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开始十分细小，楚矢压根没注意。
那白雾太浓了，他像个盲人一样张开双臂在周围摸索，脚上踩到什么东西，噗通一声被绊倒在地。
他以为是自己不当心，拍拍膝盖爬起来，但是没走出两步，又被绊倒在地。
这一下，他也知道不对劲了。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周遭爬行。
楚矢抿了抿唇，越听那声音越像长虫爬行。他听说九幽与地心相联。九幽是妖怪的巢穴，那里最出名的就是九幽蛇。九幽蛇硕大无比，连刚出生的小蛇也有成年男子那般粗壮。它们的毒液更是致命，只需一滴，便可放倒一头大象。
当然，平时它们是不用毒液杀敌的。因为它们只需将身躯一盘，便能轻易将猎物全身骨骼寸寸勒断。九幽蛇是不吃死物，它们喜欢将猎物生吞活剥，囫囵吞下。往往猎物还有知觉，却已经被它整个吞到肚中了。它们的胃液十分强大，连青铜也能瞬间腐蚀。
对于猎物而言，能被九幽蛇勒断骨骼而死，已经是一种幸运了。当你被它吞入腹中，慢慢感受皮肤肌肉一点点被腐蚀掉的痛苦时，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楚矢听到自己的牙齿在格格打战，他天不怕地不怕，就算面对龙族挑衅也能从容应对。但是他最怕一样东西，那就是蛇。
一想到那长长的，滑腻腻的身躯游过自己皮肤，他就不由得浑身鳞片炸起。
他虽不能施展法术，鲛人本身就是强大的武器。
他化出原型，严阵以待。
那层奇怪的雾气来得突然，散得也突然。
白烟渐渐变淡，楚矢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情形。
他刚松了一口气，又奇怪的咦了一声。
没有蛇，那些窸窣的爬行声，是藤蔓生长发出来的。
山洞里长满了藤蔓，而且它们还在不断生长。
楚矢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已经爬到腿边的藤蔓。耳边听到咔擦一声，竟然连后面也长满了藤蔓，他踩断了一根，别的枝蔓立刻补充上来。
楚矢开始害怕了，他想离开，可是那些藤蔓已经将来时的路团团封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楚矢随手一挥，他的爪子锋利无比，一下子就把十几条藤蔓割断了。可是那断口抖动两下，竟然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柔软的枝条甚至缠上了他的手臂。
“混蛋。”楚矢双手乱舞，但那些藤蔓仿佛有生命的一般，它们甚至懂得分工合作，一些吸引他的攻击，一些则悄悄绕到他的身后，趁他不注意时束缚住他。
楚矢开始还能挣扎几下，但无奈藤蔓太多，他顾得了这边就顾不了那边。不用一会儿，他已经被裹成了一只粽子，被那些藤蔓高高吊了起来。
他双腿用力踢蹬，双手用力挣扎。可惜藤蔓柔韧无比，他身在半空又无从借力，所以哪怕鲛人力大无穷，此刻也完全无用武之地。
这种悬空的感觉让他惊慌。“白华，你出来。我知道，这些都是你做的。”楚矢怒喝。
那些藤蔓又伸了过来，伸出柔嫩的触须，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楚矢拼命摇头，想避开它们的骚扰。“白华，你再不出来，我就生气了。”
那些触须越来越多了，一根触须绕到他的腰上，一下就把他围在腰间的鲛鞘挑掉了。
楚矢尾巴抖动几下，又被更多的藤蔓束缚得严严实实。
“白华，你这个混蛋。”楚矢不管怎么扭动身体都躲不过藤蔓的骚扰，一些触须甚至来到他的唇上，想往他口里钻。
楚矢又要紧抿嘴唇，又要痛骂白华，真是狼狈不堪。
“真该在你面前摆一面镜子，让你好好看看。”
白华着一身黑袍，长发曳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这样一对比，更显得自己狼狈万状。楚矢恼羞成怒，“赶紧把我放下来，我既往不咎。”
白华低低笑出声来，伸手摸上他的脸，“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这么笨呢？”
楚矢瞪大眼，“你骂我？”
白华摇头，“不是骂你，是夸赞你。”他的手指已经来到楚矢的唇瓣，轻轻在上面摩挲，“你无须太聪明，就这样笨笨的，呆呆的，才最讨人喜欢。”
楚矢一张口，用力在白华的指尖上咬了一口。
白华似乎不觉得痛，楚矢咬得那么用力，他却浑然不觉。
楚矢最终松了口，他刚要说话。白华的指尖就钻进了他的口中，夹着他的舌头极尽挑逗。
楚矢咬不了白华，又不能闭上嘴巴，唾液就这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白华笑了笑，猛的抽出手指，重重吻上了楚矢的唇。
楚矢手脚都被藤蔓束缚住，连头都扭转不开，只能无助的承受白华的吻。
兴许是惩罚，白华的吻来得突然而狂暴，他根本不顾及楚矢的感受，像个霸主一样放肆的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楚矢完全跟不上他的步伐，他觉得恐惧，他担心白华会把他一口吞下。
终于白华停了下来，但他是不满足的。因为楚矢看到白华的眼眸已经变得一片漆黑。
他记得白华说过，当他无法控制自己时，眼眸便会变成异色。
“你……”楚矢口唇微动，但他忘了此刻两人是如此亲密。他这一动，便像主动向白华索吻一样。
白华低低笑了一声。
楚矢身体抖了一下，尽量向后避开。但他已是案板上的肉，哪里能避得了。白华长臂一伸，楚矢便被搂了过去。
“不满足？嗯？”
这一声嗯仿佛带了钩子，将楚矢的神魂勾得飞起。
“才不……”
白华当然是不会等楚矢回答的，他决定用行动好好满足他。
他堵住了那张红润的小嘴。这一次他放缓了步伐，像个细心的老师，慢慢将楚矢带入情欲的殿堂，让他体会两情相悦的快乐。
楚矢眼神迷蒙，双手不知不觉揽上了白华的脖子。
他竟能动了。
楚矢惊了一下，接着白华将他放倒在地上。
虽是山洞，地上却一点也不冰凉。不知何时，地面竟然铺上了厚厚的叶子，柔软舒适。
白华笼罩在楚矢上空，他背着光，楚矢只能看到他朦胧的轮廓。
但他知道大事不好，他瑟缩着，颤抖着，祈求白华放过他。
“别怕。”
白华笑了笑，一如往常那般温柔，但当他俯下身子时，楚矢看到了他幽暗危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