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问李柏怎么回事,他说我被合影笼罩的刹那,封珩立刻朝立着那东西冲了过去,从里面把封雷和白临夜弄了出来。
“谁知道那么个古怪东西竟然是人蛹,俩人一起被困在里面,这会儿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他说着带着我的手朝一个指了指,告诉我俩人此刻的位置。
我嗯了一声,看来在出口等我们的时候也被那股黑影袭击了。
“黑影是啥玩意儿?”我又问,想通过不停说话来减轻自己突然看不见带来的恐惧慌乱感。
李柏像是知道我的心思,一直没松开我的胳膊,有问必答。
“我不大清楚,看地上被封珩弄死那些,看着像蚂蚁,不过这些蚂蚁会飞。”他话音刚落,黎娜立刻嗤之以鼻的说,“是蜘蛛,人蛹外一层都是蜘蛛丝。”
我嘴角微微一抽,心说哥们你这什么眼神,蜘蛛都能给看成蚂蚁……
我们这边正说着,那边突然响起喀喀喀机关启动的声音,李柏立刻在我耳边说封珩找到机关了,石门正慢慢打开。
我一下子激动起来,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但显然我高兴的太早,石门吱吱打开的时候,封珩朝我们吼道,“石门开启有限,先把封雷俩人弄出去。”
李柏问他我咋办,他想都没想让黎娜扶着我走。我心里是抗拒的,但特殊时刻只能特殊对待,封珩的方案最节省时间,我不能因为自己看不见就理所当然耽搁大家。
李柏反驳的话还没出口,我已经先一步应了声好,然后等着黎娜抓住我胳膊后,催促李柏赶紧去搬人。
黎娜带着我往前走,我知道她就是再不待见我也不会害我,我的作用她肯定早听王家人说过,若我出了意外,他们的长生美梦可就真的成梦了。
我其实想不通,如果长生是真的,为什么千百年以来就出了个封珩,这一点是很明显的漏洞,他们难道没想过封珩有假?
很快吱吱声开始出现异样,我想应该开启的石门开始往回合拢,不由心里有点紧张,也不知道我出来没有。
“你放心,你的体质对我们有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该庆幸。”黎娜感觉到我肌肉绷紧,语气带着几分轻蔑的说。
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我一言不发跟着她走,心说以后有机会再说,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转念想想,我俩也没啥深仇大恨,不过嘴上几句挤兑,说不定出了岗扎日我就给忘了。
出了石门我没感受到凛冽的风,这应该黑没彻底出去,否则就岗扎日这高度,出去就得给刮成傻逼。
我这猜测还算靠谱,又走了约莫十来分钟,黎娜示意我把帽子戴好,前面就是雪地了,也不知道在多高的海拔。
我按照她说的做,把整个脑袋扎得紧紧的,生怕一出去就给我吹头疼,那可就是残废中的残废,眼睛治好脑子也不好使了。
很快我感受到风雪的冰冷,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就着黎娜的手也没站稳,一个大意就撂地上了,手掌下都是冰冷刺骨的雪。
真出来了,我内心没原先想象的激动,反倒十分平静,这是第几次死里逃生?我竟然这么快就麻木了。
感受着耳边呼呼风声和鼻尖淡淡的雪的气味,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结果被风给呛住了,好好的悲壮、文艺风直接成了搞笑怂蛋剧。
李柏一下没忍住笑出一声,随后想着顾及我的感受想憋住没憋成,扑哧扑哧一声一声,跟要蹿稀似的,弄的我想骂也骂不出来了。
封珩带着我们在雪山里找下山的路,李柏小声告诉我这里比山体裂缝起码高了百十来米,话说的多都喘不上来。
我算了算,不到四千海拔,我们这状态八成跟喜马拉雅登顶没缘分,只能在电视上看看人家牛逼。
后来李柏说我想法幼稚,就算我们有那本事,想上去也的有银子支撑,就我俩这穷屌丝,老老实实回家吃泡面比较现实。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耳边响起一声闷哼,接着手上黎娜的力道瞬间松开,我一惊就要蹲下找人,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她没事。”声音是封珩的,想来是他把黎娜给打晕了吧,反正李柏没这本事得手。
“出了啥事,打晕她不碍事吗?”这冰天雪地的把人扔在这里肯定不行,我又不方便,他们俩人带着四个累赘,能行吗。
