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被泼洒在裂开的伤口上用来叫醒昏睡的犯人这种事,时常发生在审讯穷凶极恶的犯人身上。
如果这样还不醒呢?犯人若不是死了的话,把辣椒之类的东西抹在气急败坏后新添的伤口上也不过分吧。
“啊!”缇娜被伤口处传来的不只是撕裂,还是灼烧,还是蚕食的同感唤醒。
“还是不肯说吗?”缇娜的头被拎了起来,她想起来了自己被固定在凳子上,两只腿伸的直直的,已经没有知觉了,钢针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固定在上面,血流出来都凝固成了块状物黏附在钢针上。
她看着正抓着自己头发的人,“队……”
“啪!”
还没说出口的话被一巴掌打了回去,让缇娜惊讶的是,那一巴掌一点都没让自己感到疼,只是打断了她要说的话罢了。
那句话到底有没有说出来呢?那声音自己听起来似乎更像是没有成型的摩擦声,这么说的话舌头也已经麻木了就像一块木板搁在嘴里。
“闭嘴!你个和魔鬼勾结的罪人,我早已不是你的队长了!”
缇娜没有反驳的欲望,因为身体已经做不出任何动作了,想法搁浅在脑海里,呼吸都显得有些生疏一样没一次把气吸进鼻腔里就会引发气管被拖拽一样的疼痛,但是疼痛只是在那一个地方徘徊,不会牵引到其他地方。
就是这样,缇娜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队长从腿上取下一根钢针,缇娜只是觉得有风吹到身体里了,而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血可以流了。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我还能说什么啊,缇娜这么想着,所有的相遇都在那场毁灭村庄的灾难中断绝了,再相见是都几乎是互相认不出来的状态了。
可是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失利都怪罪到自己头上,从前不久的战役一直追溯到自己刚刚加入圣堂。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啪!啪!啪!”
皮鞭落在身体上,除了一点点的压力和声响已经没有痛觉了,缇娜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疼觉麻木了,还是其实自己的所有思绪都已经脱离身体了。
“住手!”那是一声响亮的吼声,缇娜模糊的听到卫兵交叉的长枪被推开,以及队长被制止的声音。
是赫尔来救我了吗?
这最后一缕思绪还没有维持到看见来人的样貌就消失不见了。
奥托拽掉队长手里的长鞭“齐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被叫做齐安的人显然没有预料到闯进来的是这个人,以为是哪个大人物来了,满嘴的恭维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对上了那镇定的双眼,齐安觉得盯着自己的不是眼睛是两束扎人的寒光。
奥托也是刚刚才才从嘴风不严的小卒子嘴里听来了缇娜被抓走的消息。
“你们为什么要审问她!她阻止双枪使的时候你们不都只是傻站着吗?”
两个负责辅助施刑的人面面相觑,然后低下了头。
“这是元老院的决定,而且奥托殿下你也知道的吧!这个人和被她叫做赫尔的人明显有勾结!”
“胡说!有勾结你会把人家捅个对穿!”
“那是因为她知道那个怪物根本死不了!”
奥托立马抽了一巴掌在齐安脸上,这一掌直接糊掉了齐安的门牙,齐安倒在地上苦苦呻吟的时候,两个狱卒立刻想围上来。
“我不想拔剑,你们俩识相的话就退下吧。”
“你这是劫狱!就算你是波吉亚家的人也没人保得了你!”
奥托没有言语,一根根拔掉缇娜腿上的钢针,只有气泡一样的血冒了出来,却不见流动。他解开一根根拘束带的时候齐安一直在他身后骂骂咧咧的说什么。
“你讲完了吗?”
奥托背起缇娜,她就像没有骨头了一样,身体能够呈现任何角度的折叠。
“截住他!”齐安刚刚说出这句话还来不及只会两个狱卒,奥托已经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脸上,倒飞出去撞在栏杆上。
“我不需要任何人担保,我会自己向那群老家伙解释的。”
就像凯文做过的一样,我一定会做的更好。
当奥托走出昏暗的囚牢的时候,那些双手沾满囚犯鲜血的狱卒只敢拿着武器站在一旁让开一条道来。
“就像天神下凡。”后来这些人中某一个人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