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蓝清婉一头雾水,求救的看向言修川。
言修川想了想,“我娘很疼青儿,她刚才见青儿哭得太凄厉,以为你下手太重,所以……”他真准着道,“人家说隔代亲,或许就是这个道理了。青儿一来,我这个儿子都要往后站了。”
“这话听着像吃醋。”蓝清婉揶揄道:“你连青儿的醋都吃。”说完用手指挂着脸颊羞他。
“不许嘲笑我。”言修川抓住蓝清婉的手指,“被重要的人忽视,心里多少都会有些不快。所以啊,婉儿,倘若你爱重青儿甚于我,我也是会吃醋的。”
看似玩笑,实则真心。
蓝清婉心跳如雷,咳嗽一声偏过头去,“那位樊小姐……”
这话题转得太生硬了,言修川也不戳破,从善如流的放开她的手,“放心,她的那位大鸿胪的父亲,远比她聪明。想必听完她的哭诉之后,就会懂得怎么教导女儿了。”
那位樊小姐回去之后是何待遇暂且不提,且说风碧吟,从雪府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
当啷一声,又一个茶杯碎了。
小红挥挥手,让侍女把地板收拾干净。
她扶住风碧吟,“姑娘,你累了,不如泡个澡,舒缓一下。”
风碧吟一腔心思全在苏落身上,漫不经心的道:“也好,你去安排吧!”
热水很快就放好,水面上还撒了玫瑰花瓣。
风碧吟将全身浸在水中,只露出一颗脑袋。
烟雾缭绕中,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张巧笑倩兮的绝美面容。
“姐姐,你为何不认我。”她喃喃自语,眼角滑下一颗眼泪。
“美人落泪,真让孤心疼啊!”刘辰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衣,俯下身揽住风碧吟。他双手如蛇,顺着滑腻的颈脖一直往下。
风碧吟睁开眼,回身,媚笑道:“殿下不是上朝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皇后本来还想留孤陪她用膳,但是孤想着你。”刘辰脱下衣服,大大方方走近池中。
风碧吟躲开,不让他靠近。娇笑道:“虽说你是养子,但皇后对你一片情真,殿下多少都要尽一尽做儿子的心意啊!”
刘辰扑过来抓她,“陪一个老女人有什么意思,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话,还是陪着你更开心!”
水花四溅,掩去一片淫,声浪语。
刘辰气喘吁吁,抱着风碧吟上下其手,“美人,可想死我了。你不知道,我在朝上看着父皇那张脸,都能想成你的脸。”
风碧吟嘴里溢出沙哑的呻,吟,“殿下,这话可千万别让陛下听到。否则……”她在刘辰耳垂上用力一咬,“殿下可见再也见不到妾这颗千娇百媚的脑袋了。”
刘辰痛得叫了一声,伸手一抹,已经见血。“你这个女人,总是这么狠。”他把风碧吟抱起来,放在腰上,“孤还没试过在水里做的滋味,今天就让你欲仙欲死。”
风碧吟格格娇笑,“也不知道最后是谁下不来床。”
这个澡,足足洗了一个半时辰,到处都是水,连池子旁边的矮榻上也都是水。
刘辰心满意足的躺在寝室的大床上,风碧吟趴在他胸口,像一只餍足的猫儿。
“殿下,出兵的事你做得很对。”
“什么?”刘辰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的睡意。
风碧吟直起身体,俯视刘辰的双眼,“就是陛下被围困那次啊!”
“你说那次啊!”刘辰终于想起来了,他拧了一把风碧吟的腮帮子,“还不是你这小妖精磨人。孤本来是不想出兵的,即便出兵,也是要和济北王那老东西联手,将父皇困死。哼,我这太子也当得够久的了,他不死,我就永远只是个太子。”
“可是殿下最终还是忍住了。”风碧吟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殿下目光如炬,早就看出济北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别拿话奉承我,孤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刘辰在她柔软的水蛇腰上拍了一掌,“不过,你怎么知道济北王会败的?要不是当时你拦住我,我此刻就已经被父王……”
幸亏当时改了主意,算准时辰,将本来要发给济北王的援兵,改成了勤王保驾的皇家兵马。而且还这么巧,在半路上和皇帝的人马遇到了。自然被皇帝大大夸奖了一番。
“殿下这么聪明,妾自然不能蠢笨了。济北王在殿下,身边安插了人手,难道妾就不能在济北王身边也安插人手吗?”