封珩没有说话,李柏低声告诉我,“有人守在裂缝前,可能是王家人,我看他们没带多少装备,我们吃的喝的都没了,想要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这女的肯定得报信啊。”
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心说封老大就是封老大,想的就是比我周到,“行,我知道了,要不我背着她,你拉着我走得了。”
我记得山体裂缝周围地面比较平整,虽然有点坡度,但只要速度不是太快,我应该没问题。
李柏沉默了会儿,可能是征求封珩的意见,好半晌才说了声好,说他尽量走的慢些,让我自己多少悠着点。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孰轻孰重我分的清,不可为的事我一定不会藏着掖着,以免带来更大麻烦。
很快李柏领着我开始往山下走,我几次碰到他身后背着的人,发现他身体很凉,虽然不是死人那种凉,但也差不多。
不过我没这时候问,等到山下掏了王家那帮孙子的补给,我再问也不迟。
一路磕磕绊绊总算到了地方,我听着不远处几个人相互闲扯的声音,期间伴随吧嗒吧嗒抽烟的动静,心知还真叫封珩给猜对了,这里果真留有东西。
封珩的手段我多少知道点,于是跟在李柏身后连说句担忧的话都没有,直接就到了刚才听到有人说话的位置,这里已经没了声音,八成被老封给敲晕了。
“你在门边站着别动,我把这女的放里面,拿了东西咱们就走。”李柏交代我一声,把黎娜从给我背上接过去,然后就是往屋里走的脚步声。
我站了几秒,慢慢蹲下身朝边上摸,摸到一个热乎乎的身体,知道是自己摸错了,就又继续摸,终于摸到了一个身体冰凉的人。
顺着这人的手往上,我感觉这张脸很年轻,心想多半是白临夜,他们俩难道跟我一样被突然袭击了,然后自然而然成了这摸样?
我想不会,先不说两人身手比我好太多,就封雷的警惕性,白临夜被围住那一瞬间,他一定想尽办法脱险,两人怎么会一起中招。
封珩和李柏很快出来,说找到了不少吃喝,不过他们只拿了我们下山的量,离开这里这些补对我们来说只能是累赘。
我依旧走在李柏身后抓着他身上的绳子,有些路段比较艰难,他也会伸手抓着我过去,千难万险,总算顺利在天黑前到达雪线以下,这算是保住大半条命了。
当天夜里露营,封珩找我谈了谈,他问我眼睛如何,我摇头说没感觉,就刚开始那会儿有点刺痛,现在没有任何异样。
他沉默了很久,说了句不着边的话,“我跟你爷爷之间的来往,其实源于他那句话。”
我反应了好半天才想起他说的那句话是哪句,心里早前那个不敢说的怀疑再一次冒出来,我说,“你不是他?这句话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他嗯了一声,说他当时立刻就明白了,所以才有以后。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给你爷爷承诺,就是因为这句话,但其实这些事我不确定是不是我自己做的。”封珩的声音带着几分迷茫。
这跟他平时条理分明、逻辑严谨的个性不大像,可正是这种偶尔流露出来的情绪才让我相信他真的是个人,不然以我这些时间对他的认识,我一定以为自己遇见神仙了。
“你和我爷爷之间牵扯的利益是不是就是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心里想到的东西,就很笼统的先问了一句想问的。
封珩很久没说话,我静静的等着,能感觉到他在我身边一动不动的想着什么。
“差不多,但并不全是。”他像是觉得要说的太多,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所以就只用了两句来概括。
我心里这么想,事实上如何我现在也看不到,就算看到也不一定能从封珩的脸上看出来别的。
“竹简到底有几个,还有九鼎有什么作用?为什么一定让我跟着一起去,去冰城?”我一连串问题,心里盘算着封珩能回答几个。
“竹简只有一份,我从罗布泊带出来后被一分为二,一份在封家祠堂,一份就是现在我手里的,至于九鼎,那是开门的钥匙,而你是带我们进去的护身符。”
他说完不等我再问又继续说,“冰城不是谁都可以进去,里面到处机关重重,蛊虫毒物数不胜数,祭坛上的东西更是杀人不眨眼。”
随着他说出的话,我整个人已经坐的笔直,石刻上那么巨大又美轮美奂的冰城,竟然这么危险。
还有什么杀人不眨眼,难道里面有古城里那种跟成精似的巨蛇?
像是知道我的想法,封珩解释了句,“杀人不眨眼,不是你的意思,那东西杀人根本不用眨眼的时间。”
杀个人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那还有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