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棱棱……
我睡的正香,听到外面有动静,也没在意,迷迷糊糊翻个身继续睡。
如今睡袋睡的多了,竟也不觉得不舒服,但相比之下,我还是更愿意躺在宽大的床上来回翻滚。
扑棱棱……
又是几声嘈杂的声音,我有点不耐烦的再翻个身,心说大半夜的谁这么闲,一直吵个没完没了。
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后来慢慢的变成一连串不间断的,我实在受不了一下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外面守夜的人正挥舞着火把不知道在干什么,奇奇怪怪的样子。
心里有疑惑,我也就不磨叽,拿了外套穿上走到外面,才一探出头就被几只黑乎乎的东西给打的重新退回到帐篷里。
“卧槽,什么东西,这么疼!”我捂住脸一阵呻吟,回头朝李柏伸手拍了拍,“喂兄弟,有情况,赶紧起来啊。”
李柏很快被我拍醒,我又去拍杨戈,她揉着一双眼睛直接一巴掌把我手给打掉,问我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大姐,这么大动静你没听到啊。”我脸上的伤因为这激动的一吼更加疼,我捂住脸咝了一声,重新朝外看,已经看到有人倒在地上,无数飞起的黑影朝他攻击。
我不想再看到有队友死去,也顾不得李柏和杨戈,直接从帐篷里抱住头冲了出去。倒下那人我记得位置,冲过去时他已经被抓的满脸鲜血,气息都十分微弱。
或许是鲜血的缘故,那些飞鸟更加疯狂,我一个人根本招架不住,仓促之间直接把外套脱了拿在手上挥舞,这样一来是少了许多攻击,但地上这哥们我就拖不走了。
焦急之际,李柏也从帐篷里冲了出来,帮着我一边驱赶飞鸟,一边把人抬进了我们的帐篷,慌里慌张的又是消毒又是止血。
终于安全了,我才发现不对,“老李,你说咱们这么大动静,其他帐篷怎么都没个声儿啊,怎么回事,这也太奇怪了。”
杨戈指了指外面给我看,“他们都不在帐篷里,应该早前就出去了,这里不出意外就我们几个。”
我朝外面扫了一眼,果然发现其他帐篷都没有亮灯,再往前一趴仔细看看,帐篷都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大半夜的都去哪儿了,怎么可以丢下我们不管。”李柏也趴在帐篷上看,他眼神比我好,看的比我清楚,突然咦了一声。
我问他发现了什么,他说外面飞着的鸟有点奇怪,我赶紧过去看,发现这种飞鸟叫声像一种野鸭,但看着却像是大鹗鸟……
“怎么这么熟悉?”我喃喃自语。
猛地想起来在山海经里有一段记载过这种鸟,似乎是叫钦䲹,那跟它混在一起那东西大抵就是鵕鸟,这俩东西传闻一见便有兵乱与大旱。
“这是山海经里的东西,这,这真的存在?”我心里多少有点不敢相信,虽然跟描述很象,但到底是不是还很难说。
李柏啊了一声,杨戈也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我于是把在山海经上看到的一段文字讲给他们听,听完两人都一脸震惊。
“我没骗人,你们自己也可以判断,这东西真的很像是山海经上的钦䲹和鵕鸟。”
我们仨正说着,身后那哥们醒了,先是一阵痛苦呻吟,接着嘴里含含糊糊说了很多话,我一个字没听明白,上前几步趴在他脸上让他再说一遍。
许是伤的比较严重,他哼哼唧唧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赵。。假的……离开……鸟……快……”断断续续我就听清这么几个字,那哥们就彻底歇菜了,我大概脑子有点不清楚,伸手直接探人家鼻息,被杨戈一巴掌给拍到一边。
她瞪着我,我愣了愣,很尴尬的说电视剧看多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确定一下。
杨戈一点不客气直接开骂,“确定你妹啊,没看到人家胸口还是起伏的,你见过死人会呼吸?”
