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她妈看她一眼，转回头继续和马河说话：“你是事业单位，公司一定不少英年才俊，有合适的给牵桥搭线，北北年纪不小了，再不嫁人要被人笑话了。”
齐北紧咬牙齿，压抑着声音，让自己不要在公开场合里叫出来：“妈，你这样子才是让人笑话！”
“没你说话的份！”
马河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脸色不变，看眼为难的齐北又去看齐北妈，颇具耐心地说：“阿姨你也说北北年纪不小了，自己会认识更好的，相互了解的总比相亲的要好得多。”
“相互了解那得多久，再说相处再久最后也没什么好结果，不如就那么过一辈子！”
马河又瞟一眼她，继续和她妈说：“阿姨，感情的事不好说，不如让北北自己决定。”
“她？她决定就是要给我打一辈子光棍！”
“不会的不会的，以咱家北北这模样身边的人都好着呢，我下午采访时见到她有个合作伙伴，不仅人看着帅气，人品也很好。”
她妈目光犀利的看过来，上下扫视齐北：“既然觉得不错就带回家给我看看。”
齐北的手拧在一块，脱口而出：“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谈不上熟悉，更谈不上朋友。”
她妈皱着眉，夹了一根空心菜放进她碗里去，声音夹杂着严厉：“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什么想法做什么事，别想要瞒着我，知道吗？”
齐北浑身一凌，点头：“知道了，妈。”
一顿饭不欢而散，马河借着她妈去洗手间的空档开导齐北：“阿姨年纪大了，想看到你幸福，你也别想太多，才24，遇到合适的再恋爱也不迟。”
齐北点头同意，自嘲的笑：“他们总觉得结婚是幸福的证明，可你看看她自己过得又如何呢？”
马河叹气，伸手拍她的头顶：“有些事是没得选，要是没出事，阿姨不会这样的。”
可事情出了，就一定要变成这样吗？齐北在心底呐喊，却无法反驳出声，她没有这个权利去怪罪任何人。
马河还要回单位剪辑，开车送她们到楼下便匆匆离开，齐北伸手去扶她妈，却被轻易挣脱开。
她妈整理下褶皱的衣角，和她隔开一定距离，不咸不淡地说：“没老到那个程度，你早晚要嫁人，我还不是要自己一个人走。”
“妈，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想法，你不用急着把我推出去。”
“你不结婚，想一直耗在这个家？”她妈停下脚步，转过身直直地看着她：“这个家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有精神病的妈，我指不定哪天就犯病了，会像昨天那样在大街上出丑，还会伤害你，你要怎么办？”
是为了她好，所以才急着把她推出去？齐北眼睛濡热：“我没关系，只要你好就好了。”
“我不好，你能忍可我不能，你是我女儿，每一次变成这样，我的心都很痛！你当放过我，离开这个家让我一个人生活，不行吗？”
“妈……”
齐北快步上前扑到她妈的怀抱，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妈挣扎几下没能挣脱，两臂垂着：“北北，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齐北颤声叫了句妈，就说不下去了，眼眶里的泪不争气地一滴又一滴地滚下来。
“对不起啊北北，妈也不想的，不知道怎么了，天就塌下来了，什么都变了，他们都离开了我，你也会离开的，你也会的。”
齐北疯狂地摇头，克制不住地心痛，随时随地都能尖叫出声。
进了家门，她妈冷静了不少，人坐在沙发上揉着红透的眼睛：“妈不逼你了，咱们好好过日子。”
齐北眼睛刺痛，站在门口没动，客厅的灯光找不到门口，整张脸都浸在黑影里，棕色的眼睛看起来黑漆漆的，异常平静。
好一会儿，淡淡地开口：“妈，那你还恨那些人吗？”
沙发上她妈脸色骤白，猛地起身走到她面前，气势沉重，咬牙切齿地吐着字：“恨！恨不得他们都去陪葬，你知道你姐姐才多大，那么好的人生还没等享受就结束了，你再看看我们家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们凭什么过得好，他们要付出代价。”
周身都像被冻结一般，做不出任何反应，面前还是她疯狂执着的妈，可她心里除了冰寒，无法感知任何，瞬间没了悲伤和痛苦。
她知道的，从七年前起她便不该有过任何期待，这个家变不回去了。
“北北，什么事我都能放下，这事不行。”
“妈，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她妈盯着她眼睛看一会儿，摇摇头回了房间。齐北颓然地滑坐在地，背脊贴着鞋柜，突然就笑了，没有声音就那样干笑着。
回了房才注意到手机一直在震动，满屏幕都是绿色的微信消息提醒，小玲连发了十几条问她在不在，等她回复后，那头更快的回复过来。
“小北姐，你知道你红了吗？”
“什么红了？”
“微博，你没看微博吗？你是不是和那个叫肖立见的摄影师在一起啦？”
“……”
齐北顾不上回复，退出去直接打开微博看，一登陆就显示有999+的消息待看，微博新增了六万多粉，心顿时沉底。
翻到热搜看到肖立见女友这条八卦不讨论成了热搜，位居榜三，紧随其后的就是她的微博昵称北向，从爆料贴变成了扒皮贴。
一个叫小豆芽的微博说见过照片上的女人，乘坐的是一班地铁，那女人就在她身后，两人差点撞在一块，从穿着上看绝对不会认错。
齐北一下就猜中是那三个女孩之一。
那群求锤得锤的又跑到她评论里求证，问她的长相如何，身高如何，是不是照骗…
小姑娘也不嫌烦挨条回复着：长得漂亮，看起来很温柔的小姐姐，不过不是圈内人。
这下子那些人更炸了锅一样，好几个人在评论里各种@人，让小女生去看哪个是。
很不幸地是她的微博也在其中，而@她的人是叫小玲铛的人，也就是小玲。
回到微信页面，小玲还在发：“激动不激动，我只是看着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成为红人是什么感觉，小北姐快请我吃饭啊！”
事情还是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