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妹妹。”
正想得入神,不提防有人唤了她的名字,一惊之下,连脸上的神色也忘了收。
“是苏姐姐啊!昨儿我还去找你借花样子,小丫头说苏大娘早让你去城外的庄子采办年货了,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她定了定神,像往常一样露出笑容,缓步走了上去。
“一切都有府上的旧例循着。我瞧着没什么事,便自个儿先回来,谁曾想,一进来尚来不及找苏大娘,便见你和李良在这儿说话。”
苏落站在十步开外,此处只有几棵矮矮的花树,又不是花开的时节,枝叶也不繁茂,根本藏不住人。
她暗悔,娘曾告诫自己,不管何时何地,必须谨记四字,多听多看。她一直是这么做的,怎么偏偏今儿就忘了。看苏落的神色,莫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暗暗提心,又道:“刚才李大哥说负责采办的管事多买了些竹子制的新奇小玩意,问我要不要。”
苏落盯着她,“真的么,他只跟你说了这件事?”又摇摇头,“你们说了那样久的话。”
她挽住苏落的手,边走边说,“可不就是只有一件事么。他还拿了几个给我看,确实新奇,跟货郎挑来卖的完全不一样。苏姐姐,你要不要也去挑一些?”
苏落没有接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装作不在意,其实眼角一直看着苏落的脸色。苏落这个人,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半天坑不出一个字来。但这样的人,其实心里是很有主意的。
“妹妹,你弄痛我了。”
她回神,立刻松开手。“真是对不住,姐姐,我替你揉一揉。”
苏落轻轻推开她,正色道:“月妹妹,我们几人同时进府,只有你能到老夫人身边当差,现在又深得老夫人的信任,我很为你高兴。只是……”
“姐姐要说什么只管说,当初我们一同在水柔院,若不是姐姐一直照拂我,提点我,我哪里有今日。”
“那我就说了。”苏落咬一咬唇,“月妹妹,你向来聪明机敏,在府中人缘也好。只是,哪些人应当结交,哪些人不应当结交,你心里要有数。李良这个人,心肠不善,你莫要和他来往了吧!”
她松了一口气,看来苏落并没有听到她和李良的对话。“姐姐说的是,以后我再不和他见面了。”
许是她说得果决,苏落看了她一会,点头道:“你记得自己说过话的才好。”
几句话就将苏落骗了过去,她着实得意。事后她不止一次后悔,但凡当初她多留个心眼,小心谨慎一些,也不至于留下如此大的祸患。
那天晚上,她早早来到竹园等着。她是老夫人的心腹婢女,在言府相当于半个主子,随意找个借口,把人遣散,把园门一关,偌大一个竹园,再没有半点声息。
她躲在假山后面,身后便是石洞。她盯着来处,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玉石指环。
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走近了,是李良。
她叫了他名字,引他过来。嗔道:“怎么来得这么晚,让我好等。”
李良见了她,早喜得一把抱过去,疯狗似的往她颈间嗅着,“我的心肝,你当我不想早点来?今晚那王嬷嬷也不知怎的,竟不去吃酒,一直等到现在,才趁她更衣时溜了进来。心肝,你真香,让我再闻一闻。”
夕月半推半就,由着他把自己压在洞壁上,“看你急的。今晚时日还长着呢!”
李良久不近女色,好容易温香软玉抱在怀里,哪里还忍得了。早三下五除二把衣衫解了,手一伸,就来解夕月的腰带。洞内昏暗,他手忙脚乱,一时半会竟解不开,急得他满头大汗。“心肝,你莫逗我,逗得我出火,当心弄疼你。”
夕月格格一笑,支起半个身子。“李大哥,你稍等等,我自己脱。”
李良被他一笑勾了三魂七魄,呵呵傻笑,“好,好,你自己脱,自己脱才有意思。”
夕月吐气如兰,手指轻轻一勾,衣带便在她指间绕了一个圈,轻飘飘坠到地上。她穿的是素纱做的单衣,没了腰带的桎梏,便飘飘荡荡的松散开。夜风微凉,将它吹拂起来,若隐若现的露出三分色香。
李良喉头吞咽几下,再也忍不住,纵身上去,将夕月牢牢压在地上。一双手伸到衣衫里乱摸。只觉得触手处绵软温软,色授魂与。“好人,你就给了我吧!”
夕月偏过头,躲过他压上来的唇舌,微微屈起小腿,环在他腰上。“李大哥,你看我美不美?”
李良倒抽一口冷气,“美,美,心肝,妖精,你是要了我的命。”
夕月将手指插到李良发间,一下一下的梳着,缓缓落到后颈。柔声道:“我把身子给了你,你就把那晚的事忘了吧!”
李良吮吻着夕月雪白高耸的胸脯,口齿不清,“我不会说,我不会对别人说一个字。好人,你把腿再张开些。”
夕月用力一推他,站到一旁,冷笑道:“口说无凭。你们男人呐,巫山云雨时什么话不应承?但提了裤子,便翻脸不认人了。到了明日,你再去找老夫人告一刁状,我找谁哭去。”
李良猝不及防,被他推得滚了一滚。身体滚热,心里更像被人扔到油锅里滚了一遍,像狗一样趴到她脚边,抱着她的小腿摩挲,“心肝,你现在说这话不是要了我的命吗?我发誓,我发毒誓,你若从我,我就三媒六聘娶你过门,以往的事我再不提半个字。”
夕月一脚把他踢开,足尖踏在他胯间不轻不重的踩着。冷笑道:“你当我不知?你明明将那晚的事情用纸笔写了下来,藏在某处,只等着日后讹我呢!”
李良口里逸出一声低吟,额头汗水涔涔而下,“没有,我不识字,哪里能写下什么书信。”一把握住夕月的雪足,放到嘴里啃咬。
夕月半跪在地,盯着他的脸,“你若骗我……”
李良指天立誓,“我若骗你,便让我断子绝孙,投胎做个畜生。”
大梁人最敬鬼神,夕月听他这么说,便放下心来。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按在他胸口,笑吟吟的道:“李大哥,何必发这么重的誓。你说的话,我自然信的。你别动,让我伺候你。”
她戴的指环藏有毒针,一针下去,见血封喉。手指抚摸着男人的胸口,一点一点移到颈脖。指下血脉勃勃跳动,只要她轻轻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