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纠结的爬进睡袋,在闭眼和不闭眼一样看不到的别扭情况下辗转反侧,终于心里无比难受的睡着了。
起来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身体感觉来说,估计天都没亮,我整个人都还浑浑噩噩,完全不想起来。
这将近一个月时间我睡的少之又少,就昨晚睡的踏实些,实在不想这么早起,但又不能跟在家里一样赖床。
垂头丧气爬起来,脸不洗牙不刷,就这么胡乱一收拾就继续跟在李柏身后朝山下走,途中他告诉我,封珩已经联系到车辆,就在山下等我们,然后就能去给我们仨治伤。
说到这件事我其实并不怎么担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真大,总之我一开始就觉得封珩一定不会让我瞎,从来没想过其实在他心里失明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这件事也是后来才动封雷口中听说的,当时真是一阵后怕。
下到山脚,我们的水和食物基本吃完,我脑子里想着车什么时候来,在什么地方,那边李柏已经声音兴奋的吼道,“车,面包车,哎呀我去,大爷从没这么喜欢面包车。”
不由自主我脑海浮出当初那辆门都横在后座的神车,嘴角忍不住神经性的抽了抽。
上车发现我想错了,这辆李柏口中的面包车跟我想的不一样,这他娘的是面包车?这个好像是商务车吧,还是豪华的那种。
屁股底下摸着十分舒服,外面天寒地冻,车里温暖如春,我竟然还听到司机问要不要来杯豆浆。
唉,这种面包车请给我来一打……
接下来一切都十分顺利,我在黑暗中感受身边的寂静与吵闹,最后被封珩带进一个四周鸟语花香的地方。
“你不是说治疗吗,咋还逛起公园了?”越走我心里越疑惑,李柏在前头也不吱声,我完全不知道现在外界是什么情况。
“不是公园,能医治的人住在这里。”封珩的声音不带一点起伏,说的好像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我心里已经惊涛骇浪,这是要见到世外高人了?终于要见到一个跟叶风婉、白老太太和封珩不一样的世外高人了,希望世外高人能像个正常人。
最后那点希望我自己觉得特别想笑,潜意识里我竟然觉得那仨人都不像个人,起码不像正常人。
叶风婉小小年纪一脸谨慎沉稳,封珩不说,不瞎都看的出来,至于白老太太,她给我的感觉像是个挣扎在生死线上的老人,身上有很多爷爷身上没有的死气。
对这个发现我一直没说过,连李柏都不知道我心里这个想法。
“住在这种院子,肯定世外高人无疑。”李柏这时候才迟迟开口说话,我听见他话语里的抽气声,应该是被院子的布置给震撼到。
封珩带着我们往前走,我问李柏周围啥样子,他只给了我一个标准,就是皇帝御花园。
顿时我就在风中彻底凌乱了,御花园什么概念,难道不是故宫里那个吗?这我们徒步要走到什么时候?
“你确定?”我以一种我不信的语气问他,他估计没回头看我啥表情,十分认真的说确定。
这话才说完,封珩说了句到了,我立刻调侃了李柏一句,说皇帝家的御花园难不成是纯棉,缩水有点严重呀。
他呵呵笑了两声,表示对我无语,随后低声让我别乱说,我们要进屋了。
我感受不到光线变化,只在李柏提醒下抬了脚买过门槛一类的建筑,就听到一声悦耳的女声问了句,“你就是封家族长?他们果然还是老样子,死性不改。”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如果是我八成就得怒火中烧,但封珩显然比我定力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他淡淡回了声嗯,就直接说出目的。
“他们三个身上的毒你有没有把握?”
