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梁意,在座的认识陈睦言的人,都是一愣,所以整个嘈杂的酒吧,他们这一块,在一瞬间,成为了一座沉静的孤岛。
混陈睦言圈子的人都知道,陈少其人,不同他们一般,那是面上无害,实际上却骄狂到骨子里的,看起来和和善善的,其实同谁服过软?
更别说这样软绵绵的直接同人认错,说,我错了。
梁意转身,低下头。
而陈睦言抬着头。
所以她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就只能看见他无辜中又带着一点倔强的脸:“我不应该这样的,但是……我想你能明白,我心里确实是难受,你能不能……陪我一小会儿?”
角度可能确实经过了计算,语气也有揣摩,但是这点上陈睦言没说谎,他确实是心里不舒服。至于是真因为梁意要结婚了才不舒服还是因为梁意临走之前的那番话才不舒服,这谁知道呢。
梁意心里叹口气,知道自己这又是要心软了——没办法,她就是吃软不吃硬,这小王八蛋拿捏人三寸倒是拿捏的非常准。
“我没见过拿着人东西威胁着人家还说自己是求人办事的。”
梁意硬邦邦的开了口。
没办法,她自己也总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的,毕竟,她总不能,真去睡天桥吧。
“我错了。”
陈睦言从善如流的低下了他的头,诚恳的表达了他的歉意。
“我不会喝酒。”
“没关系,不会让他们轮到你的——真轮到你的,我替你喝。”
都是有眼力见的,就这么说话间的功夫,已经有人在陈睦言身边给她让出来一个位来了。
她能怎么办,只能坐下来了。
但终究还是意难平啊。
所以梁意的眼睛往周围扫了一圈,扫出来了刚才话多嘴欠的那一个:“让他滚。”
非常有眼力见的,都不用了陈睦言开口,麻溜儿的就滚了。
其实还是意难平啊。
但是梁意却是什么都再没说了。
一群年轻人,也不知道瞎胡闹到了几点,梁意实在困的厉害了,就歪在旁边的沙发上睡了一会儿,胃一直在疼,她睡觉轻,旁边又吵吵嚷嚷的,朦朦胧胧的其实也没怎么睡得着。
但还是有一个醒的过程的。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个歪倒在她身上也不知道是酒精中毒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的陈睦言,和一个看起来就油嘴滑舌的家伙——看起来就像是专门等着她醒过来一样。
一见她醒了,屁颠屁颠的赶上前来:“嫂子——您别生气,这不是不知道您名字——您也没说,这就随口叫了,陈少今天晚上喝的可不少,还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下——这是陈少家钥匙和车钥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一溜烟就没影了。
就你们会做人。
毕竟比他们多吃了几年饭,他们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梁意还不放在眼里,有点嫌弃的推开陈睦言的脑袋,从陈睦言身旁扯过来自己的包,梁意便直接迈开腿要走的。
陈睦言怎样,关她屁事,梁意在心里想,她真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