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翠花终于抵达了青冥山的山门,石门如同往常一样紧紧闭锁,里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翠花不知道自己这样莽撞会不会挂掉自己的小命,成为一个毫不起眼的死尸甲。
翠花宁愿相信沈淮失忆后被人利用,也不相信他真的是性情大变,变成抛弃妻子的陈世美。
可是眼前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发生,翠花都没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过来。翠花不知道自己的执着究竟是对是错,但是为了能看到沈淮,确认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翠花别无选择。
翠花只能祈祷自己永远是沈淮的那一剂良药,无论他中了什么魔怔的毒还是惑,希望她都能让沈淮清醒过来。
翠花熟门熟路的按动了石门的机关,门沉重的缓缓开启,很快冲出来几个持枪带剑的教徒,团团围住了翠花。
和以往不同的是,面前的守卫完完全全的陌生的面孔,翠花看着齐齐指向她的剑头,好不容易才提起底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青冥教教主夫人,还不快放下这些武器,带我去见沈淮!”
一阵哄然大笑马上响了起来,一个轻佻的领头人,嗤笑着说道:“哪里来的疯妇人,敢在这里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丑样,竟然大言不惭的宣称自己是教主夫人,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
翠花气的七窍生烟,恶狠狠的说道:“我懒得和你们废话,我要见沈淮!”
一个冒冒失失的少年从翠花背后用棍子捅了她一下,翠花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转过头就要开骂的时候,手臂一个没防备,被人抓住反扭了一下,翠花疼的马上曲下了背,双腿跪倒在地,冷汗爬上了脸颊。
“咦?这个泼妇怎么一点武功都不会,我还以为是那些门派派来的呢!”少年疑惑的说道。
领头人恨恨说道:“甭管是什么人,教主有吩咐,现在是敏感时期,任何进青冥教的人都要小心防备,既然她没有武功,杀了她也不妥,直接关到石牢去吧!”
少年随意拿出一条麻绳捆住了翠花的手腕,提脚踹了过去,喊道:“快走!留你条小命,还不麻利点!”
翠花一路辛苦跋涉,沈淮的面都没见上,又要被关进石牢。
可是翠花这次不敢随意声张了,低着头小心查看城寨的情况。
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每家每户闭门锁户,除了走来走去警戒的教徒,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翠花一路查看有没有熟悉的人,终于让她看到有几户人家偷偷启了一条窗户缝,看着被押解过街的翠花。
翠花赶紧仰起头,挺直腰板,面色镇定的迈着步伐慢慢走过,努力让自己看着不像是被抓的罪犯,而是巡视街巷的教主夫人。
可惜走到了街巷尾,也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指出她才是真正的教主夫人。
失望的翠花只能灰头土脸的被教徒推进了石牢里面。
冰冷阴仄的石牢里,没有了上次入住的那种舒适体验,隔壁的石牢散发出阵阵恶臭让翠花直想吐。
翠花看着牢不可破的石室,捏着自己发痛的肩膀,忍不住唉声叹气了起来。
就在翠花发出叹息的时候,隔壁的石牢突然就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个微弱低哑的声音响起:“翠花,是你吗?”
如同惊雷在翠花耳边响起,翠花赶紧把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塞到离隔壁最近的栅栏格子里,急切的喊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看来一定是一个知情人,翠花抑制不住的激动,可是这个声音实在太微弱了,翠花听不出这个人是谁。
隔壁的人呼吸急促了起来,带着满腔嘶哑的抽气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吐出几个字来:“我是蝙蝠陆翼,翠花,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再也熬不到这一天……咳咳咳……”
隔壁气息微弱的人竟然是义父,翠花脸色都苍白了几分,心痛的说道:“义父,你怎么样?身体要紧吗?”
蝙蝠挣扎着爬近了几寸,沉声回答道:“义父不要紧,翠花,你听我说,沈淮被妖女迷惑了,变了一个人一样,你千万要小心,不要冲动!”
蝙蝠想到自己当初那么莽撞,才会让沈淮误以为自己要对他不利,这才被沈淮伤了一掌。
眼下沈淮性情大变,翠花不能再搭进去变成牺牲品。他垂垂老矣死不足惜,可是翠花可是沈淮的挚爱,若是毫无知觉伤害了翠花,沈淮清新过来之后,还不得自裁悔过。
翠花听着蝙蝠的谆谆嘱咐,抽泣着回答道:“义父你放心,我会从长计议,不会鲁莽行事。”
蝙蝠仿佛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一定要保住自己,沈淮只要能见到你,一定能清醒过来不会再受妖女蛊惑。”
翠花抹干了眼泪,强打精神问道:“义父,沈淮是不是因为祛毒而记忆全失了?”
蝙蝠沉吟了半晌,犹疑的说道:“义父不敢断定,他明明记得我,记得自己的身份,我提起你的时候,他也闪了神,但是又马上否认了一切,我看不清他到底怎么了?仿佛换了性情一般,变得暴虐无情,翻脸不认人。”
翠花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有急忙追问道:“沈淮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叫洛月神!”
这下蝙蝠没有迟疑,惊诧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认识这个妖女!”
果然不出翠花意料,这一切迷局终于散开了浓雾,清晰的看到了整个事件的脉络。
邪毒毫无疑问就是洛月神散播出去的,借着沈淮祛毒抹去了记忆,趁机上前给他灌输了他们之间的虚假回忆,霸占了沈淮心中的位置,以此在青冥教站稳脚跟,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教主夫人。
武林风波恐怕就是洛月神长久布下的一个巨大阴谋,步步为营就是为了把沈淮引进这个圈套里,逮到这个精心设计出来的机会,拿下了沈淮。
翠花浑身都软了,慢慢瘫倒在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