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冲着春夏抬起手来,并不是往常杀人时的那一指,而是呈现推掌的姿势,“原来鬼族还有这么强的人啊,不知道会不会无聊。”
缇娜笑着,几乎就要用自己的嘴角撕开耳根,从喉咙传出来的诡异的笑声透过牙齿的缝隙,她竟然是抿嘴笑的,就像是穿过无数的岩石没有办法遮住的空洞从地底的深处传来的风声。
然后握拳。
春夏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周身的变化,温度,他曾去熔岩边锻刀,起初的炎热几乎要带走他全身的水份把他变成一具干枯的尸体,可是那只是感觉而已,熔岩边的温度不过是让他感到不适,可是那女人握拳时,他感觉到了消失,自己周身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供自己呼吸的氧气,因为温度的升高,他不知道具体的温度有多高,因为已经超过了他的判断范围。
死亡,这时清楚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被这强烈的温度灼烧的什么都不剩。
可是春夏,无数面对死亡的他如此的镇静,冲锋的势头不减,将自己的佩刀如同圆月一样的挥舞。
他劈开了,刀刃接触到那有死亡的温度组成的屏障的片刻,那死神的壁垒显现了自己的原样,黑炎组成的囚牢被那刀刃划出一道足够春夏冲出来的缝隙。
春夏在那一瞬间冲了出来,虽然囚牢暂时被破开了,可是火焰本来就是没有实体的东西,会散开却不会消失。于是在短暂的被破开之后又愈合了起来。
春夏看着自己因为高温而再次变成铁水的佩刀,忽然察觉到了刚才的危险,可是自己因为后怕出现的冷汗都被那可怕的温度蒸干了。
春夏扔下自己的刀,原本鬼族的战斗方式都是单持武器的,只是为了能够快速的解决那些杂鱼敌人春夏才选择了这种攻击频率高却并不纯熟的技巧。
春夏双手握在父亲的刀上。准备迎接那女人下一波的攻击,可是似乎那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
“你看你看,他没死没死!”
缇娜拽着几乎已经吓傻的卡斯帕的衣服不断的扯动着,表达自己的激动,卡斯帕无法相信这个人,连黑炎都能够劈开,那可是无数圣堂的英杰都束手无策的火焰,就算缇娜的并不是完全体,也不至于被这样击破吧。
可是卡斯帕到底并不是泛泛之辈短暂的惊愕之后他回过神来,看着有一次疯癫起来的缇娜,那些残存的部队还有继续进攻的趋势,于是他抬手像是发出暗号一样指挥那些部队。
“之后对平民还用得上,这些试验品可不能都死在这里。”
缇娜不知道是兴奋还疯癫,她指着春夏,笑的时候恨不得将自己的整个头都扭断。
“你看清了吗?主教先生。”
于千机从站姿变成了蹲姿,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保持警戒的春夏。
“嗯,那个女人,似乎能够随意的施展那黑色的火焰,接触到物体之前,火焰还会隐形。”
“真是让人头疼的能力啊,不过看那人能够躲过,我想我也能够应付,现行告辞。”
于千机一拱手,消失在房檐上。
“那不是属于神的奇迹,”泰尔抓住哈尔斯的衣服,制止了同样准备上前一探究竟的哈尔斯,哈尔斯疑惑的转过头,看着泰尔好像吃了什么肮脏的东西马上就要吐出来的表情。
“那是恶魔的力量。”
泰尔就像是被浸泡在全是泥土的沼泽地里,呼吸都带着腐朽的味道,他头顶那原本被兜帽刻意遮住的光环,光亮竟然有突破深色兜帽的遮掩的趋势。
哈尔斯眉头一皱,虽然知道可能自己也同样需要上前解决问题,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泰尔对于自己的价值更加重要,连忙让随行的人和自己一同将异样的泰尔遮挡起来。
春夏不准备等了,不管那女人猖狂而疯癫的笑是不是刻意让自己出招好找破绽的行为,他不能再等了,说不定他们还有援军。
春夏一个踏步,长刀收到腰间,他马上就要使出鬼族引以为傲的斩击,高速的弧形拔刀,那斩击能够不动声色的将远超过刀剑长度距离的敌人斩开。
可是就在自己的长刀就要砍向女人的时候,春夏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刀挥砍的轨迹,一个人类的身影出现在自己挥砍的方向上,并不是原本站在那里的人。
那人合掌,将高速挥动的长刀夹住,然后整个手臂随着刀刃一起运动,可是他在刀上施加了属于自己的力量,将拔刀停在了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