刘辰哈哈大笑,“你这女人果然很有意思。”
风碧吟吐气如兰,“但是殿下要成为人上人,就要谨防步上济北王后尘啊!”
“你是说……”
风碧吟拉过他的手,在他手上轻轻写下一个名字。
“他?”刘辰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当然,不除掉他,如何能够除掉刘睿。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殿下这话说得极对。那人身上没有弱点,但是刘睿有啊!”风碧吟娇笑连连,“只要刘睿乱了,那人自然就会露出破绽。”
“你有何良策?”
风碧吟俯身,在刘辰耳边低低说了一番话。刘辰狐疑,“这样就行了?”
“殿下信我。”风碧吟胸有成竹。
翌日,皇帝重病,朝臣们忧心忡忡。
“陛下怎样了?”言修川这几日有蓝清婉的陪伴,简直日日如沐春风。要不是听到皇帝重病的消息,还真不愿意踏足着烂泥潭一般的朝堂。
“丞相来了,丞相来了。”
见到言修川,一干大臣立刻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窝蜂的朝言修川涌来。
“唐大人,你负责宫中安全,你来说。”
唐骏行了礼,“昨日陛下好好的,但是到了深夜,皇后忽然紧急召见御医。微臣觉得不对,赶紧入宫探望,但是皇后不许。”
“不许?”言修川挑眉,“陛下重病,是何等大事,皇后为何不许。”
“这个……”
言修川见问他们也问不出个由头来,索性大步往后宫走去。
“大人,后宫禁地,外臣不得擅入啊!”有人在后面大叫。
“算了,现在也只有丞相大人敢这样做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后宫是言修川来惯了的,他随手拦住一个小黄门,“陛下在何处?”
“在皇后的坤宁宫。”那小黄门见问话的人是言修川,不敢不答。
言修川嗯了一声,抬脚就走。这时后面一人叫住了他。
“言大人,您也是来探望陛下的么?”
“丹阳郡主。”言修川回头,丹阳郡主刘萱一脸忧色,“我也是刚刚接到消息,万万想不到竟会发生这种事。”她左右看了一下,“大人,虽然您是百官之首,但是陛下的后宫,总不能说闯就闯吧!”
言修川暗道:我不仅闯了陛下的后宫,我连陛下的龙床都睡了。
刘萱继续道:“不如让我陪着大人进去,就是皇后问起来,也好有个说法啊!”
言修川也觉得跟皇后回禀起来实在是一件麻烦事,有刘萱在前头挡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就点头道:“好,我们一起进去。”
坤宁宫不远,和淳贵人的芳华宫只隔着几间宫室,但是皇帝数次路过坤宁宫而不入,可想而知皇后是什么心情了。
刚走到坤宁宫门口,就被侍卫拦住了,“皇后娘娘吩咐,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
言修川冷笑,“哦,我也不许进去吗?”
他以前是郎中令,可以说这宫中的侍卫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包括面前这两个。积威之下,那两个侍卫既不敢拂他的意,又不敢违抗皇后的懿旨,实在是左右为难。
单膝跪下,“大人,请您别为难小人。”
言修川一脚一个,“滚。”
大步进去,宫中只有皇后和一些宦官侍女,陛下卧在床上,床前有几名御医正在诊脉。
“丞相大人。”皇后见言修川进来,惊了,“本宫吩咐过……”
“娘娘吩咐过闲杂人等不许入内。但是我身为丞相,理应关切陛下龙体。”言修川完全将皇后的怒火视为无物,走到皇帝窗前。
皇帝脸色苍白,嘴角却残余点点殷红,想必刚刚才吐过血。
难怪他一进来就闻到轻微的血腥气。
“陛下怎样了?”他也略通医术,执起皇帝的手腕把脉,眉头蹙得更紧。皇帝的脉象虚弱无力,即将油尽灯枯。
“大人,请借一步说话。”御医把言修川请到一旁,低声道:“陛下这病……全看天意吧!”
言修川虽然恨皇帝,但这么多年相处,对皇帝也并非无情。一时之间,心头百感交集,竟愣愣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御医见他不说话,以为连他都被吓傻了。“大人,大人?”
言修川深吸一口气,“即便广寻天下名医,也无济于事了么?”他忽然想到蓝清婉的那句话,“不对,就算陛下心神起伏剧烈,总还有半年的性命,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就……”
“微臣医术浅薄,实在无能为力了。”
“逆子,逆子。”昏睡中的皇帝忽然喃喃自语。
言修川丢下御医,几步来到皇帝床前。
皇帝睫毛颤动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