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将军,要我帮忙吗?”一道清冷的女声忽响起,是檀戈。
“不必。”嵇霜宇的唇角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檀戈恍然:“原来将军早已成竹在胸,是檀戈多事了。”她略一扯缰绳,坐骑便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
耿寐一眼就看到嵇霜宇孤身一人,他手一挥,剑尖直指嵇霜宇,“杀了他,重重有赏。”
这一声喊他用上了真元之力,恍若天空中打起一个响雷。
那些被嵇霜宇神威所摄的叛军猛然回神,手持武器呐喊着朝嵇霜宇冲了过来。
嵇霜宇动也不动,安然坐在海蛇上,冷冷看着他们。
“将军,我们是否……”一名千夫长见嵇霜宇安然不动,不由得担心起来,对檀戈说道。
檀戈没有说话,她的目光须臾不离嵇霜宇,她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如此解除这个困局。
喊杀声越来越近,檀戈几乎能够感觉得到,那些武器所发出的凛然寒气了。
檀戈一挥手,军队阵型立刻发生了变化。前排弓箭手迅速后退,步兵则手持巨大的盾牌从后面赶上,那些巨大的盾牌宛如最坚硬的外壳,将整支军队稳稳防护起来。
他们配合得是这么默契,在盾牌空隙之间,士兵手持长戟严阵以待。
便在这须臾之间,那些叛军已如潮水一般,杀到了阵前。
他们来势是如此迅猛,骑兵扬起的泥尘,如同烟雾一般,与周遭海水融为一体。
檀戈的军队依旧龟缩在盾牌之后,没有任何动静。
耿寐心中大喜,檀戈啊檀戈,你以为单单靠这盾牌,便能挡住我这骑兵的一冲之势吗?你且等着,看我军是如何把你踏成肉泥。
就在骑兵铁蹄即将碰触盾牌的一刹那,忽然眼前寒芒闪动,骑兵已被长戟击落马背。他们轰然倒地,后背重重撞击到地面上。
这仅是开始,第二个骑兵,第三个骑兵纷纷倒地,耿寐引以为傲的所向披靡的骑兵,竟然连檀戈的第一层防护都冲不过。
耿寐嘴边的笑意登时僵住了。
必须先把这盾牌解决掉。
他让人吹起号角,“胆敢后退着,杀。”
他打出了最后的底牌,他调出了最精锐的部队。
他们骑着海蛇,迅速冲到阵前,他们敏捷的避开这些长戟,借着这一冲之势,竟然跃到了半空。然后从半空直贯阵中。
耿寐等着檀戈军中大乱。
果然士兵骚动起来,那些坚固的盾牌开始出现缝隙,防守不再严丝合缝。
耿寐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就在那些盾牌打开的一刹那,他一挥手,等待已久的骑兵再次扬起铁蹄,朝前方直冲过去。
他以为胜券在握,但是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不禁瞪大了眼眸。
“防……防守!”他大叫,但是已经来不及。
盾牌被铁蹄冲开,但后面却早已空无一人。
幻术!
他居然忘了,檀戈擅长幻术!
而在前方,几百名弓弩手正严阵以待。
他们毫不留情的扣下扳机,射出一波铺天箭雨。
他们的坐骑纷纷中箭,嚎叫着在地上翻滚。骑兵们也从坐骑上跌落下来,被翻滚的巨大海蛇压成肉泥。
“不准退后。”耿寐大叫。
受到重创的骑兵纷纷舍弃了坐骑,他们选择了逃跑。
骑兵的优势在于在旷野厮杀,借助一冲之力,将敌人拦腰斩杀。他们舍弃了坐骑,便等于拔了牙的老虎,折断了翅膀的老鹰。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心中也无丝毫战意,此刻的叛军,已是毡板上的肉。
“胆敢退后者,杀!”耿寐嘶声叫喊,但此刻已经没人再听他说什么了。
大家都在逃亡,大家都在恐惧来自身后的,带着赫赫风声的箭矢。
耿寐一剑砍翻一名逃兵,喷溅而出的血液染了他一头一脸。
“杀逆贼。”忽然后面爆出一声震天叫喊。
这声音是如此巨大,耿寐慢慢回头。一面面绣着墨云的旗帜迎风飞舞,一名将领正手持长戟,挑飞一名叛军。
鲜血在空中砰然炸开,宛如开了一朵艳丽的花。
那将领见他看来,也抬头朝他看了过去。
他的眉眼都是血,更显得他彪悍锐气。
“权舆!”耿寐一字一字的说出那个名字。
“耿寐。”权舆对他裂开一口白牙,这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前有追兵后有猛虎。
叛军不再逃亡,他们开始在耿寐身后集结。
“该做个了断了。”权舆驾着坐骑,慢慢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