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呛进喉咙，羿辰猛烈咳嗽起来。
“羿辰，你还有什么本事。”应龙慢慢向他走来，他的脸上依旧平和宁静。
这满地的尸体，这还在耳边呼啸的厉鬼惨嚎，他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杀了我，饶了他们。”羿辰困难的道。
应龙轻轻笑了，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现在掌控生死的是我，不是你。”
羿辰一脸灰败，他确实没有和应龙谈判的资本。他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住手。”苏落知道此时纵然自己出面，除了白白添上两条性命，对大局实在没有帮助。但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羿辰死去。所以她抱着言修川，一步步走了过来。
“哦，对了，还有你们。”应龙淡淡的道。
“住手。”羿辰眼眸瞪大，他想阻止应龙，但他连指尖都抬不起来。
应龙手上弹出一道白光，那白光在空中化作一柄利刃，直取苏落心头。
这么近的距离，就是羿辰也根本没有办法化解。
应龙也不认为苏落这个小小的人族女子能够躲过他这一招，所以击出之后，就没有再看苏落。他已经看够了羿辰的惨状，他不愿再浪费时间了。
他掌中凝出一道白气，就要摧毁羿辰的灵台。
忽然他咦了一声，慢慢回过头。“你居然没死？”
苏落依然昂然站在当场，言修川也已经睁开了双眼，正靠着苏落肩膀。
这对爱人双手交握，眼中有鎏火之光，定定望着应龙。
“有意思。”应龙眼中精光一闪，“那这样如何？”
话音刚落，虚空中便凝出无数冰凌，它们将尖尖的棱角对准苏落和言修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激射过来。
羿辰不忍心看他们血肉模糊的样子，紧紧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耳边听到应龙发出一声低呼。
羿辰猛的睁眼，能让应龙如此惊讶，定是大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应龙眼眸半合，再睁开时，一双眼眸已经如同墨染一般，仅在瞳孔深处，有星点金光。
羿辰知道应龙正在用法瞳查看二人真身。他不由得觉得好笑，苏落和言修川明明就是两个普通的人族，倘若他们有异常，自己和他们相处这么久，早就察觉出来了。
应龙看了一阵，收回法力，“你们只是两个普通的人族，为何竟能躲过我的攻击。”
如果只是普通的躲避，他还不如何惊讶。但是刚才他看得很清楚，那些冰棱来到他们身侧，竟然纷纷化作水珠，落入了尘土。
这太诡异了。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二人的术法比他高。当神力低微者遇到神力高深者时，术法才会自动解除。就像刚才羿辰施展万鬼阵，他能轻松化解并将之纳为己有一般。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比他神力高深的人，要不已经陨落，要不已经陷入长眠。若说是转世……原身的法力能十存一二就不错了。要说比他高深，绝无可能。
应龙将手一伸，就要将苏落抓过来。他觉得一切的诡异都出在这个女子身上。
言修川却把苏落往后一拉，自己挡在了她面前。
“找死。”应龙眼中终于染上薄怒。
他要做的事，这世上还无人敢拦。他口唇微动，四面八方伸出无数虚影，就要将言修川撕扯得四分五裂。
谁知道那些虚影刚刚碰上言修川的身体，便如同初雪遇到暖阳般，消散于无形了。
这一下连应龙也不能保持镇定了。
“原来是你。”
他目光一凛，索性抛开羿辰，亲自去抓言修川。
他动作不快，但神威笼罩，言修川只觉得连呼吸都是困难的，更不用说避开了。
他心中没有惧意，只要能护住苏落一时，他便觉得值得了。
应龙指尖冒出点点寒光，那是锋利的指甲。只要被它划破一点油皮，便永无痊愈的可能。
言修川的衣衫在应龙指尖碎成飞灰，那锋利的指甲碰到了他的皮肤。
忽然一点灼热从指尖散发开来，应龙迅速收回手，箭一般向后退去。
他定睛一看，指尖已经被灼烧出了一个圆圆的黑斑。
应龙眼眸微微睁大，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言修川。
这个弱小的人族竟然能伤到他？要知道龙族的皮肤与鲛人的鳞甲一样，是世上至坚至硬之物，便是法器也不能在其上留下伤痕。何况他身为上古龙族，体内流动着遗神血脉，普通龙族根本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可是此人居然伤了他。
“你是怎么做到的？”应龙冷声道。
苏落悄悄拉拉言修川的胳膊，让他别说实话。现在应龙忌惮他，这就是他最好的筹码。
可是言修川胸怀坦荡，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便老实道：“我也不知。”
苏落的那点小动作哪里瞒得过应龙的眼睛，但言修川老实承认，反而得了应龙的好感。“我要再试一试。”他看了苏落一眼，补充一句。“这一次，不伤及你的性命。”
他朝言修川慢慢伸出手，这一次有了防备，指尖一感到灼热，立刻收手。
仍是那般滚烫，应龙左手打出一个法诀，一片冰寒将指尖笼罩，将那股灼热压了下去。
“是你的血。”应龙慢慢的道，他眉头微皱，“你的血竟有如斯威力。这灼热绝非寻常，这是……”他慢慢回想。那片记忆太久远，很多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过了半晌，他眼中精光一闪，“那是精炎之火。”他踏上一步，似乎想伸手来抓言修川，却因为畏惧言修川身上的血，手掌在半空僵持了一下，终于还是收了回去。“你明明就是一个弱小的人类，怎能唤出精炎之火？”
“莫非……”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手掌一番，掌心便出现一件法器。看着像一面镜子。
就在苏落纳罕的时候，周围忽然气息纷杂，好像有许多人朝这边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