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任副冕装着这一副和善的样子说话,刘浅荭索性也装模作样一下。
看看她这个样子会不会把任副冕骨子里面的阴狠给逼迫出来。
果然,听闻刘浅荭的话,任副冕的面色一沉,好似是下雨前的天气一样,变得乌云密布。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加重了好几分,道:“大师 ,就算是你是天文寺显曰大师的人,可你还得听尊崇皇命吧,大师这般执意,难道这是要藐视皇威?”
任副冕语气变化了,这说话之时也多了几分逼迫之意。
刘浅荭立马道:“大人此言差矣,只是贫尼绝的,贫尼的容貌都是父母赏给的, 贫尼这脸又不好看, 一则是贫尼自卑,想给自己留点面子,一则是因为贫尼的容颜实在是太过吓人,若是大人执意要看,也不是贫尼不给看。”
刘浅荭的眼眸含着一丝逼视之感,道:“只是你真的敢看吗?我就可以看,可是你敢吗?”
你敢吗?
刘浅荭的语气陡然的加厉,让人的心里一怔。
她的眼神忽然像是历经沧桑的幽魂,从地里面奋力的往上爬一样,带着渗人的感觉。。
然而刘浅荭把这个眼神毫不犹豫的投掷给任副冕,直接看的任副冕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
他居然被一个女子看的有点惴惴不安?
这女子究竟是什么女子?
不光是任副冕觉得有点发毛,云姨娘和刘玉冉都觉得有点发毛。
刘玉冉有点胆怯的对任副冕道:“大人还是算了吧,你今天带着这多人过过来,就是为了搜捕唐浅的,可是现在揪着我们家的佛女不放,这不太好吧?”
最近刘玉冉找到之前刘浅荭说的那个太师府邸的狗洞,心里正是大喜的时候。
她现在还在进行着下一步的计划,以后肯定有用得着刘浅荭的时候,她此时可不想彻底的得罪刘浅荭。
云姨娘嘤咛一声,道:“这个三小姐说的对,大人要搜捕唐浅那个人,现在搜捕到了我们家里请的镇宅之女的身上,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毕竟我们家的佛女,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唐浅,对不对?我看见大人盯着这个佛女看,想必有点怀疑这个佛女吧,可是依照我来看,这根本没啥好怀疑的,他们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打死我,我也是不会相信的。”
云姨娘可不是在为刘浅荭说话。
昨晚上她屁颠屁颠贴上刘爵的时候,刘爵很是烦闷的很。
后来云姨娘和刘爵说了一番话,刘爵的意思隐隐的透露着对这件事的担忧。
云姨娘也不知道刘爵为何会为这件事担忧。
可既然是刘爵的意思,她还是得说两句话才是,等会玩了后,再去刘爵哪里邀功,岂不是一件好事。
刘浅荭有点意外,刘玉冉和云姨娘,从来都是不嫌事大的人,这会儿子还肯说几几句她喜欢听的话。
刘浅荭很意外。
可是现在不管有再多的人为刘浅荭说话,也不会动摇任副冕那颗彻底被调动起兴趣的心。
任副冕镇定了几分,语气带着十成的坚定道:“皇命在身,若是大师觉得我们冒犯了大师,不尊重大师的决定,那么我把我身边的侍卫都给遣走。”
于是任副冕对身后的几个侍卫挥了一下手。
身边的几个侍卫顿时出了门。
现在香风院只剩下几个丫鬟,刘玉冉,云姨娘,还有刘浅荭。
任副冕对刘浅荭道:“大师觉得这样可以吗?”
可以吗?
这几个字没有丝毫征求的意见,完全就是命令。
刘浅荭知道今天是拗不过去了。
原本还想好好的待在宅子里面,慢慢的复仇,搅弄别人的生活。
可是现在想起来,三番五次的暴风雨,袭击别人的时候,也会袭击了她。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刮过来了一阵风,这风让刘浅荭一个机灵,顿时猛地咳了几声。
待平缓下来之后,刘浅荭对任副冕道:“既然参军大人非得看到我的脸,那么我就给你看看得了。”
于是刘浅荭慢慢的取下脸上的面巾。
云姨娘和刘玉冉屏气凝神,任副冕也是一样,死死的盯着浅荭的手。
待刘浅荭的手揭过之后,便露出一张脸,这是一张什么样子的脸啊。
她嘴唇惨白,一看就生病了。
当然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一点,大家都在看她的脸。
只见一个枫叶形状的疤痕,不,也可以说是肿瘤,和胎记,从右边的脸上延续到左边的脸上。
这痕迹看起来乌紫乌紫的,好可怕的痕迹,带着让人恶心作呕的感觉。
刘玉冉和云姨娘哪里见过这样可怕的脸,这脸可怕就算了,还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恶心之感。
这两个人只看了一眼,便急忙捂着眼睛,跑到一边去了,她们再也看不下去了。
说实话,这女子看了刘浅荭的脸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
最开始,任副冕看见刘浅荭的脸面时,也有被恶心到的那么 一刹那。
可是看了一会,任副冕倒也能压制心里的那种恶心之感。
他不害怕,他一定要把刘浅荭的脸看个究竟,他总觉得这疤痕后面有点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
所以,任副冕步步紧逼着刘浅荭。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个侍卫进来对任副冕道:“大人,有人在外面发现了唐浅的踪迹。”
与此同时,刘浅荭立马把面见罩在脸上, 对任副冕道:“参军还要继续看吗?难道还有过来近距离的看?”
任副冕顿时被刘浅荭的气势所摄。
这时加上有人说看见唐浅的踪迹,任副冕立马对刘浅荭抱拳 道:“误会大师了。”
于是任副大喝一声道:“走,去抓人。”
既然有人说现在看见了唐浅,那么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抓住。
任副冕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刘玉冉和云姨娘也是脚底抹油似的走了,以后若不是特殊的情况,她们再也不会来这个院子,或者说,再也不想看见刘浅荭这个人。
前一刻还热热闹闹的院子,这一刻安静的出奇,安静的可怕。
几个端着一口气的丫鬟,顿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