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不是吧。”我暗叫不好,手一把抓住石台边儿不肯松,脚腕上的力道一瞬间把我拉的笔直,几乎悬浮在地面与石台之间。
我心说我是嫌弃自己的身高不够高,但拔苗助长还是不要吧,弄不好我就得断了呀。
心里想着腰部赶紧用力绷住,生怕一个不好我真断了,要是死了也就算了,万一像电视里演的那种死不了,那我更生不如死。
封珩和藤蔓就像是两个合格的拔河运动员,一拉一收非常规律。我感觉自己的腰已经不行了,再这么绷下去,容易腰椎间盘突出……
“来了。”
他突然说了一句,我一愣,想什么来了?就听见簌簌声从身后传来,接着腿上似乎跳了上什么东西,顺着裤管就朝里爬。
我的妈呀,蜘蛛,是蜘蛛啊!
我这一瞬间几乎崩溃,表情十分狰狞扭曲,但身体却一动不敢动,万一把这玩意儿刺激了,它再不顾死活咬我一口咋办。
“老大……”我欲哭无泪的瞅着封珩,他却不看我,只盯着我下半身看。
渐渐的我琢磨出点味儿来,他看上去一点不吃力,难道……
脑子里念头一闪而过,我人已经被用力一扯,脚腕上的藤蔓起初还能支撑,但没两秒就啪嗒一声断了,一下子我朝着石台飞了过去,重重摔在白临夜身边。
他果然是拿我当诱饵……
我心里委屈巴巴,一张嘴抿的死死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封珩很快从我裤腿里把钻进去的蜘蛛取出来,手脚麻利的捏到一只小玻璃瓶里,又从背包里取出一管药剂,两者一结合,顿时那蜘蛛就化成了水。
我一下子坐起来,看着他拿着那种水喂给李柏和白临夜一人一口,再把剩下的放回到背包里。
“这里可以休息,等他们恢复过来再走。”他没跟我解释的意思,说完靠着石壁闭目养神,脸上是一种我没见过的疲惫。
一下子我心里那点子委屈和不爽就消散了,他虽然有部分原因为了自己,但并没有亏欠我什么,我现在的处境说到底是爷爷的决定,就算要怪,也该去跟我爷爷撒泼打诨。
他为了给我争取时间见老喇嘛,拽着一众人在昆仑山的雪域里溜达了那么久,回来也没好好休息就又被我连累进了古井,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怪一个一直护着我的人。
再说这些蜘蛛也没把我怎么样,他还用这东西救了我兄弟和朋友。
“谢谢你,真的。”我轻声说道,打算就这样躺在地上休息。
他睁开眼深深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我被他那一眼看的有点无语,怎么感觉他像是在看一个孩子,发现他终于长大后很欣慰的感觉。
我,我这被占便宜了?我琢磨着,朦朦胧胧竟然睡了过去。
封珩叫醒我的时候,我脑子还不怎么清醒,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觉得房间里光线怎么这么微弱,是半夜还是咋的。
直到看到身边躺着的两人,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睡着了,还睡的这么死,这么迷糊。
“我,我睡了多久?”我腾地一下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敢抬手揉了揉眼睛。
封珩看了看手上的表,说不久,半个小时。
我顿时就无语了,半个小时还不算久?
