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荷却愣了愣,虽然有荷这名字是随口起的,可怎么也比四儿好听啊。
见他呆着不动,彭勇退了他一把:“赶紧的,别想我帮你,这些都你自己干!”
有荷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凭什么?!”
彭勇眼睛一瞪:“你还敢和我顶嘴?!凭我堂叔是三管家!你要是得罪了我,我就让他打死你,在王府,人命可不值钱。”
有荷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彭勇,这个面相稚嫩的少年,脸上竟然满是狠厉,显见并不是在开玩笑。
有荷弄不清他的身份,但是他天生谨慎胆小,不敢真的冒险,只能憋屈的蹲下去拔草,彭勇得意的在他旁边走来走去。
管事远远的看见,呵斥了一声:“彭勇,你在干什么呢?还不干活,干不完都没饭吃!”
彭勇不情不愿的蹲了下来,泄愤似得随手一拔,然后狠狠瞪了有荷一眼,有荷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自己太张扬,又关我什么事。
然而等看清彭勇手上的东西时,他便愣住了:“你,你怎么把它拔下来了!”
彭勇不以为意:“小爷拔什么草还用得着你管?”
彭勇手里的显然不是草,而是一株菊花,虽然没有结出花苞,可有荷还是认出来了,那是罕见的瑶台玉凤,价值百金,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看着有荷的脸色变换,彭勇也有些紧张起来:“你,你知道这是什么?”
有荷点点头:“应该是瑶台玉凤……”
他话音还未落下,彭勇便将花茎塞到了他手里,有荷心里一跳,连忙躲开,彭勇威胁他:“这事你应了,以后我不找你麻烦。”
有荷心里一股气涌上来:“你做的凭什么让我认!”
彭勇脸色有些狰狞,恶狠狠的盯着有荷:“敬酒不吃吃罚酒!”
有荷心里一跳,就听见彭勇喊了起来:“管事,四儿把瑶台玉凤拔了!”
这一声不止惊动了管事,还将刚才回了屋子的采苓也喊了出来,对方显然是听见了彭勇的话,脸色不太好看。
“是哪个没长眼的!”
彭勇立刻指向有荷:“是他!”
有荷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卑鄙,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满脸愕然,采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彭勇:“真是他?”
有荷连连摇头:“姑娘明察,小的认识这东西,怎么会拔他,是彭勇失手怕被责罚,故意栽赃给小的!”
采苓“哦”了一声,看向彭勇:“你怎么说?”
彭勇不忘凶狠的盯着有荷,也挺起胸膛:“小的也认识啊!”
采苓冷笑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
“瑶台玉凤。”
“还有呢?”
彭勇哑然,眼神乱飘,用脚尖踢了踢有荷,看样子,竟然是想让他说出来,有荷觉得有些可笑,也不知道这彭勇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自己这个被冤枉的,还要上赶着不成。
采苓冷笑一声,转头看着有荷:“那你说说吧。”
有荷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开口非常缓慢:“小的幼时种过花草,知道这是罕见的菊花品种,花开似莲,呈白色,花期在十月里。”
采苓笑了笑:“倒有点见识……”她又转向彭勇,“你还有什么话说?”
彭勇不甘心的瞪了有荷一眼,忽而喊道:“小的有证人,他们都看见了是四儿拔下来的!”
彭勇一指身边紧挨着的下人们,那些人没想到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一时之间全都愣住了,然而看着彭勇凶悍的脸,顿时迟疑起来。
采苓脸色一冷:“你们真看见了?”
有荷心里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心想,难不成彭勇的堂叔真是三管家,怎么看着这些人是要跟着污蔑他呢……
有荷的的预感很快便成真了,那些下人们虽然目光躲闪,却都点了点头,应和了彭勇的话。
采苓冷冷哼了一声:“你们真是好的很呐!”
管事额头冒汗,迁怒的瞪了两人一眼,他心里矛盾的很,一面不想得罪三管家,一面又想着有荷受了伤,晚上的享受就没了……但是比起享受来说,还是三管家更重要些,何况有荷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早晚能得手。
他朝着采苓讨好的笑了笑:“姑娘,这事情已经清楚了,您看……”
采苓咬了咬牙:“清楚的很呐,左右不过是他们二人,谁都逃不过,每人十鞭子!”
说完她就进了屋子,显见是被气着了。
彭勇脸色十分难看,瞪着有荷的目光,简直像是要吃人。
有荷心情也不好,十鞭子并不好受,而且他还什么也没做错,唯一的安慰就是,那个采苓姑娘似乎是相信他的,这个结果,至少没让他背黑锅。
因着还要干活,十鞭子也不是太大的惩罚,只是唤了束规阁的人来,又搬了两条长凳,将二人按在凳子上,扒了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来。
有荷没想到这王府施罚都是要去衣的,还没挨打,脸上已经羞红了。
王府里挨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下人们手里的活计都很重,并没有人来看热闹,有荷看着空荡荡的周围,心里这才好受些。
然而这份好受,在鞭子落下来的时候,便荡然无存了,实在是太疼了!
他在云舟馆也挨过不少次打,可没有一次,第一鞭子就这样疼,比起来,以前那些简直像是挠痒痒,他几乎觉得再挨一下,自己就会疼死,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那因为羞涩而发红的脸颊,瞬间便惨白一片。
但是行刑的人并不手软,一人抽着两个,一左一右,力道丝毫不弱,有荷听见彭勇撕心裂肺的喊叫起来,他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对方死活也不肯受罚了,实在是太疼了……
他觉得自己的屁股可能已经被打烂了,这一鞭子一鞭子的,都抽在了他的骨头上,才能疼的这样让人恐惧。
有荷张开嘴,也想喊叫,可他在云舟馆里已经习惯了隐忍,即便疼的要死,也喊不出来,反倒将自己憋得呼吸不畅,几乎要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