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呢,主人,为什么就像是刚会站起身来走路的初生小鹿一样颤抖着?”
回到自己房间后,正在照顾着爱丽丝和剑的萝亚向我询问道。
“因为……戈恩……好可怕……”
我小跑到萝亚那里,直接一头埋在她胸前。
完全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以及在签订契约后那突如其来的微笑,感觉自己就像是与恶魔做了场交易一般……不对,好像确实就如字面上的意思那样,我的确是跟恶魔达成了交易(主仆协议)!难道说在寻找自己的主人无果后,戈恩已经失望到要在我的身上使用无数个自己失眠的时候所想出来的可怕的恶魔级别的恶作剧来发泄自己的怒火吗?!
是要往我的嘴里塞黏稠安虫吗?还是说要在我的饭菜之中添加美杜莎之泪?
“为什么要把我想象成那种恶劣程度上只在于邻家熊孩子的水平的恶魔啊……”
就像是令人绝望的最终BOSS登场一般,戈恩推开了房门背对着光源走进来如此说道。
“为,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想着什么?!”
我马上转身跑到萝亚身后,心理上的恐惧让我不太敢于直面于戈恩。
“签订了契约之后大致上能够了解到对方的想法,但只是一种很朦胧的想法而已,不过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唉?!那我以后不就不能够思考怎么去对戈恩进行恶作剧的想法吗?!”
“你这家伙……”
“主人,请问是怎么回事?”
萝亚向我询问道,而一旁的铃对于我们的互动似乎感觉很有趣而就这样摸摸看着我们而已。
“那个……戈恩他说想要跟我签订一个契约……”
我简单地跟萝亚说了一下刚刚在天台上所发生的事情,然后平常一向没有多少表情变化的萝亚此时直接双手抓着我的肩膀把脸凑到我面前,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主人……你是笨蛋吗?”
“好过分!”
现在就连萝亚也这么评价我了?!
“主人,即使是艾雷洛拉也明白,不要随便去跟恶魔达成某种共识或者交易,明白吗?”
“喂,别把我当做是那种下三流的恶魔好吗?”
戈恩似乎对于自己被别人当做是故事里常出现的说着“要来进行交易吗?”的下三流恶魔感到生气。
“现在还没有轮到你说话,仆人后辈。”
“……仆人后辈……?”
“没错,即使你不是那种你所说的下三流恶魔,既然你已经与主人签订了主仆契约了,那么你就是主人的仆人,而我则是你的前辈,明白吗?”
“区区一个不死人女仆……还这么自大?”
“没错,下三流恶魔。”
萝亚少有地露出了生气的情感,与戈恩之间燃起了斗争的火药味。不过话说回来一直对于邪神和恶魔有相抵触情绪的萝亚,也是应该相当厌恶身为恶魔的戈恩,而直到现在都没有露出于表面上也只是戈恩并不是我们的敌人。而现在就连自己最厌恶的种族如此靠近自己的身边来,或许对于萝亚而言是非常难受的事情吧。
不过现在在场或许做错了的人是我,因为我仅仅只记得戈恩应该不会是坏恶魔而忘记了萝亚厌恶恶魔的事情。
“抱,抱歉,戈恩,你能暂时先离开这里吗?铃,也请你暂时离开一下。”
为了平息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斗,我让戈恩和铃暂时离开房间,留下我和萝亚相谈。
“萝亚,我很抱歉……”
在确认了他们两人离开后我向萝亚低头抱歉。
“不,主人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这边单纯地发脾气而已……”
萝亚露出了沮丧的表情,似乎在戈恩和铃离开之后才终于发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
我把萝亚拉到了沙发上让她与我同坐在一起,发现她的手现在还微微地颤抖着。
“是因为戈恩是恶魔的原因吗?”
“……是的,很抱歉居然会是这么不成熟的理由,作为主人的专属女仆的我看样子还是非常不成熟……”
“别担心吧,萝亚就是萝亚,我可不会说萝亚不好的话,只不过我现在需要戈恩的力量……”
“恶魔的力量?”
萝亚疑惑地询问道。
“嗯,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戈恩说想要与我做一个短期的主仆魔法契约,但是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戈恩那力量或许能够在海怪阿普图式那里起到作用。现在的我已经连神明的手都借来了,不妨再借一下恶魔的手吧,在魔力能够偿还的情况下。”
就如同戈恩所说的“下三流”恶魔所喜欢的交易,一切的力量都有其代价,而那些喜欢这种套路的恶魔所给予的力量非常强大,但其代价也极为巨大。不过主仆契约就不一样,只需要作为主人那方提供足够的魔力或者别的东西就能够驱使恶魔来为自己工作,只要在魔力足够的情况下。
而我的在提供魔力和恢复魔力这层面上完全可以支撑得住,所以不需要担心……现在担心的就是戈恩会不会因此而对我恶作剧吧。
“怎么呢, 萝亚,难道说还有别的问题吗?”
不过听了我的解释后,萝亚不知为何还是依然显得沮丧。
“那个,主人,虽然我明白你的想法……那个……”
平常很潇洒的萝亚现在却显得支支吾吾了起来,似乎很难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不过我还是会耐心地等待着,但我也早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
“……主人,如果说我没有足够的力量的话,即使我是一个累赘,我也……”
“不用说了,萝亚,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专属女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一把抱住了萝亚,并把她的头埋入我的胸怀里。
尽管次数很少,但每当萝亚进入这种状态之后就会很容易对自己产生怀疑。明明平常的时候很洒脱的,但是到这里却会显得胆小与质疑自己,这种反差萌可无人能够受得了……不过为什么总感觉萝亚的身体像是稍稍地缩小了一点?