我悻悻然蹲到远一点的地方,问接下来咋办,这哥们口齿不清,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要表达啥意思,但离开是必须的。
我就纳闷了,那帮人走的时候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怎么就没人先通知下再说,唉,存在感这东西真是……
“想办法离开这里,这鸟爪子这么厉害,说不定帐篷抵不抵挡的住。”李柏坐在睡袋上说,手在屁股下一摸,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我眼睛移到睡袋上,也笑起来,“先把他裹住,你背着他,我和杨戈自己顾自己。”我说这把我的睡袋也拿了过来,准备给那人套上。
“先观察地形,总不能出去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杨戈冲李柏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朝外仔细观察起来。
我觉得他们俩才是表亲,我才是那个外人……
很快李柏看好路线,回头跟我们俩一沟通,俩人就开始往身上套睡袋,我则把能穿的衣服往身上套,脑袋上也裹了不少东西。
冲出去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直压过来,乌云盖顶大概也不过如此。
“左上方,走!”李柏在一阵扑棱棱的翅膀声中大声吼道,得多亏他在部队炼就的大嗓门,不然我根本不可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朝着左上方快速移动,时不时有飞鸟啄在衣服上,轻微的撕裂声在耳边响起,我觉得身上这几层衣服可能撑不了多久。
正想着,胳膊上传来一阵巨疼,低头一看,卧槽,竟然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子,不少飞鸟正虎视眈眈看着鲜红的血液,想扑上来尝一尝。
我立刻把手臂缩回到衣袖里,然后甩着截空袖子驱赶飞鸟,“这玩意儿不会跟咱们到天荒地老吧,据说这东西可是守护帝之下都的怪鸟。”
我声音不能跟李柏比,所以只有杨戈听见,她像是白了我一眼,“大半夜的念什么经,没看到这群鸟没往那边飞吗,先过去再说。”
杨戈这一通话就跟噤声器似的,我不敢再发一言,挥舞着袖子摇头晃脑朝前走,尽可能不让这群飞鸟有近身的机会。
可鸟的数量太多,它们跟不知疲惫一样,冲我们不断俯冲啄抓,弄的我焦头烂额。
“不远了,再快点。”李柏喊了声,脚步开始加快。那些鸟像是知道我们的打算,俯冲的力道更大,好几次我差点被撞的一个趔趄摔出去。
他娘的,这些鸟把自己当锤子,这一下一下捶得我脑仁儿疼,更担心我小胳膊小腿儿的,再给砸出个好歹,接下来的路我可怎么办。
随着目的地越近,飞鸟的冲击力就越大,我实在有点抵挡不住,眼珠一转,摆好角度一个松懈,直接被几只飞鸟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忍着疼就地一骨碌,人就到了山阴之下,果然一只飞鸟都没有。
我都躺着喘了好久,他们俩才一前一后转过来,一安全就跪到地上大口喘气。
“他大爷的,这,这鸟的味道,真大!”杨戈说着大口大口呼吸,一脸老娘受不了的表情。
我躺在地上没有动,刚才撞那一下,好几只鸟一起使力,它们大概是想把我撞成残废,最起码要失去行动能力,所以我现在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鸟屎味儿?嗯,我没闻到。”哼唧两声,我有气无力的说,随后翻了个身尝试坐起来,发现有点困难,但可以做到。
我们仨跟走完长征一样,累的一个比一个瘫,这里也不知道有啥特别,飞鸟只在外面旋转,等了片刻后就开始朝下盘旋离开。
“它们是去觅食了吗?”李柏问我,我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山海经没说它们喜欢吃啥,不过看方向好像是去草甸子上。”
草甸子上有那么多腐烂的动物尸体,这些凶猛的飞鸟应该就是去捡漏,或者剩余的尸体原本就是给它们预备的食物。
又是一个食物链,似乎我到过的地方都有这么一个或明显或不明显的食物链存在,它们就像是一个圈儿,从头顾到脚。
“我很想知道这些地方都是谁弄的,我有点崇拜他了。”
歇了会儿,我开始慢慢恢复力气,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说道。
“得了吧,说不定人家还不想被你崇拜,多掉档次。”杨戈怼我从来不分地点、时间和场合,每次还怼的我哑口无言,这就很尴尬了。
“嗯,要不我们还是说说怎么找他们吧。”我先妥协,刚才注意到四周并没有脚印之类的痕迹,所以他们离开的方向肯定跟我们不是一个方向。
这就有些麻烦了,万一再是背道而驰,那我们仨加一个伤患,怎么顺利穿越雪线都是个问题。
“没关系,我们想办法把这哥们弄醒,他肯定知道其他人去哪儿了。”杨戈说着伸手朝昏迷在睡袋里的人脸上拍了拍。
那人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被拍醒,他身上伤的不轻,这会儿怎么可能瞬间就醒了。
但显然我想多了,这哥们竟然在杨戈两巴掌下去后,一下子睁开了眼,顺道还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假的连我都看得出来。
“装的挺辛苦,现在该说的话赶紧说,省的等会儿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