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不给她们几巴掌。”风碧吟气愤的道,看样子,就要冲出去骂她们。
苏落连忙拉住,“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
“可是……”风碧吟不依,扭动着要挣脱苏落的手。
苏落拉得更牢,“走,我们回房说话。”见风碧吟不听,便道:“好,你不走,我走。”
风碧吟看看那两个小丫鬟,再看看苏落的背影,一跺脚,追着苏落去了。
回了房,风碧吟推开苏落送到嘴边的茶,“姐姐,你真好脾气,换了是我,断断忍耐不得。”
“你先喝口茶吧!秋天到了,气性越发大了。”
风碧吟只得接过,喝了一口,“咦,这是什么茶?以前你在听水轩里也算备着好茶了,我却觉得还没有这个好。”
苏落淡淡的道:“这是夫人赏的。”
风碧吟嗯了一声,“三夫人对你倒还是真的好。”打量房内的布置,“若不说出去,还以为这房里住的是公侯千金呢!”
苏落脸上依旧淡淡的。
风碧吟觉得奇怪,“怎么,难道夫人对你不好么?这些……”她指指房间里的陈设,“都是装出来哄人的?”
苏落摇头,“不,夫人对我确实很好,一来就当了大丫头,不仅领的是一等银钱,夫人还经常拿出体己给我。重活累活也不让我做,只偶尔陪她说说话罢了。”
风碧吟羡慕极了,“四夫人对我也算好的了,却还没有三夫人的一半。”
苏落笑道:“你羡慕,换你来做好了。”
风碧吟连连摆手,“姐姐的东西,我分毫不要。”
苏落笑容一收,“开玩笑的,就算你想来跟我换,我也不肯的。现在的光景,犹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等过一段时间你再来看我,我就不住在这个房间里了。”
风碧吟越听越奇怪。
雪君轩微微一笑,“你想来看我就看吧,但我这里发生的事,你一点也不许透露给三郎知道。”
风碧吟侧头,“姐姐,我不明白。”
以往她有什么疑难,苏落必定详详细细的跟她分说明白。但这次,苏落却不再往下说,另外找个话题岔开了。
苏落说的话,犹如一根刺扎在风碧吟的心里。她回去后翻来覆去想不明白,虽然知道只要去问唐叶,唐叶必定知道,但她又怎么能把这种事情告诉唐叶。
过了几天,实在忍耐不住,索性去找苏落。可是到了上次的房间,住在房间里的人却换了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丫头。
她知道事情不对,便不直接打听苏落的去向。只说四夫人想吃一样糕点,只有苏落会做。一连问了几个人,一个小丫头终于告诉了她。说苏落犯了事,搬到院子最角落的一间小房子里住了。
风碧吟赶紧顺着方向找去,果然在院子最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那间小房子。
门板嘎吱嘎吱作响,似乎轻轻一推,就能把它推倒。
房间里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一床。她摸摸被褥,已经深秋,被褥却仍是薄薄的。
风碧吟气极了,简直不敢相信,苏落会住在这样一间破烂的小房子里。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顺便拿了扫帚打扫了一遍,苏落还没有回来。风碧吟实在无聊,便出了房子,到周围转转。
忽然前面走来两个小丫鬟,她记性好,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上次偷偷说苏落坏话的那两个小丫头。她不愿见她们,便背转身站在花枝下。
那两个小丫鬟是来水井提水的,兴许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差事,她们放下了木桶,坐在石头上一边折花枝编花篮,一边说起话来。
“你看,我说得果然不错吧!早晚有人收拾那苏落。”其中一个得意的道。
“姐姐真是未卜先知,怎么不出去摆个摊儿算个卦?肯定日进斗金。”另外一个笑嘻嘻的道。
“小妮子,连我都敢取笑,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又说起正经话来。显然苏落失势,让她们很得意。
“哎哟,也不知道是哪个嬷嬷的功劳,竟然说动了夫人。先前夫人不是很宠苏落的吗?脏活累活都不让她做,完全把她当千金小姐养着呢!”
“哼,什么千金小姐,她也配?”说着呸了一声。“本来我也以为夫人是真心喜欢她,但冷眼看了两天,觉得又不是这样。我们夫人喜欢的人,一定是饱读诗书,一言一行极有教养的,你看杨云姑姑,那才是夫人真心喜欢的人呢!”
另外一个小丫头点点头,又去扯了一支花枝。
“苏落长成那副样子,又日日跟在三郎身边,若我是夫人,我也得担心。”
“姐姐是说……三郎喜欢她?不能吧,她只是一个婢女。”
“这有什么不能的。之前夫人经常差使我送东西到听雨轩去,我就亲眼见过几次三郎跟她卿卿我我的样子。”她撇撇嘴,“我有个表妹在听雨轩里当丫鬟,听她说,在听雨轩里,苏落说的话最管用,连三郎都怕她生气呢!啧啧。”
“哎哟,照你这么说,那苏落岂不是早晚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怎么不是呢!所以夫人才担心啊!如果让这么个妖精当上了孙夫人,那三郎岂不是毁了?”
这时另外一个丫鬟走了过来,看穿着比之前的两个更鲜亮一些,“我说怎么等了半天也没见你们提水回来,原来坐在这里聊天啊!等我回明了夫人,立刻打发你们两个出去。”
显然这三人是熟稔的,另外两个丫头根本不怕她,还热情招呼着,“这秋老虎毒得厉害,难得这里阴凉,李姐姐也来坐坐。”
“在说什么呢?”那李姐姐便坐了下来,又拿起她们刚编好的花篮看,“这花篮编得不错,不过还是比不上苏姑娘编的。”
一听这话,另外两个丫鬟就笑,“我们刚刚还说起苏落呢,姐姐一来就提起她。”
“怎么?”
那小一些的丫鬟便把刚才的话跟她又说了一遍,她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笑道:“原本我还以为就我一个看出了夫人的用意,没想到你也看出来了。难怪夫人疼你。”
那丫鬟就撇嘴,“夫人若疼我,怎么舍得把我从内院赶了出来,把位置腾给苏落呢?”
“刚夸你聪明呢,怎么又笨了?这是夫人的计谋。”李姐姐随手拿起一朵落花,摔到她脸上。
那丫鬟捡起落花,放在手里把玩,“姐姐,你现在是夫人身边最得用的人了,有空帮我打探打探,夫人什么时候召我回去。”
李姐姐神秘一笑,“你又没立下什么功劳,平白无故的,夫人怎么好开口召你回去?”
“功劳?”那丫鬟想了想,还是一脸茫然,“求姐姐指点。”
李姐姐伸出一根手指,朝苏落住的方向指了指,“你想想,现在夫人最烦心的是什么?”
夫人最烦心的……
那丫鬟一垂眸,立刻明白了。夫人最烦心的,不就是如何整治苏落嘛!她是夫人,又是三郎的亲娘,自然不能做得太明显。夫人不好出手,便由她来出手吧!
想明白了这一层,她喜出望外,深深朝李姐姐福了一福。
李姐姐微笑道:“你也不用谢我,成于不成,只看你够不够狠心。”
另外一个小丫鬟犹豫了,“若是……我们做得过分了,夫人会不会生气?”
“小傻瓜,夫人只有三郎一个儿子,你能让那妖精远远的离了三郎,夫人感激你都来不及呢,还说什么生气。”李姐姐道。
那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齐声道:“我们明白了,谢谢姐姐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