“毕竟这可还真是让人感到安心……”
“爱丽丝?!”
完全没有察觉到她什么时候醒来,在什么时候也窜入了我的怀抱里?!反观另一边萝亚却已经站在一旁恢复到平常的女仆状态,刚刚那让人不禁产生保护欲望的表现似乎完全不存在一般……不对,总感觉现在她看着我们两人的时候呼吸有点急促。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从你的‘戈恩……好可怕’那里醒来。”
“那不是最开始的时候吗?!”
这么早醒来的话就赶紧起床。
“不用害羞的,艾莱依,倒不如说直接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我,这样我就可以更快地从你身上摄取魔力……”
“你不是也有吗?!”
“女孩子的魔力源有两个哦……”
“魔力可不是甜点!”
魔力尝起来是甜的吗!?这可真的是让人感到意外的发现!
不过尽管我如此反驳她的歪理,但是因为发现爱丽丝整个身体软弱无力,似乎就连刚刚从床上来到我怀里所使用的力量都是勉强够用,所以我也不忍心直接把她扔到床上去。
即使完完全全恢复肉体的状态,但是精神上处于极度的疲劳的话,不管身体怎么好使也没用。
再者萝亚似乎非常喜欢这个画面,我想爱丽丝也是为了如此而特意这么做吧。好吧,为了安慰萝亚,这种福利还是需要的……喂!你快要窒息了吧?!快点离开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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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恩)
“还真是非常不错的惊喜~”
在被艾莱依请出房间后,铃……不对,是她又依附在铃的身上并且向我如此说道。
已经跟艾莱依签订了魔法契约了,所以现在的我无法拒绝身为主人的艾莱依的命令,不过她也没有提出命令就是了。而且以艾莱依的性格来看不到重要的时刻她都不会做出“命令”的举动。
“你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来打听一下而已,毕竟能够通过魔力逆向探索对方灵魂的人就只有你而已……那么结果怎么样?”
她又露出了像是恶作剧成功一般的表情说道。这家伙一直都是透过铃的双眼而盯着这边看吗?
“什么怎么呢……你一直以来都不清楚的吗?”
我反问她一句说道。
我们两人并没有离开太远,而只是单纯地站在客房门前的走廊上。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只是单纯地等待着艾莱依而已。
“真是抱歉了,你应该很清楚比起在魔力上,我更擅长在精神上的做法。”
“说的也是,一千多年也没有丝毫的长进……”
“哈哈……要被我吊在天花板上一晚上不下来吗?”
“……唉,艾莱依就是她。”
“果然呢……”
我只是简单地如此回复她说道,而她在听到这个信息之后也只是单单如此说道,然后也沉默了下来。
跟艾莱依向握手的时候所产生的感觉就如一千多年前与她相握手的时候一样,而且通过魔力逆向探索对方灵魂的时候,也如我所猜测的一样。
没有人,或者神,恶魔能够做到两人的灵魂一模一样,就如魔力一般。但是如果真如我们所想的那样, 艾莱依是那个她的话,那么在过去的岁月之中,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现在这幅模样?
我们两人依靠在墙壁上,心中估计也是想着同一件事情。我们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法接触艾莱依,并且最终得到了我们所想要的答案,但是这个答案的背后却牵连着更多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
“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
面对笨蛋的自言自语,我只是如此简单地回答,不过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我便继续说道。
“……但对我而言,这都无所谓,她在那个时候究竟弄出多少事情来你忘记了吗?但是那个时候有谁会对此作出质疑或者反对?”
“不对,当初就只有你是什么都不问,只要她想要去做什么你都会跟着去做,一点疑问都没有就跟在她身后。”
“那么这次也一样,不管她在过去的岁月究竟经历了什么,只要她想要的话我都会为她而行事,你也是对吧?”
“当然。”
我和她虽然并不算是太合,但是在关于主人这方面的事情我们都非常明白对方的想法,毕竟我们当初都是依靠着她而生存着。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因为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艾莱依就先拜托你了……”
“是那只艾莱依现在在烦恼的海怪?还是关于那个黑色面具女人?”
在她离开之际,我向她询问了最后的问题。
“……或许两者都是吧。”
而她以爽朗的微笑向我回应道,但是我却察觉到她在我说后半句的时候她的手略微地颤抖了一下,就如同以前那样,她还是那样子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反应。
“对了,戈恩,尽管我们都已经确定了艾莱依就是她,但是请不要忘记,现在她依旧还是,而并非我们所熟知的她,所以请尽力保护好艾莱依吧。”
“……我明白了。”
说完之后,她便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于目前状况感到茫然的铃。
“啊咧?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谁知道恩……”
我只能如此回答道,毕竟这可是铃与她之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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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小剧场:
艾莱依:萝亚……你流鼻血了……
萝亚:别担心,主人。我只是对于主人和爱丽丝小姐两人宛如天使的互动而感到(再一次喷涌)……
爱丽丝:血袋不够了。
萝亚:不需要担心……我是不死的……
艾莱依:不不不,不死之躯可不是用在这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