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我确实伤的有些严重,我这不是怕你们不管我,我才……”屈服在杨戈的淫威下,那哥们说话都有些结巴。
“行了,都过去了,他们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问他,明显队伍其他人早就离开营地,这家伙肯定是被遣返回来报信儿的。
那哥们断断续续告诉我们昨晚发生的事,尤其是我们这个帐篷首先被围上的事实,“然后封先生说我们先退出去,等我们转移后再派人过来想办法救人。”
大致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我当时就懵了,不可能吧,我们睡的这么死,被那么多飞鸟围住都没感觉?
“你叫啥?封珩他们在哪儿等呢。”杨戈伸手递给那哥们一杯水,我才注意到她竟然还带着一只保温杯,还是那种很可爱的带吸管的。
“董越,谢谢。”董越只说了自己名字,把热水喝下去几口,看着脸色便好了几分。
他伤势确实不轻,让他自己走显然不可能,所以还是由李柏背着,我们朝他说的封珩他们等待的地方进发。
等走到雪线跟前,我才知道董越说的那地方在雪线之上,心里不由纳闷,这段路也没什么危险,怎么非要到雪线上等我们。
心里嘀咕着,我脚下就有点犹豫,暗地里拽了拽杨戈,她显然也看出点不对,低着头轻声说,“按兵不动,看他要干什么。”
这个叫董越的人在那么多钦?和鵕鸟的攻击下都没死,还能装晕保存自己体力,这种脑子怎么看也不会忽略这一点。
难道他觉得我们几个都没脑子,一点看出来的可能都没有?
这就欺人太甚了,我好歹上过学,杨戈好歹还是大学生,怎么就被人看低成这样。
很快我们穿越雪线走进了冰天雪地,四周气温一个劲儿下降,刚才套了一身衣服觉得有点热,现在恨不得再来几身套上去。
“这么冷,太冷了。”我小声嘀咕,心说大家都是雪山,岗扎日的冷就比较亲民,昆仑却冷的不同寻常,大概它就是雪山里的高冷范儿吧。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手臂突然被人一拉,我猝不及防一个趔趄直接摔在地上,接着就听杨戈沉声叫到,“小飞,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上的毒又发作了?”
我傻愣愣的没反应,被杨戈抓在手臂上的手用力一掐,整张脸顿时扭曲起来,声音不自然的嗯嗯啊啊说着,“疼,我,我浑身都疼,难受。”
李柏已经快速回到我身边,他和杨戈对视一眼,随后很焦急的问我怎么样了。
我能怎么样,你让杨戈别掐我,我立刻活蹦乱跳给你看。
心里这么想,嘴里还得十分配合的回答,“难受,浑身都难受,应该是之前的毒没清干净……”
董越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杨戈告诉他我的情况,他立刻也跟着着急起来,“那怎么办,咱们不能耽搁,本来夜里行走就危险,这时候停在这里恐怕不妥。”
沉吟了片刻,见我们都不为所动,他一想,像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心,“让他背你吧,我勉强能走,天亮前一定得跟他们汇合,否则我们怕就过不去了。”
董越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这时候也只能装糊涂,含含糊糊的说了声嗯。
李柏也不耽搁,一把把我背在背上,背着董越小声问我咋回事,怎么突然表演起毒发了。
我呸了一声,说什么毒发,我是被杨戈掐的,又说这个董越好像有点奇怪,他给咱们指的地方似乎不太合理。
李柏的脑子不糊涂时也勉强够用,立刻明白我的意思,这一路走过来能等人的地方太多,为什么一定要到雪线上等。
“你们打算怎么办。”顿了顿说,“怪不得你刚才演的那么逼真,原来是杨戈的功劳。”
我很想翻个白眼,但这时候已经冷的哆哆嗦嗦了,也懒得表达我对他的鄙视,“废什么话,走一步算一步,这地方我们不熟,自己跑还不如跟他走,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柏哦了一声,“你这意思是我们仨还打不过他一个是吧,但我们仨就我有战斗力,你和杨戈,行吗?”
