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又来看你了。”云凤淞笑吟吟的道。
苏落已经换了一身青衣。淡绿色的衣裳,让她犹如一朵出水芙蓉,惹人怜惜。
云凤淞不禁叹道:“难怪时至今日,三郎依对姐姐念念不忘,姐姐确实容色无双。”
苏落目光一颤,“三郎还记得我?”
云凤淞冷笑道:“也就偶然提起那个被他打伤的女人罢了。我告诉她,那女人已经死在天牢中了。你猜三郎如何说?”
即使明知道云凤淞不怀好意,苏落仍然问道:“他如何说?”
云凤淞盯着她的脸,慢慢的道:“三郎说,死了也就死了吧,没什么可惜的!”
苏落心中一痛,不禁呕出一口血来。
云凤淞笑得畅意,“姐姐伤心么?可惜啊,姐姐就要死了,要是姐姐能亲眼见到三郎对我述说衷肠的景象,恐怕吐的不只这口鲜血吧!”
苏落抹去嘴角血迹,“你有什么得意的,这份情,这份爱,是你从我手里偷来的。三郎口中虽然叫着你的名字,但他心里始终想着我,你永远都活在我的阴影里。”
“住口,住口。”云凤淞勃然大怒,指着苏落道:“贱人,你知道什么。三郎爱的明明是我。”
苏落静静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倘若三郎真和你相知相惜,你何须如此急着否认?”
云凤淞被戳中要害,一时口不能言。半晌才冷笑道:“我不和你做这口舌之争,来人,把她给我拖出来。”
方川等人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
云凤淞眸中怒色一闪而过,笑吟吟的道:“你们怕什么,她使不出那妖法了。”
方川等人还是不敢上前。
云凤淞命令道:“谁去,赏银一百两。谁退,斩!”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有一个人抖抖索索的站了出来。
他一咬牙,几步上去拽住了苏落的手臂。
苏落身子已经十分虚弱,被他一拉就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见他居然毫发无伤,立刻大胆起来。纷纷动手把苏落从牢房里拽了出来,绑在了刑架上。
苏落弱不胜衣,犹如一只濒临死亡的蝴蝶。
云凤淞拿起一根烧得滚烫的烙铁,“不知把这块东西按在姐姐的脸上,会怎样呢?”
赵子萱笑道:“恐怕这张绝美的脸庞再也不复存在了吧!”
云凤淞轻飘飘的道:“可惜,可惜。”她猛的把这块烙铁按在水里,水与火猛然相触,发出一声让人胆寒的滋滋声。
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种烧焦的气味。
云凤淞又拿起另外一根烙铁,在烧的通红的火堆里翻来搅去。
“三郎爱的,不过是姐姐这副倾世容颜,倘若没了这副容颜,姐姐在三郎心中就什么都不是了。”
苏落看着云凤淞默然不语。
云凤淞被她那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怒道:“你看着我干嘛?”她转念一想,笑了,“我知道姐姐怕了,姐姐若想向我求饶,现在还来得及。”
苏落轻轻笑了。
云凤淞最讨厌她这副样子,为何已经被人踩到了泥潭里,眼神却还是这么清明。
“你笑什么。”她右手紧握,因为太用力,竟然微微颤抖起来。连带的搅得那烧的通红的火堆也火花四溅。
“我笑你直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倘若三郎是那等肤浅之人,为何你容色端丽,不输给我,三郎却始终没有看你一眼。即使你使用诡计,迷惑了他的心智,他也始终没有把你当成心中最爱?”
云凤淞胸脯急剧起伏,咬牙切齿的道:“贱人,不管你怎么说,现在赢的人,是我。”
苏落傲然道:“你没有赢我。”
赵子萱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心中早已怒火熊熊,她哪里能容得苏落如此轻视云凤淞,立刻一巴掌往苏落脸上扫去。
苏落被她打得偏向一边,口里一甜,嘴角已经流出血来。
即便如此,她依然看着云凤淞。她的眼里有高傲,有清冷,却绝没有卑微。
云凤淞呆了呆,轻轻的道:“你说得不错,我确实没有赢你。这天下只有一人能够赢你,那就是言修川。”
“三郎,三郎。”苏落喃喃念着这个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名字。
“公主,不要和她废话了。您若下不了手,就让奴婢来。”赵子萱实在想不明白,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为何苏落还能处处占据上风,将云凤淞制得没有还手之力。此人不能留,只有此人死了,云凤淞才能彻底解除心魔,重新变成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天之骄女。
云凤淞怔怔的,手上一空,那烙铁就被赵子萱抢了过去。
“贱人,我倒要看看你没了这张面孔,还能用什么迷惑言公子。”说完她就恶狠狠的把手中烙铁朝云凤淞的脸上按了下去。
“住手。”一声断喝从身后传来。
赵子萱装作没有听见,手中动作不停。
苏落柔嫩的脸颊已经感到那股烧灼,眼看这如花容颜就要毁于烙铁之下。
就在这时,只听赵子萱惨叫一声,抱着手腕滚在了地上。而那根烧的通红的烙铁却被一阵劲风卷走,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纪先生。”云凤淞惊得美眸大睁。
纪炀行走如风,几步来到苏落面前。他上下打量苏落一番,“苏姑娘没有受伤吧!”说完这句,他盯着倒在地上的赵子萱,阴测测的道:“刚才我叫你住手,你没有听到么?”
赵子萱手腕被狐灵咬了一口,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云凤淞见他面色不善,连忙道:“子萱一定是没有听见,纪先生勿恼。”
纪炀看向云凤淞,“她是你的奴婢,倘若连一个奴婢也管不好,那我就帮你管。”
云凤淞连忙说不敢,纪炀没有再理她,命令侍卫把苏落放下来。
侍卫不认识纪炀,便看着云凤淞,看她如何表示。
云凤淞是知道纪炀脾气的,她傲,纪炀比她更傲。最可怕的是,纪炀还有顷刻就能夺人性命的手段。云凤淞敢在苏落面前放肆,但就算借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纪炀面前放肆。
她只能小心翼翼的道:“纪先生,你不也对苏落恨之入骨吗,为何要救她?”
纪炀恨不得堵住这个蠢女人的口,他现在有求于苏落,要是这个蠢女人坏了他的大事,他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