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小祖宗起床了!”
我本以为我换完一身沾满血的衣服还好好梳洗以防血腥味太重的这段时间,洛凛已经在房间里上窜下跳起来了,看来是我多心了。
我回来的时候小妮子正趴在地板上,看起来像是遇了刺,着实下了我一跳。当我凑近后看了看她的模样,应该是自己平地摔的时候把自己摔晕过去了。
虽然我早就知道妖精这种生物就是经不起磕碰的,但没想到这样都会晕过去。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发现一点外伤都没有,这就很奇怪了,莫非是中了毒?
但是被放到床上的小妮子居然咿咿呀呀的说起梦话来,还死死的抓住一旁的被子不放。
妖精还真是神奇的物种啊,睡觉都喜欢贴近大地。
“呜哇!”被叫醒的洛凛一个打挺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惊慌失措的反反复复的打量了一下房间,看见我的时候仿佛见了鬼,翠翠的小眼睛鼓的圆圆的。
“怎么做完噩梦把我当成鬼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洛凛全身都被不存在的黑炎笼罩了,我赶回来的时候黑炎正不断的扑通,直冲到房梁上,若不是没有把这屋子烧个精光我也不知道这黑炎原来是看不见的。
寻常人看不见的。
从洛凛断断续续的梦呓里我知晓了这不是一个惬意的午睡,黑炎总是在洛凛翻身或面露苦涩的时候爆裂开来。那个模样好像她是被放进油锅里煎炸的虾蟹一样。
我叫醒洛凛的时候黑炎刚刚消停,我生怕叫醒的会是个怪物,手一直握在枪柄上。但那双眨巴着的雾蒙蒙的眼睛告诉我,她还是她。
“啊,赫尔哥哥你回来了。”洛凛打了个哈欠显然那场梦折腾的她并没有好好休息。
她显然要说什么话,嘴唇打开了一半揉眼睛的间隙又闭了回去,我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什么来,看来黑炎起作用了呢,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盯着洛凛,一脸的睡眼惺忪也不能看出她要隐藏什么。
“有什么事就告诉我,要是从现在就开始神秘兮兮的以后可不能好好相处了哦。”
这时房间里传来了类似幼狮还不熟练的低吼声,我看着洛凛难以想象这是她发出来的。洛凛郑重其事的挺直了身子。
“我饿了。”
“……等等洛凛你说什么?”
“我说我饿了!”洛凛突然窜起来,几乎咬住我的耳朵。小妮子涨红了脸显然逼迫她说出这种话的我是恶人了呢。
我难以辨认她眼角的泪水是之前接连不断的哈欠引导出来的,还是因为生气而哭出来的。
“啊,抱歉,我现在就去准备晚饭。”
……
奥托被西蒙请进了办公室,他惊讶于这位将军的办公场所的破败不堪,而且那显然是新开的伤痕,墙壁上的木屑还在向下掉落,门上的连接处正在向断裂的方向不断的前进。
西蒙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唯独剩下一张木椅。
“谢谢你把劣徒从战场带回来了。”西蒙尴尬的笑了,脸上的皱纹比之前更加明显,笑的时候也更加的局促。他明显是因为没有办法说出“请坐。”之类的话而尴尬吧。
“你不用感谢我,我不会接受的。”奥托阴沉着脸。
他在来之前就被告知了之前的行动完全是由西蒙一手促成的,他无法理解为何身经百战的老练将军会做出这种低级指示。一股无法名状的怒火在前往这地方的过程里却被逐渐平息了。
那是一种突然出现的力量,从心血的深处爬出来大口吞噬着怒火。
“是和魔王接触了的关系了吧。”
思考着却已经走到了门口,然后在踏进去与不踏进去的间隙就被交了进去。
内心毫无波动的奥托觉得至少要装出某种表情来面对西蒙,但是奥托实在是不会摆出其它的表情。
“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波吉亚的孩子总是自以为是的啊。”
“并不是我自以为是,我看了报告,翰墨明明只是一个文员,你却让他上了战场!”
如果有桌子在这里的话,奥托一定会不断锤这桌子一边破口大骂的。
但是现在没有桌子,他想西蒙是不是率先想到这一步了。但是即使没有发泄的渠道,怒火依旧轻而易举的消失了。
“我有属于我自己的不能说的理由啊。”
西蒙的衰老几乎是瞬间性的,在军队出击到奥托抵达之间的时间里,仿佛十年有余的光阴被强行刻录在了西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