“过来帮我把他们翻过来。”封珩蹲到李柏身边,示意我过去帮忙。
很快我们俩把李柏和白临夜都翻了个个儿,没多久就听见了细微的呻吟声。
“醒了?”我立刻就要去查看,被封珩一把揽住,“等等,还没结束。”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选择相信他的话,于是蹲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从呻吟渐渐变成挣扎,再到最后的猛然起身,冲到石台边就是一阵狂吐。
我紧紧抿着唇,幸好刚才没过去,不然被吐得一塌糊涂的指不定加上我。
两人吐了好一会儿,我无意间瞄见他们吐出来的东西竟然是绿色的,似乎还在一点一点蠕动,像植物又像是动物。
“那,是什么东西?”我咽了咽口水问封珩,他看了眼,低声告诉我,那东西就是随着迷药进入人体的种子,以血肉当温床,几天后就会掏空这个人,再生出一株藤蔓来。
我听的整个人都不好了,脊背上一层一层冷气朝上冒,冒的脑袋顶上都是冷飕飕的。
“吐,吐出来就没事了吧。”我咽了咽口水,发现自己因为紧张早就没口水可咽,只能干咳一声缓解心里的紧张。
封珩嗯了一声,看着两人吐的差不多就补充了句,“两只蜘蛛泡的药酒喝完,应该差不多可以清楚干净。”
我啊了一声,想起还有不少药水被他收了起来,心里的紧张总算稍微松了松,“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完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还有封珩不也被藤蔓缠了那么久,怎么我们俩看着没啥事。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疑惑,封珩解释道,“你的体质特殊,但并不能完全抵抗这种东西,不过半个小时的自我修复也差不多了。”
我哦了一声,怪不得刚才稀里糊涂就睡了过去,原来是身体机能需要自我修复。
“那你呢?”我再问他,我好歹有点症状,他看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跟你们不一样,这种东西并不能伤害我。”他语气四平八稳,我知道他没炫耀的意思,但还是在心里嘀咕了句人跟人果然很不同。
白临夜一吐完就开始絮絮叨叨,“妈的,隔年饭都给吐完了,这挨千刀的玩意儿,老子有机会一定一把火都他妈烧了。”
我无语的看着他放狠话,心说现在就有机会,等会找到出路赶紧一把火把这些东西烧干净。
那边就听见封珩不客气的补了一把大刀,“藤蔓连接食人花,一旦火烧,大量有毒气体会迅速蔓延在整个墓穴,我们必死无疑。”
他一下子被噎住了,嘴巴几次张张合合,就是一句话再没说出来。
“还是想想怎么补充体力吧,这么吐完我连手都抬不起来。”李柏有气无力的坐在石台边上说话,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
我赶紧把背包里的食物翻出来递给他俩,看着两人狼吞虎咽,我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好好日子不过,干什么非要来这里受苦,唉。
“刚才看到下面有点不同,你们过去看看,这石台看着挺奇怪的。”李柏一边把压缩饼干往嘴里塞,一边同我们说话,呛得咳嗽了好一会儿。
封珩已经站起身朝石台下看,扭头又看了眼石壁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眯了眯眼睛说,“是莲花台和佛经。”
他走到经文前蹲下身用手摸了下,然后放到鼻子下一闻,“用了几种珍贵药材,可以防止这些东西靠近。”
怪不得我们待在这上头,藤蔓和蜘蛛就不往这里来,原来是佛经的功效。
“啊呀,平时我也不怎么信佛,现在乞求保佑不知道行不行。”白临夜喝了口水,看着像是缓了过来,嘴里不清不楚的说到。
我撇撇嘴,告诉他临时抱佛脚基本没啥用处,又不是慈善机构,你捐钱就立刻可以署名。
他表示做慈善从来没署过名,他奶奶不让,说什么做好事留什么名,你到底做好事还是做好名声的。
我一想好像有点道理,又发现竟然被这家伙给带偏了,不由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就这么小的莲花台,咱们怎么离开?”环顾四周没有一条通道,我们躲在这里这段时间,周围已经被无数藤蔓包围,在藤蔓背后,能隐约看到数不清的蜘蛛若隐若现爬动着。
现在的情况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我们暂时是安全的,但我们却又被困死在这里。
“机关一定在这里,不可能单纯弄个莲花台出来让我们立地成佛吧。”李柏力气也恢复了不少,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写满佛经的石壁前观察。
我想封珩早就看过了,我们仨昏迷的昏迷,睡死的睡死,他肯定不会只单纯守着我们发呆。
所以我没有立刻查看,而是用眼神询问他。
“并没有找到,莲花台是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就算有机关,最大可能在外围莲花瓣上。”封珩说着皱了皱眉,“能开启的只有我们俩。”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机关真的在下面,那能冒险被藤蔓和蜘蛛袭击的也只有我们俩,换上李柏或者白临夜哪一个,那都是送死。
终于我算有点作用了,但我却一点高兴不起来,谁要在这种时候有作用,我又不打算当英雄,再说我们现在这行为虽然不是盗墓,但也差不了多少,实在算不上英雄。
“那行,先找出机关,如果真在下面,那我们俩去开启。”我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定,总不能因为我心里的恐惧,就让我们四个人都困死在这里。
封珩嗯了一声,让白临夜和李柏继续在上面找,他则半挂在石台边上一遍一遍摸索下面的莲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