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动手了。
言修川目光一扫,“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
他不想下杀手,便没有用掌,而是用鞭子。
但就是随便一抽,已经足以开山裂石。那些士兵本来以为言修川只是普通武人,现在听到鞭子发出的风声,才知道不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当先一人直缨其锋,正待闭幕等死。忽然一人从旁边接下了这鞭子。
言修川咦了一声,元安城中竟然有人能接下他这一鞭子。
“三郎,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韩胜虎口发麻,这一鞭子他也接得不轻松。
“韩将军。”那些士兵如释重负,纷纷对韩胜行礼。
“行了。你们真是瞎了狗眼,连言大人都不认识。快给言大人赔罪。”韩胜这话明着是责备那些士兵,实则是为他们开脱。
言大人,元安城中还有哪个能得韩胜称呼一声言大人。
当然是言修川。
那些士兵一看自己竟然招惹了这尊大神,吓得立刻滚鞍下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口中不断求饶。
“真是没胆,出去了别说跟过我。丢脸。”韩胜骂了一句。又对言修川道:“他们既对你无礼,你就好好打他们一顿,就当帮我管教了。”
言修川瞅了韩胜一眼,“知道你爱兵如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他们计较。”
韩胜见那些士兵还呆呆跪在地上,笑骂一句,“蠢成这样,言大人都说不怪罪了,还不快滚。”
那些士兵才如蒙大赦,赶紧上马离去。
言修川被韩胜一拦,找人动手的心思也淡了。踢了一下马肚子,让马儿慢慢的走。
“我看今晚城里风向不对,怎么回事?”
韩胜也和他并辔而行,“城中治安不归我管,我也不太清楚。”
言修川压根不信,“你那些属下难道没告诉你?”
韩胜跟他不同,他权势威重,属下虽然敬他畏他,却不会和他分享。韩胜性格开朗,没有架子,能和属下打成一片。所以即便是私事,他的那些属下也乐意和他分享。
若说元安城中没有韩胜不知道的事,言修川还真不信。
韩胜嘿嘿两声,“那天卫尉喝醉了救,失口说的。”
言修川心道:唐骏酒量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失口,肯定是你存心灌醉人家,套人家的话。
韩胜压低声音,一副八卦的样子,“城中来了个怪人,武功高得很,一言不合就开打。很多武功好手都栽在他手上。”
“什么人?”言修川起了兴致。
韩胜嘿了一声,“说来你也许不信。据见过的人说,那人很矮,蒙着脸。”他说着比划了一个高度,“还没有马肚子高。”
言修川想了一下,“不是小孩子,就是侏儒。”
“我觉得是侏儒。”韩胜见言修川看了过来,解释道:“你想啊,能一口气打败这么多高手,非有十年功底不可。这种身高的小孩子,不会超过八岁吧!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有这种武功。”
“可是我也没听说有这么武功高强的侏儒……”言修川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
“也许什么?”韩胜听出端倪,来忙问道。
“没有什么。”言修川暂时不想把青儿的事告诉韩胜。
正在这时,又一队人马从旁边驰了过去。风中隐约传来破碎的言语。
“又出事了。”
“伤得很重。”
言修川和韩胜对视一眼,马鞭一抽,立刻赶了过去。
一个人倒在路边,右手腕上都是血。
“怎么回事。”韩胜喝道。
那人脸色惨白,痛得嘴唇抽搐。
“这位是韩大人,这位是言大人,你有什么话大可向两位大人述说。”
那人才慢慢抬头,“是。是个孩子。他使一柄匕首,让我交出潇湘令……”
“带回去。”言修川目光一凝,不等他说完就命人把他带了回去。
“他刚才说什么?”韩胜内功远没有言修川精湛,那人因为伤重,声音微弱,他更听不清楚。
“这案子交给我。”言修川一抽马鞭,绝尘而去。
“喂,咳咳咳。”韩胜张开口想喊却吃了一嘴的灰。
请了医生给那人包扎好伤口,言修川还没张口,那人已经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干净净。
末了大叫一声,“大人,您要为我做主啊!这孩子莫名其妙就挑了我的手筋,今后我如何握剑。我这武功,算是废了。”
果然是青儿。
言修川起身。
“大人。”那人见言修川不理他,又叫了一句。
言修川侧头,“右手废了就练左手,人还能给尿憋死?”
那人语塞,“可是,可是……”
“明日你到我府上来,我传你一套功夫。”
那人大喜过望,谁不知道言修川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能得他传授一套功夫,那简直是祖上积德了。一瞬间,他简直要感谢起那个娃娃了,这手筋挑得真值。
言修川一回府,就命人把龙靖云叫来。
“这几日你要多带人手,寸步不离的跟着夫人。”
“大人,出什么事了?”龙靖云警觉,立刻猜到不对。
“没什么。”言修川不知想到什么,竟然还笑了一下,“府里要来客人了。”
入夜。
咔擦,咔擦。草丛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的过去。嗖,一剑刺出。
喵!
一只猫从草丛中一跃而出。
“原来是只猫。”黄明轻舒一口气,“真是自己吓自己。我就说嘛,府里风平浪静,哪里有什么贼人。”
“别大意。”李高还剑入鞘,“既然头领发话了,那肯定事出有因。”
“我看头领就是小心过头了。别说这座元安城,就是整个大梁,谁不知道咱们言大人的威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不要命了。”
黄明轻松的道:“等会儿我去拿壶酒来,夜寒露重,咋们哥俩喝点小酒暖暖身子。”
忽然脖子一痒,他啧了一声,“哪来的蚊子……”
“快走吧,唠叨什么。”李高走了几步,见他没有跟上,回头,黄明已经躺在了地上。
“是谁……”后颈一痛,两眼一黑,噗通一声躺在了地上。
“这就是言府?”青儿抬头看看匾额,“这字写得还挺好看。”把匕首插回鞘中,翻进了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