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屁股底下的坐垫,朝着那家伙脸上直接甩过去,不偏不倚,正中红心,然后我就悲剧了,那哥们也不去盯白临夜,直接朝我冲了过来。
“当哥是死的!”李柏大吼一声迎了上去,顿时两人的PK,变成了四五个人的大乱斗,而且看样子还是无限大乱斗。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了五六分钟,封雷动手的一瞬间,战斗就结束了。当然,是以我们完胜结束。
李柏和白临夜俩人对战三四个人高马大的老外,这已经说明了实力,所以当一切归于平静,那帮老外没一个人哔哔,怪怪坐下吃饭,吃完就走。
期间黎娜一直没说话,她只静静的坐着吃的东西,冷眼看着我们闹,似乎这一切就是一个有趣的插曲,而她则是彻头彻尾一个台下看戏的观众。
吃过饭封珩叫我去看老喇嘛,再次走进那间屋子,昏暗的光线让我有一丝亲切,不像最初进来那么忐忑。
老喇嘛躺在内里的榻上,一双浑浊的双眼半眯着看头顶上的彩绘,我也跟着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眼熟。
封珩坐到老喇嘛不远处,安安静静的等我发问。
“赵冈是王家人?”我问他。
“不是,他的背后有更大的势力。”封珩回答的干脆。
早前我也猜测过,直到后来看到山下那帮老外和我们的队伍走到一起,而赵冈不在其中,我就知道他八成不属于这两者任何一个。
我心里想到了那份资料里的势力,不由皱起眉来,如果真是早年那帮人,那我想要奋起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封雷,不,你和爷爷的计划可以跟我说说具体内容吗?”我原先想问问封雷的事,但转念一想没必要,这件事很明显是他自己的主意,不是封家的意思。
封珩看了我一眼,我指了指头顶上的壁画,“跟壁画里的内容有什么关系?”
顶上的壁画至少有上千年历史,显然寺庙即便进行翻修也十分妥善保藏了这幅壁画,可见这东西很珍贵,且有很大可能属于第一个见到并画出冰城的那个封家人。
也就是这座寺庙的建造者。
“你爷爷很聪明,虽然你不及他千分之一,但也不差。”封珩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面部不自觉抽了抽,这哥们这是我夸我呢,还是夸我呢?
我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就听他继续说道,“第一次见到你爷爷,我刚刚成为封珩,甚至在这之前十数年里,我不曾跟其他人接触,除了永无止境的训练,我没有一刻是被关注的。”
封珩突然的絮叨,我竟有点不适应。我愣愣的看着他,他的面容安详宁静,这种表情我甚至觉得不是个活人。
“直到上一任封珩在山体裂缝下出了意外,我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问题,还是封家认为一个脱离了掌控的封珩没有存在的必要,总之他消失了,后来,我成为了新的封珩。”
他说这件事就跟说别人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一样,情绪没有一丝波澜,眼睛里甚至没有一丝浮动,安安静静,像极了一个木偶。
“新的?你们……”
他稍稍侧头看我,随后抬眼看向顶上的壁画,“我们是同样的存在,只是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名字活着,如果不是你爷爷,我想我根本想不到我还能找回自己。”
这句话比任何简单的回答都来的冲击大,我脑袋一时懵的不像是自己的,好一会儿都晕乎乎的。
“封珩,一个不存在的名字,那你们岂不是也活的不真实?”说完我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这话太实在了,很惹人不痛快啊。
封珩却一点不觉得不妥,他点点头,“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圆一个谎言,但其实本身就是这个谎言最大的漏洞。”
“长生?”我皱眉说道,封珩的设定本身就有些违背常理,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活那么久,但我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他和爷爷的记忆可算是无缝对接了的。
他点点头,“我们的存在之所以神秘,并不是我们本身需要神秘,而是这个关于长生的秘密需要神秘,我们只是为了它而存在的人。”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从我一出生就被挑选参加封珩的筛选,一百个人也许没有一个合格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成为了下一个继承人。”
他说从那之后就是无休止的训练,有关于封珩的一切都要一一知晓,谈笑举止任何一项都需要考核,他没有自己,自有自己的意识开始,他的目标就是成为和封珩一模一样的人。
