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莲台大约十平米,每个莲花瓣最顶上相隔约一米左右,九瓣莲花都摸完起码要大半个小时。但封珩的速度异于常人,他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所有莲花瓣都摸透了。
“没有问题,机关不在那上头。”
说实话,听到这里我稍稍放了放心,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压力,这么一来机关岂不是更加隐秘难找?
“你们快来看看这些佛经,有几句好像不太对。”白临夜突然叫我们到石壁前去看佛经,我问他怎么还懂佛经,他说他奶奶信佛,他只是跟着随便看看。
我去,随便看看就知道这段佛经有问题,也是牛逼哄哄。
“这是地藏经里的一段,这里这句和下一句中间少了几个字,并不完整。”他指着中间位置一点上下两句佛经说。
我爷爷也是个信佛的人,不过他是半路出家,据说是因为我奶奶信,所以他才跟着信。
但我没有见他在家里看过佛经之类的东西,最多只是烧个香啥的,所以别说地藏经了,就是普通佛经我都没看过。
“南阎浮提众生,举止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封珩突然念出这么一段,立刻引来白临夜一个大大的赞许眼神。
他说,“对,就是这句。”
我任何没给他一个白眼,这叫几个字?他数学幼儿院老师教的都不带学成这样。
“啥意思?”李柏满脸懵逼,他对这种拗口的东西一点理解能力都没有,是个地地道道文言文白痴。
“意思就是你别动歪心思。”白临夜看着石壁上的经文小声说道,说完他扭头朝封珩看过去,咝了一声,“文字游戏?”
后者嗯了一声,伸手在经文上一个字一个字摸过去,大概摸到倒数第九个的时候,突然用力朝里一按,那字竟然就这么陷进去了。
但整个莲花台还是没动静,封珩于是再一次重新开始摸索佛经,就这么接连按下去七八个字,整个莲台才开始颤巍巍动起来。
“动了动了,朝下沉呢。”李柏手按在莲花台上,石头地面震颤的频率越来越高,渐渐的能清晰感觉到台子朝下下沉。
很快周围缠绕的藤蔓和隐藏起来的蜘蛛开始不安起来,但它们很忌惮佛经上的药物,根本不敢朝我们冲过来。
眼看着莲花台朝下沉到了地平线之下,我甚至看着眼前的藤蔓和蜘蛛烦躁的来来甩动,但就是拿我们没办法。
很快整个莲花台滑到了很深的洞穴里,四面石壁看上去十分粗糙,应该自莲台被建造出来后,就根本没被使用过。
“这,这是要去哪儿?我都给绕晕了。”我坐在莲台上,茫然的环顾四周,从进来就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我现在在多深都不知道。
李柏哈哈笑了两声,笑的差点岔气,“咳咳,不用管那么多,你现在该担心的是我们这么绕来绕去的,老谢他们下来能不能找到我们……”
他说完似乎自己也觉得这是个大问题,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这,这是个问题哈,问题……”
我叹了口气俯下脑袋,使劲揉了揉脸,他们找不到我们,那我们的后续补给就没了,就我们现在带的这点东西,最多坚持个三五天就已经是奇迹了。
“封雷一定会找到我们,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个。”封珩用手摸了下石壁周围,我看到一大团绿色的东西被他轻而易举戳了下来。
“苔藓?这么厚。”白临夜也注意到,皱着眉也开始担忧起来。
我和李柏最后反应过来,对视一眼,都从对面眼里看到了无语。这种地方如果掉到水里,那不是要命呢吗。
“莲花台会不会,沉到水底去?”我手脚有点无措,他们几个没体会过,我可体会过,进来前我就试过这里的水温,绝对能冻到截肢。
没有人回答我,他们几个都严肃的看着四周越来越厚重的苔藓,渐渐的有水汽从四周蔓延上来,空气都变得十分潮湿。
“应该,应该不会吧,这里的苔藓都这么厚,看着不像是有……”
李柏的话还没说完,几滴水突然掉在莲花台上,啪嗒啪嗒的声音无比刺耳,一时间我们几个都定睛看过去。
水在石头台上很快晕染开,让我惊讶的是,水迹之下还藏着一点东西,半透明的东西,跟水的颜色相差无几,不仔细我几乎错过了。
