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看清那人,深冰一样的眸子里同样映出了自己的身影,他穿着长袍布鞋,就像是父亲讲过的故事里那些信奉人类古老力量的拳师。
于千机松手,将春夏的刀推了出去,他不是不可以乘胜追击,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天门山,于千机,请赐教。”
他知道春夏的斩击并不是针对自己所以在自己看来才那般破绽百出,于千机摆出迎击架势。
春夏看着这个人,忽然想起父亲教过的东方人的礼节来,他看这人倒也颇像是东方的人类。那礼节上的自报家门,是对对手的尊重,鬼族的人也一样尊重自己的对手,当然是起码算得上旗鼓相当的对手,那人能够接下一斩,无论是否出自自己的全力都是值得尊重的。
“鬼族,羽门春夏。”
春夏双手抱住刀柄,刀尖向下,向着于千机拱手。
就是拱手动作完成的下一个瞬间,长刀已经转成直刺的模样,对准于千机的喉间刺去,那一刺比之前妄图取缇娜性命的一斩要迅猛上一倍不止,春夏动用了全身的力量,就是为了避免再次被于千机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擒住自己的刀剑。
于千机并没有被这突然的攻击打乱节奏,待到春夏的刀就要刺到自己胸膛的时候,才游刃有余的转身,就算比之前要快上不少,可是这一刺对于千机来说还是慢上了些许。
于千机正要等着直刺的刀刃穿过转身后的身前,待到刀已经刺出一半而无法收力的时候打击刀身,将春夏的刀打落在地。
春夏收刀了,难以看见的轨迹,于千机转身的瞬间,那些倾注在刀上全身的力道全部被春夏取了回去,只是虚晃一击罢了。
最后那刀只是顺着一点点残留的惯性继续前进。
春夏早就看出了这不是简单的对手,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接连攻击的准备。
抽刀。
从视觉上难以看到回到了刀鞘中的长刀再次被抽了出来,拔刀斩朝着闪躲刺击的于千机的脑门上砍去。
于千机右脚踏出,同时将整个身体的中心挪了出去,接着身体整个的下倾,让自己的脑袋刚好从春夏的刀下划过。
可是就在春夏攻击落空的刹那,之前的那一幕再次发生了,春夏就像是提前预知了于千机的动作,再次收刀。
都不如说是他们这个程度的战斗,战斗中的一举一动都能够被那锻炼到极致的身体控制。
拔刀,这一斩砍向的是于千机因为脑袋后仰而突出的胸膛。
另一只脚也踏出,就在几乎要失去重心的瞬间,站稳了脚跟,整个身体变成了桥一样的架势,稳妥的架在了地上。
就在于千机做好准备面对劈向自己手脚的刀刃的时候,春夏也在重复着收刀的动作的时候。
缇娜动手了,她一抬手,不只是被作为目标的春夏感觉到了那致命的威胁,就是于千机察觉到了。
强者的感知,虽然自己有能力能够避开,可是,稍有闪失就得将命搭进去。
“轰!”
枪炮的响声,并不是站在一旁的那些士兵开枪了,从被春夏劈开了一段缝隙的山峦上,如同火蛇的子弹旋转着飞向了刚刚抬手还没来得及出手的缇娜。
缇娜立刻收手了,准备闪避的瞬间火蛇却已经落在了自己的目的地。
落在缇娜的脚前,落在于千机就要退回的身后。
同样银发的男人落在了因为爆炸产生的烟雾中,他提着自己的枪,有些散漫的斜站在自己的攻击击打出来的坑洞里。
他抬起手中的枪,一前一后的对着于千机和缇娜。
“以多对少,是不是有些没有风度啊,愚蠢的信神者啊。”
可是那些人,就像是见到了鬼魂,看见了恐惧的化身,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连带着把洛凛扔在山上不管的危险,我还是在事件变得更加复杂之前到达了这里。
其实我没有把握啊,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什么招式,但是于千机我是清楚,当他摸清了这个鬼族人的刀法路数,可就要变成单方面的压倒性战斗了。
“我不知道你们要在鬼族的地界做什么,可是既然倒不如让我从中调停好吗?”
可是似乎没有人听我说话啊,场面安静的可怕。
等等,等等,你们之前不是打的不可开交吗?
“赫尔辛!”
“啊,啊,赫尔。”
“银发的范海辛。”
“赫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