为此他曾在脸上身上动过无数刀,就连记忆都被人为修改,但记忆这东西一旦拥有,想要彻底修改几乎不可能,所以封家族长就需要一个尽职尽责的护卫。
“原来封雷是为了这个而存在。”我恍然大悟,第一次见封雷就觉得他对封珩的态度很奇怪,尊敬中又带着点不一样的紧张。
“他跟去古城也是为了双鱼玉佩,不过早在第一次进入罗布泊,玉佩已经被你爷爷掉了包。”封珩嗯了一声,给了我一句解释。
我心说当时爷爷给我看那张双鱼玉佩的照片,八成也是拿给封雷看。
“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已经把局设好,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在那帮人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封珩一句话几乎说明白了很多事情,为什么在我去过的地方,爷爷留下的标记都看着那么奇怪,现在想想,不过是时间上的一个错误,记号根本不是当时留下,而是很多年前爷爷就已经料到我会去,刻意留给我看的。
但这一点在山体裂缝却没有,显然这件事是他们从岗扎日出去后才开始计划实施。
“算是,不过这件事中间出了点意外,你的存在提前被王家知道,他们早了几年找到你,我们不得不提前所有计划。”
我诧异的看着他,“提前几年?你们是打算……”
“等你爷爷死后。”他顿了顿吸了口气说,“这件事会跳过你父母,由你和你大哥完成,但计划永远及不上变化快,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我一下子有些混乱,这件事跟大哥什么关系,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你让我捋一捋,我现在有点脑子不够用。”我抓了抓头发,尽量让自己把一些细节都联系起来,突然发现大哥似乎对我和爷爷突然消失一点不奇怪,还有对父母的失踪。
他早前那么激烈抗争过,但后来却沉默了,绝对不是因为我小时候的一跪,也不是被爷爷感动,这中间肯定还有别的。
“大哥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还有我爸妈他们到底怎么了?”
封珩抿了抿唇,抬眼看着我,我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怯意和强烈的好奇。
“在你失去记忆的同时,他就知道了,至于你父母的事我很抱歉,他们其实是为了我…………”他说到这里眼神中终于有些变动,似乎在追悔,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直到现在我才突然又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眼前的封珩是从1947年那次岗扎日之行就存在的话,那他依旧和爷爷基本一个年龄层,这根本不可能啊。
“不对不对,你还隐瞒着我一些事,你到底,到底活了多久?”他的记忆就算是被人强行加上去的,也不可能连一些小细节都一丝不差。
以他的语气和神态说出那些事,一定是自己亲身经历过。
“我和你爷爷一个年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显不出苍老。”他淡淡的说了句,我却如同被人丢了个重磅炸弹。
这他娘的还不是长生?就算不是,也起码做到不老了啊!
“你,你没,没必要再瞒着我,你说实话,我绝对不鄙视你,成不?”我有些语无伦次,发现自己总在一些问题上跑偏,还偏的十分离谱。
“今天对你说的,没有一句假话,这件事以后你会明白,不老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反而有承受不了的重。”
他微微蹙眉说道,“我和你爷爷的协议其实算不上协议,不过是互惠互利,他想要得到关于长生的答案,我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和成为封珩的真正原因。”
我问他这一切是不是都藏在那座冰城?
他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到顶上的壁画,“你的存在或许就是这件事的结束,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这句话太深奥,我一时之间理解不了,但封珩没给我继续询问的机会。
他像是突然陷入到自己的回忆里,把自己知道的一切絮絮叨叨的讲给我听,像是一个害怕下一秒忘记一切的孩子一般。
我开始还有些疑问,听到后来,我只安安静静的听着。
封珩的状态似乎很不好,他只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听众,听听他那些年压抑在心中的所有事,甚至是委屈。
我们坐在老喇嘛的房间里谈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时分白临夜过来敲门,神秘兮兮的问我们要不要吃点荤的。
我瞅了眼已经睡过去的老喇嘛,心说这货胆子可真够肥的,也不怕被其他喇嘛直接一巴掌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