他说到你这个字的时候,绕了很大一个弯儿,似乎很不屑,我抿唇不说话,我那啥,战斗力什么的,基本为零,打个小猫小狗都被欺负,何况是个人。
“我能呐喊助威,杨戈骂人厉害,尖酸刻薄天下第一。”我这话说的十分小声,连我自己听起来都费劲,生怕被杨戈听见,她可能会直接把我爆头。
李柏冲我咧咧嘴,意思是你牛逼,你敢这么说那个女魔头。
从雪线往上走相当困难,空气越来越稀薄,我趴在李柏背上都觉得呼吸困难,“老李,越走越高了,他咋没反应啊。”
李柏摇头说不知道,“这人看上去没啥问题,就是走的比较着急,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
我哪知道,但因为人家一句话怀疑确实有点不妥,好在我们也没采取什么行动,没造成啥不可挽回的后果。
“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也没做什么,就是心里提防着点,没啥事。”
走着走着天空中突然下起零星小雪,这跟之前风吹来的雪不同,是下雪,我低声问李柏下雪是不是不好,董越先一步回答,说现在下雪我们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
我第一次遇到雪山上下雪的,但基本常识还知道,万一等会儿下大了,别说路难走,我们可能根本寸步难行。
“找地方躲避?”我问董越,他看上去知道路该怎么走。
他摇头说不用,绕过前面的小山峰,就能进入安全了。
我和李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前面小山峰看着光秃秃的,到那里怎么确定能安全,我看连个小雪崩都挡不住啊。
很快我们爬到董越说的地方,四周果然光秃秃什么都没有,入目都是银白色的雪,透过护目镜直刺眼中。
“你们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董越示意我们别活动,自己翻身利索的朝小山峰后走。
“他,这是受伤的人?”杨戈一脸迷茫,她还摻扶了一大段路,结果这家伙一翻身走了,我能想象她肯定连把董越锤死的心都有。
我摇摇头便是不清楚,然后环顾四周说,“你们不觉得这里的雪白的有点奇怪,护目镜都有点挡不住。”
一般雪地都有这种情况,但护目镜基本可以避免眼睛因为雪色刺眼伤害眼睛,但这里的雪色似乎比普通雪更加刺眼。
“是有点太白了,我说怎么觉得难受。”杨戈用手在护目镜上动了动,朝着我的脸就来了个大大的喷嚏。
还好她带着面巾,否则我这么狼狈的情况下还要弄一脸口水什么的,我绝对想死的心都有。
李柏没参加我们的讨论,他回头看向底下已经有段距离的雪线,上下分明的颜色和地势,突然问道,“你们不觉得我们好像走错方向了?”
我正想着刚才的事,被他这么一说下意识朝下看,发现方向好像就是错了,之前选择扎营的地方明显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的。
“好像是,怎么方向相反?”
封珩对方向一向很敏锐,他不可能会弄错,那么就只可能是这个董越的问题,他为什么带着我们朝相反的方向走。
我们的谈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董越的身影出现在风雪中。他朝我们挥手,“入口在那边,快跟我走。”
他喊话的内容让我们仨都很诧异,入口?什么入口?这冰天雪地的,难不成还有地缝儿给我们钻?
我心里是这么想,但当跟着董越走到他口中的入口时,我傻眼了,还真有地缝儿。
“快下去吧,这时候下雪可不是个好兆头。”董越催促我们下去,我们仨立在原地犹豫了好半天,这不明不白下去,心里不踏实呀。
他像是看出我们的疑虑,叹了口气说,“我昏迷前跟你们说的都忘了?放心吧,我真的是自己人,是封老大交代我带你们先进寺里。”
“你说那么含糊,鬼知道你说的是啥。”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怼了句,没啥问题喊什么说话含含糊糊,我来来回回就听出来那么几个字,更别提猜出意思了。
董越吸了口气,尽可能平静的跟我说,“我那时候真昏迷的,说的不清不怪我,你后来不问就是没不对了吧。”
我:“…………”
这个我无言以对,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反正把这个给忘了。
“行行行,我再说一遍,那个赵冈是假的,封珩在上山之后就知道了,我是返回通知你们,让你们快点离开营地。”
我眨了眨眼,有这么长?
“求你们快下去吧,暴风雪马上就来了,你们不想死就快点吧大爷。”董越看来是真急了,对着我们使劲合手请求。
李柏朝身后看了眼,风雪确实已经到了遮挡视线的地步,照这架势,暴风雪看来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