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崇近日忙得焦头烂额,一是忙着给皇帝和厉王找麻烦,二是重新调集人手,即便有荷再来一回,也能安稳护住他。
顺便他得找个合适的小子,在他不在的时候,寸步不离的护着有荷。
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福满,并且用了兰老板和封鬼这两把刀,短短半天,就把人绑了回来。
福满自然是不乐意的,云崇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丢给成大,只一个时辰,他便再提不起旁的心思来。
福满被送过去的时候,有荷刚醒,新来的丫头清河清溪正陪着他说话,不过是些家长里短,断断续续,气氛倒也十分安宁。
冷不丁瞧见臭着一张脸的福满,三个人都是一愣。
福满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小爷逍遥江湖多年,没想到栽在了肃王这混蛋手里,我好歹也是一个神偷,让竟然让我给你做侍卫?!”
他气势汹汹的奔着有荷冲过来,两个丫头唬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护在床前,有荷哭笑不得:“没事没事,认识的,你们下去歇着吧,我和他说说话。”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却是没有动弹,福满越发暴躁”,戳着自己的脸皮道:“没瞧出来吗?这么像!我俩是兄弟,我还能吃了他不成?再说是你们主子请我来的!”
有荷心里一跳,有心阻止福满乱说话,对方却是不给他机会,仿佛是在云崇那里吃了太多气,一张嘴根本停不下来,说的主仆三人皆是头晕脑胀。
末了,福满说够了,才在凳子上坐下来,抬手倒了杯水:“渴死我了……”
有荷实在是无奈了:“王爷也不是会强人所难的人……你真不乐意,好生解释一番就是了……”
福满“啧”了一声,刚要说有荷有眼无珠,蓦地想起来上回在马车里,自己还没说什么呢,这人就忙不迭的护着云崇,便瘪瘪嘴又闭上了。
他心里有气没撒完,瞄着有荷,笑嘻嘻道:“你瞧瞧,我说什么来这儿,肃王那是什么人?这天家无情可不是说着玩的,先前还拼死拼活的护着,怎么说打就打?这都下不了床了,该下了多大的狠手。”
有荷脸色一白,又是难堪,又是惊惧,却是闭紧了嘴唇,死活不肯开口。
福满得意的瞥了他一眼,本还想再嘲笑两句,外头有小丫头来报,说是后院有人送东西过来了。
福满登时瞪圆了眼睛:“唉唉唉……我可什么也没听见,你做了什么和我无关啊……”
有荷也是满心的茫然,心里却是明白,后院的东西,实在是收不得,何况他如今这样尴尬的身份。
“清河,你去一趟,这东西不能收。”
清河屈膝:“奴婢都晓得。”
然而清河却是去了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脸色有些古怪:“公子,东西是皇上赏赐的两位美人送来的,如今挂了个庶妃的名分,说是请公子别忙着拒绝,先把这信看了再说话。”
有荷这还是头一次收到别人送来的信,心里十分稀奇,却也觉得这玩意有些烫手,他拆了信,扫了一眼,脸上便泛起血色,瞧不出来是气的还是怒的。
只他将信纸揉成一团,再没有给旁人看得意思,清河清溪对视一眼,都垂下头,福满却是混不在意,跳过来要去抢信,有荷笨手笨脚拦了两下,身上还带着伤,实在不是对手,三两下就被抢走了,登时急了:“还给我!”
福满吓了一跳,他心里素来是觉得有荷这人像极了小兔子,行事温软和缓,便是急了怒了,也是一副软绵绵的模样,却忘了,即便是兔子,也是能咬人的。
福满不好再闹腾,心里却着实好奇,便摆摆手:“我不看我不看,你这么介意,我给你烧了吧?”
有荷紧紧盯着他,慢慢点了点头,福满便从怀里掏出那纸团,吹明了火折子:“你瞧,这就烧了,别生气了啊……”
有荷的神情明显缓和下来,气性过去,便有些过意不去,总觉得福满是孩子心性,其实并无恶意,反倒是自大惊小怪了。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福满大度的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去屋顶睡会,你有事就喊我。”
不等有荷开口,他便跳上了屋顶,四处抽了抽,嘿嘿一笑,偷偷摸摸从怀里掏出揉成一团的纸团来,正要展开,斜刺里一只手轻轻一拽,就将那瞒天过海偷来的纸团给拿走了。
福满一怔,立即跳起来,却见那人一身灰衣迎风而立,虽是天命之年,身姿却甚是挺拔健壮,一张十分平凡的脸,却带着和煦的笑意。
福满咧嘴一笑:“师父!”
灰衣人抬手摸摸福满的头,顺手弹了一下,福满龇牙咧嘴的,却也不恼,仍旧笑的开心,灰衣人摇摇头:“你这好奇的性子不改一改,早晚要吃亏。”
福满混不在意:“怕什么,打不过,我跑得过呀?”
灰衣人很是无奈,却也没说什么,只沉思片刻道:“这孩子颇似故人之子,你便替为师在此护他一回,若是遭逢大难,烟花传讯,我即刻就来。”
福满满心好奇,有心要问,灰衣人却已经不见了影子,福满跳了跳脚,很是憋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讨厌!”
有荷在下面喊他:“你再跳,这屋顶就要塌了。”
福满黑着脸跳下来,信都被拿走了,他也没理由再去屋顶吹风,就和有荷说自己闯荡江湖遇见的趣事。
有荷听得十分感兴趣,却是很快就想起来紫风,当初庄闳出事,他求了云崇去救人,却是直到今日也没有消息,不知道是没找到,还是本就忘了这事。
福满摆摆手:“这可难办的很,那一庄子的人都出了事,也有说死了的,也有说逃了的,一个个去找,还要瞒着庄家,逼近那是武林,朝廷的人不太好使,找起来自然就慢。”
有荷吃了一惊:“不是庄闳出事了吗?怎么一庄子都……”
福满神秘兮兮的凑过来:“你不知道,庄闳走火入魔据说是因为练了别的功夫,但这功法是哪里来的,却是无人知晓,庄家查不出根源来,自然是要迁怒的。”
有荷心里重重一跳,总觉得功法二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倒像是惊讶过度产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