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荷脸一红,眼神躲闪起来,看起来有些心虚,云崇知道这小东西的脾性,素来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对错,这样子到不像是知道了什么好消息,反倒……
“可是知道了良姬有身孕之事?”
有荷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眼底有些惊慌,他心里是不觉得云崇猜到有什么不对的,只是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好看,却又着实忍不住,脸上便有几分难堪。
云崇却是脸色凝重了些,这种事情自然不会是四婢告诉有荷的,然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又这样巴巴凑过来挑拨的——云崇认定了这必定是挑拨,否则不管是为了王府好,还是为了有荷好,这消息都该彻底封死。
云崇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彭为海?”
有荷一怔,却是不知道彭为海是谁,云崇捏了捏他的脸:“三管家?”
有荷小幅度点点头,心虚感便又重了些,垂着头讷讷说不出话来。
云崇脸色微微一沉,心道这个人是留不得了,他念着对方为王府效力多年,本想留他一命,却不想他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有荷头上。
若是之前,他兴许还会宽容些,如今却是丝毫忍受不得。
他摸摸有荷的头发:“他可说了让你怎么做?”
有荷从怀里递出个纸包来:“他说这是堕胎药……”
云崇脸上有些怒气:“他给你你就要?莫不是忘了以前你们有着纠葛?这般粗心大意,若是让别人再钻了空子,我该如何……”
他说着已然动了真怒,有荷被吓得一僵,云崇后半句话却是没说出口,也跟着僵住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有荷回过神来,他不是第一回见云崇动怒,却是头一回这样难过。
他小心翼翼的蹭过去,讨好的亲了亲他的下巴,小声解释道:“没想要……也不是他给的,我偷偷听见的,兰蔻给我的东西……我想那是你的孩子……怕他不给我还要给别人,不如拿过来……”
有荷心里发憷,很怕云崇因此要再教训他一顿,他其实怕疼,虽然有些隐秘的爱好,却仍旧怕疼,而且更怕云崇罚完了,还不理他,那时候,他很绝望,真是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云崇微微一颤,按着有荷的后脑勺带着几分凶狠的亲他,有荷觉得他好像要把自己的嘴唇咬下来吞掉,这样凶悍的占有让他从心底里觉得安心。
他没有一丝反抗,全身心的信任和顺从,让云崇心里不知名的暴戾缓缓平复下来,这个亲吻便慢慢缠绵柔和起来。
“彭为海和兰蔻我会处理,至于那个孩子……”
有荷听见他有孩子,心里其实很是复杂,他既觉得酸涩难过,又为他高兴,还有些失落忐忑。
云崇抱紧了他,力道很大,仿佛是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那个孩子来历不好说,却不是我的,我在外头找了你几个月,那孩子才月余,哪里能和我扯上关系。”
有荷心里一喜,纵然云崇被人戴了绿帽子,他却顾不得顾忌,笑意压也压不住的露了出来:“真的?”
云崇用力揉了下他的头,却不觉得生气,只有几分无奈:“金口玉言。”
有荷在他腿上扭来扭去,高兴的不知所措,半晌才回过神来,云崇还有公务要处理,他挠挠头:“那你先忙,我回去了……”
他说完就要走,云崇却是按住了他:“不急,还有正事。”
有荷看他,云崇眼神深了些,看了眼有荷的腰臀,压低声音道:“怀疑夫君这可是大错……”
有荷怔了怔才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脸上腾地涌上血色,身上也热起来,眼神颇为闪烁,却带着几分鲜明的期待。
云崇喜欢极了他这份不加掩饰,无论什么,总是这样直白,让云崇只要看见他,便觉得轻松。
这种感受,仿佛很久之前就有了,在他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呢?
云崇的记忆飘远了些,脑海中却出现了白嫩嫩的屁股。
他哑然失笑,实在有些无奈,他与有荷的缘分竟如此奇妙。
有荷把头埋进他怀里,小声问他:“不要鞭子好不好?”
云崇摸他的头:“以后都不用了,便是真犯了错,也不用。”
有荷心里一动,大着胆子提要求:“也不能打完就不理我。”
这话说的云崇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点了点头,应承了,有荷脸上露出笑容来,还红着脸,可爱的紧。
他讷讷道:“我回去……洗澡。”
云崇再次按住他:“不急,还有正事。”
有荷不等他再开口,脸又红了几分,云崇失笑,正了正脸色:“真有正事。”
有荷似乎想不明白有什么正事是需要他做的,疑惑的抬头看他:“什么?”
云崇斟酌了一下字句:“过些日子,皇兄大约就会下旨,为我们赐婚。”
有荷脑袋一空,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去,嘴唇哆嗦起来,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云崇有些莫名:“怎么?你不愿入王府?”
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有荷是希望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的。
却不想有荷彻底呆住,半晌才回过神来,眼睛瞪圆了,震惊的看着他:“我,我吗?”
云崇这才意识到,这小东西怕是听错了,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又钝钝的疼起来,柔声重复道:“是我们,皇兄答应给我们赐婚,日后,你就是这肃王府名正言顺的主人,旁人再轻视你不得。”
有荷激动坏了,被云崇抱在怀里,身体一直哆嗦,笑声不断溢出来,声音有点像是母鸡,咯咯咯的,偶尔还会因为笑的太激烈,喘不上气来,云崇不得不时常替他顺气。
心里却也跟着高兴起来,仿佛是这会才反应过来,成亲的意义。
不只是以往的形影不离,旁人眼里的恩宠有加,而是彻彻底底的水乳交融,是他们即便分隔天涯,也有无数的人知道,他们是彼此的,不可分离。
突如其来的满足感让云崇舒服的轻舒了一口气,仿佛从未体会过的羞涩顺着心房爬上了脸颊,他扯扯嘴角,顺着有荷颇为古怪的笑声也慢慢笑了出来。
赐婚,成亲……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