我一听觉得心里觉得怪怪的,但没多想,默默听着那人回答,还思索这人声音这么年轻,医术都这么高超了,肯定有名师教导。
“你不废话吗,不行你干吗来找我,我就讨厌你们封家人,说话做事遮遮掩掩,没点男人的利落劲儿。”
我去,这女的牛逼,迄今为止我没见过跟封珩这么说话的人,尤其还是一个女人。
想想黎娜,我突然觉得她好可怜。
“救人。”
封珩声音仍旧平稳,似乎对这姑娘的恶劣话语司空见惯,但也没有一点求人办事的样子,像是跟朋友随便一说。
这感觉还真不怎么靠谱,要换了别人,我八成就直接打退堂鼓了,没信心在这尴尬情况下死皮赖脸待着。
“知道了,废话真多。”
那姑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带着点无奈,随后是封珩的脚步声,再然后李柏带着我也跟了过去,他悄悄告诉我,这姑娘是个很有个性的美女。
他的审美我大概知道一点,如果他说是美女,那肯定是很端庄大方的类型,可他又说了个性,我想八成就是这姑娘刚才那一番不像端庄大方的话。
我们仨白临夜最严重,我等的时候听封珩叫那姑娘孟秋,觉得这名字挺好听。
救治的过程听着很简单,我们仨一字排开躺好,她给我们用了针,我心说这姑娘还是中医,看刚进门那气势,不比一些不世出的老中医差,一定对自己的医术相当自信。
我看不到现在啥情况,不过感觉那俩比我严重的八成都给抬走了,所以想当然以为施针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孟秋说的泡药水。
结果这边把我扎完,直接让我坐一边待着去,别碍事。
我:“……”
我还是病人好吧,就算是求着人救,咱态度能稍微好点吗?
心里有点小不爽,我就让自己想想封珩的待遇,顿时平衡了,顺道吐槽一句,人真是很容易失控又很容易平衡。
“他你什么人,比封雷还重要?”孟秋踱步到我跟前,扒着我眼皮看了看说道。
我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药草香,跟中药店的不同,是一股很好闻的清香,让人闻着瞬一身烦躁瞬间散了七七八八。
“他是季昀飞。”
封珩就说了这一句,我顿时整张脸都差点被扒开,孟秋两只手捏着我的脸上下左右晃动,“他就是季昀飞,啧啧啧,长的一般,作用不小。”
这叫什么话,我再怎么说也有点小帅,不至于很一般吧……
我胸口急剧起伏,努力提醒自己重点不在这里,张嘴刚准备问她也知道我那什么体质啥的,她已经又捏着我的脸转了一圈,“一看就没好好锻炼过,这样子的能进冰城?”
我去,姐,不带你这样打击人的,我几乎要呐喊出来,她这次直接抽手走人。
我听着好像里间出了问题,她是跑着离开的。
“怎么了?”我问了句,也不知道周围还有什么人,不好直接称呼谁。
“没事,排毒过程有点痛苦。”封珩说的那叫一个轻描淡写,我在心里直接把有点痛苦放大,默默为白临夜和封雷祈祷。
约莫十来分钟,孟秋又走了回来,她这次没扒拉我眼皮,而是直接往我眼睛上糊了一层东西,在我没有任何防备下用力一撕,瞬间我感觉自己上到了天堂。
那酸爽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差不多奔腾地只见灰尘不见影子。
不负众望,我头一歪倒在了桌子上,什么感觉都没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封珩和白临夜基本恢复正常,不过听说昨晚太累,睡到现在都没睁眼。
我眼睛多少能感觉到一丝光,但不是很清晰,像是有雾在周围晃动,我问封珩我这算是好了不,他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好还没好的意思。
“你脑子是不是一起坏掉了,没感觉蒙着一层白纱呀,摘了就好了。”孟秋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两碗细面,没看到东西先闻到香味,这才感觉自己早就饥肠辘辘了。
我啊了一声,伸手往脸上摸,还真摸到一条薄薄的白纱,赶紧取下来,发现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了。
“太谢谢你了,这么快就恢复了。”我很兴奋啊,能不瞎谁也不想瞎,装淡定这么久,终于可以真正放下心了。
孟秋确实跟我想象的一样,端庄大方又带点泼辣,闻言毫不客气斜了我一眼,“昨晚就好了,不过某人不争气晕了。”
我干咳一声,假装没听见,盯着桌上的细面流口水,正常的食物在此时显得犹如稀世珍宝一样可贵,想想前一个月吃的喝的,感觉自己连猪都不如。
孟秋嗯了一声,抬眼瞅了瞅封珩,一双明眸带着几分不耐烦,“不介绍介绍?”
我心说不是介绍过了吗,我叫季昀飞啊,还介绍啥。
就见封珩无声的叹了口气,看了眼孟秋说,“她叫孟秋,这间医馆的主人。”
原来是介绍孟秋啊,可这介绍的也太敷衍了,名字我知道,人在这里行医,肯定地方是人家的,这也不用多说,那封珩这两句话相当于没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