“水里有东西。”我不敢贸然伸手拨弄,只提醒他们几个不要轻易摸到这些滴下来的水。
但随后这种提醒就成了摆设,越来越多水滴莫名其妙就掉在了莲花台上。
“怎么办?”白临夜神情凝重的看着台子上的水,也不知道这问题到底是想问谁。
莲花台下降的速度在水滴越来越密集的时候停住了,我们手边出现两条不同方向的道路,一边隐隐透出荧光,一边却漆黑一片。
我本能想选择有光的地方,却被白临夜和封珩一把拉住,直接拽进了黑漆漆那条通道里。
“喂喂喂,怎么不走那边?”我被俩人拽着在水滴再一次打下来之前进了通道,瞬间整个莲花台就像是大口径子弹袭击一样,整个碎裂成了几块,朝下扑通扑通掉落下去。
“下面是个大水潭子,面积不小啊。”李柏侧着身子朝下看了眼,啧啧称奇。我赶紧把他拉回来,上面这水滴可不是吓唬人的,万一……
“这种颜色的荧光基本确认鬼火无疑,你还傻不拉唧要过去,嫌命长啊。”封珩动身朝前走的时候,白临夜嘀咕了我一句。
我这才注意到那边的光确实有点不一样,白色中透着一股细微的绿。
闭了闭眼,轻轻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被水滴给逼得差点慌不择路,幸好有明白人跟着,否则我这次可真是自己给自己送葬了。
“谢谢,差点就……”我尴尬的笑了两声,由于笑容无比难看,又被白临夜嫌弃了一把。
在黑暗中行走是个极度不好的体验,即便我们前后亮了三个手电,我仍然觉得心里不踏实,这种不踏实在道路里出现一个巨大蛛网的时候,彻底变成了慌乱。
我可没忘记那张瞬间吃掉一个人的巨大蛛网,这也是我后来见到蜘蛛都压不住恐惧的原因之一。
“废弃的蛛网,这里肯定有别的东西来过。”封珩却不认为这里会有大批蜘蛛,他甚至直接亮出那把宝贝黑短刃,直接一挥,偌大的蛛网就一分为二,彻底失去了挡路的机会。
“能把这么大蛛网的蜘蛛逼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的麻烦比遇见大蜘蛛更棘手?”李柏这次学乖了,他把问题看的比上次透彻。
但看透彻没解决办法,其实也等于白说。
白临夜撇着嘴说道,“恭喜你猜对了,奖品可能是一个你从来没见过的怪物。”
我们你一句我一句胡乱说着话,穿过巨大蛛网继续往前走,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石道渐渐趋于光滑,看上去经过人工细细打磨,看的我直咋舌,都到这地方了,竟然还有人把石道修成这样,这墓主人真是个怪人。
“你说到现在都没见到个棺木之类的,他到底葬哪儿了?”
“整个古井下都是墓穴所在,我们没到墓穴中心,自然见不到主人棺椁。”
封珩和白临夜两人的对话把我和李柏心里的好奇拱到了一定高度,这座墓穴的主人已经决定不平凡,能葬在昆仑山上,能平凡才见鬼。
再看古井名字和下来后石壁上那些文字和壁画,也可以看出,这墓主人对古时候地府的东西十分感兴趣,连自己墓穴都这么多关于阴司的东西。
石道是一条十分笔直的道路,前面看不到尽头,后面也看不到来时路,我心里总觉得十分不踏实。
李柏说我这心理走哪儿都有,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不用这么紧张,因为我紧张也没用。
这个倒是实话,我就算预知了危险,没他们几个在身边,跟早知道自己提前死期也差不多。
走着走着,石壁两侧开始出现一道道奇怪的痕迹,像是被什么机器从上到下打出的滑道,有手臂粗细,朝上看能看到直穿进石道顶端,一直延伸到很深很深的地方。
封珩看了两眼没有说话,白临夜似乎对这个很有兴趣,伸手在滑道里摸了一把,用手电一照能看到不少灰白色的石屑一样的东西。
“是灰尘吗?这么厚。”李柏也想去摸一摸,被我一把拉住,我提醒他之前那条石道里覆在墙上的东西,极有可能两者一样,根本不是灰尘,而是类似昆吾一样的东西咬出来的。
他猛地想起之前的诡异,赶紧把手收回来,往后退了两步问白临夜有什么发现。
白临夜摇头说没啥发现,就是手里这灰有点太光滑了,感觉跟石头粉似的。
他这话一说,我和李柏面面相觑,异口同声提醒他之前石壁上的东西。顿时白临夜就僵直了背,不动声色朝后退了两步,干笑两声问道,“咱们现在能走吗?”
封珩没搭理他,抬脚就走,我们也赶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