”
闫伯文和知秋都惊讶,后院竟然比他们想的还要小。就这么点地方,怎么可能藏得下人?一下子也没了在待下去的心思,给了银子便出了茶馆。
一下子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又断了,知秋出门便狠狠一拳打在柱子上,垂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闫伯文也不知再去哪里找,好像一个人凭空的就这样消失了。
突然,闫伯文眼前一亮,快走了两步,用手拨开面前的杂草丛,果然————是一颗小珠子,奶白,圆润。
闫伯文突然站起身来:“知秋,你过来看。”
知秋转头,见着闫伯文掌上静静躺着的珠子,突然有种冲破迷雾的醍醐灌顶只感。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去后院!”
两人循着茶馆外围走了一圈,在后院外墙边站定。闫伯文攀上墙壁观察了会儿后院内的情况,没人走动,闫伯文低头朝知秋点点头,两人利落翻墙下地,靠着墙壁弯腰快步走到一个房间的后边去。还没等两人出去探查一番,隐隐的有人说话声传来,两人忙屏气蹲下,过了一会儿发现那谈话声一直没断,闫伯文往前走了两步至拐角处,探头看了眼,这后院是真的小,除却一个厨房,竟只剩下这个他们藏身的房间,厨房那边无人问津,倒是这个房间面前有两人在交谈,隐隐约约听见其中一人道:“你上来做什么,那边没人守着出问题谁负责?”
闫伯文看了眼,说话的人是个壮汉,另一个身影掩在那壮汉后,看不分明,但听声音也是个中年男子:“嗨,出不了问题,你就放心吧。”
知秋在后面拉了拉闫伯文,闫伯文回头,朝他示意往后退,两人轻声退了几步,这房间背面有个窗户,不大,闫伯文轻推开,往里一看,房间很小,里面堆满了柴火,并没什么异常。
闫伯文转头无声嘱咐知秋:“你在外面守着,有什么情况马上出去找官府。”
知秋也知情势如此,若是两人一起行动,有什么变故,他们也没办法应对,点点头答应了。
闫伯文身手利落的钻进了房间,拨开随意堆放的柴火,果然,在房间靠内的墙角上,有个不起眼的木炭画的花,小小的,花瓣上木炭晕开来,很是潦草,可他一眼便认出来,庙会那晚,知夏等在寺庙时在花灯上画的花,就是眼前这个模样。
知夏是想提醒他们什么?闫伯文移开边上的柴火,突然看见眼前一个方形木块,与周边的地板相比颜色略深些,微微凸起。闫伯文几乎没有犹豫,撑住方形木块往上抬起,随着吱吱作响的闷声,眼前竟是一往下的台阶,下边一片黑暗,无法辨认是什么情况。而外面那两大汉听见屋内声响,喝道:“什么声音?”
紧接着便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闫伯文匆忙间钻进了暗道,又将头顶的木板拉回原位,这才试探着往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