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崇打定主意夜里要好生折腾一番有荷,既是一解相思之苦,又给这小东西一个教训,却没想到,到底没能如意。
良姬的事不知如何竟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自然是勃然大怒,宫中没人劝得住,闹的风风雨雨。
先前太子谋反,皇帝念着贵妃伺候多年,并未降罪,这会却是一连声让人将她送去百寿庵,要她余生青灯古佛的过。
贤妃念着姐妹情,遣人来请他入宫。
彼时云崇刚脱了有荷的底裤,手还没来得及落在那两瓣他肖想已久的屁股上,大管家就投胎似的敲门,几乎要把门板敲碎。
云崇黑着脸起了身,有荷巴巴的看着他,让他心痒的很,只能用力亲了亲他,憋着火气进了宫。
他这时还不知道宫里出了什么风雨,大管家也是一头雾水,别说他们,就是宫里的娘娘主子也是云里雾里。
云崇换了衣裳火急火燎进了宫,皇帝寝宫已经人仰马翻,大总管尚丰海一头血的跪在门外,见到云崇连忙爬过来。
云崇一怔,他看惯了万丰衣穿着这身衣裳,突然之间换了人,有些回不过神来,更别说,万丰衣与他的情分,颇不寻常。
他心里空了一空,脑子里却想着,违制给万丰衣个厚葬,他那皇兄应当也是允准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查清楚万丰衣到底做了什么,竟连救驾的功劳都能被抹去,丧事还不允准礼部包办,连个墓碑也无法立起。
他摆摆手:“起来吧,这是怎么了?”
尚丰海吓得腿软,别说他没见过皇帝这样大的火气,就是云崇也未曾见过,他方才听见动静进去伺候,却不想皇帝一见他火气便涨了起来,二话不说,一个砚台就砸了过来,厉声训斥让他滚出来。
尚丰海着实云里雾里,听见云崇问话,苦笑作揖:“奴才若是知道一丝半点,定然是不敢隐瞒肃王殿下的,只是奴才着实不知,方才进去一句话未说,便被皇上打杀了出来。”
他眼中惊惧未平,云崇点点头,也不再问他,只心里颇有些感叹,此次声势浩大的谋反,当真是触了皇帝的逆鳞,否则皇帝素来自持,总不至于大半夜的就闹起来。
“臣弟云崇求见。”
寝宫里的动静一顿,片刻之后才响起皇帝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这些狗奴才,就知道找你来……朕不过心里不痛快,不碍事,你回去歇着吧……”
云崇看了一眼周遭战战兢兢的太监宫女们,自然明白皇帝这话说的水分太大,他略一思索,便摆摆手,示意宫人们都退下。
尚丰海连忙带着人退了下去,云崇这才推门进去。
皇帝坐在御案前头,身下连个垫子都没有,如今正是寒冬,这番闹腾,说不得就要着凉。
“皇兄心里在不痛快,也不该拿自己个的身子玩笑。”
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早就知晓他不会听自己的话,乖乖的回去,微微叹了口气:“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
云崇在皇帝身边坐下:“皇兄心里不痛快,臣弟纵是无法解决,也能为您排遣一二。”
皇帝扯扯嘴角,刚要开口,就听见外头一阵喧闹,他粗气眉头,就听见贵妃宫里的掌事太监急急的喊了两声:“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没有宣召,您这进去可是大罪……”
皇帝冷笑一声:“好一个贵妃,朕念着她的情分,她倒是敢恃宠而骄。”
皇帝的态度可说是十分不客气,云崇不由一怔。
这当口贵妃已经到了门前,虽然门口没了太监伺候,却还有值守的兵士,贵妃定然是进不来的,几声争吵之后,就听贵妃的喊声。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霄儿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您要打要杀都冲着臣妾来,霄儿可是您的亲骨肉啊……皇上,皇上……臣妾求您了,臣妾求您了……”
云崇这才觉得事情果然不好办,先前皇帝已经下旨将太子废为庶人,囚禁别院,怎么看贵妃这样子,倒像是皇帝要杀了亲子……
云崇脸色一变,惊疑不定的看了皇帝一眼,皇帝已然怒发冲冠,拂袖而起,大步走到门前,自己开了门居高临下怒目看着贵妃,因为气愤,手指不停哆嗦。
“贱人!你还敢求情,那畜生做出此等有违人伦之事,死不足惜!”
贵妃不曾想皇帝竟是如此愤怒,登时被天子之怒惊住,脸色煞白,瘫软在地。
云崇这时候自然是不好出去的,却也不好躲在里面听着,便往偏殿去,却是一进屋子就瞧见这里的小塌上隔着些乱七八糟的物件,别的也没什么,都是宫里常见的,只有一个玉球着实精致,触手温润,还带着几丝暖意。
冬日天气干燥的很,云崇捏着这玉球看了片刻,却只觉得脸呼吸都舒服了几分。
他认出来这东西,乃是波斯来的贡品,叫做水玲珑。
他搁下东西,并未在意,只以为是皇帝要赏赐给后宫之人的,便转身出了门,外头的闹剧已经歇了,贵妃被贤妃架走,太子到底也没被赐死,却被在皇家玉蝶上抹了名字,死后不得葬入皇陵。
这已经是极其严厉的惩罚,贵妃听见这个消息,当时就晕了过去,自那之后便缠绵病榻,身体倒是一日比一日差,只这是后话了。
皇帝处置了废太子,气就消了大半,云崇便要告辞,皇帝本想留他在宫里住一宿,被他拒绝了。
“你呀……就算是过了明路,也莫要太宠着,免得不知分寸……”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住了声,云崇也未在意,行礼后便要退下,皇帝忽的喊住他——
“肃王……他……”
皇帝只说了三个字,便又顿住,云崇耐心等着他的后续,却是一刻钟过去,皇帝也没再说话,末了摆摆手,颇有几分疲惫道:“去吧。”
云崇拱手作揖,转身而去,跨出大门时翻身带上了门,这一眼却是看见皇帝孤零零站在这偌大的寝宫中间,竟是说不出的寂寥。
他心里猛地一颤,心道果然说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太子一出事,他那意气风发的皇兄,竟像是瞬间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