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星辰被吵得脑壳疼,分分钟要暴走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白妈妈走上前来,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一句:“那帕子是桃夭的,但却是送给一个男人的,且用的布料和绣线都是偷来的。”
男人?偷来的针线?星辰疑惑,白妈妈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妈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您先不要管这个问题,老奴回头自会与少夫人说明白。现在,您只管照着老奴说的平息她们的争吵,顺便还能除掉桃夭和白露这两个惹事精,杀鸡儆猴。”
星辰闻言,暂压心头疑惑。转而装作底气十足的模样,打断了几人的骂战:“好了!非要为了一个送给男人的帕子吵得这么难堪吗!”
一句话,让几个人戛然而止。尤其是桃夭,刚刚因为吵架而红的粉嫩的小脸刷的一下就变白了,看来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少夫人,你在胡说什么?公主府可不是任由你诬陷人的地方!”桃夭的声音因为恼羞成怒而愈发尖细,听起来甚是刺耳。
星辰嫌弃地掏了掏耳朵,“你当我之前不做声,就真把我当软柿子捏了啊。非要我说得明明白白地,然后把你带到长公主面前吗?”
桃夭一下子哑了声音,倒是白露站了出来,出声反驳:“少夫人不用在这里吓唬我们。这公主府里的下人都是长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不是公公就是宫女,所有的侍卫都在外院守着,满府里连个公的都没有,何来少夫人口中的男人呢?”
“呵,还不死心。既然如此,那就把钱尚宫请过来,我与她当面说说。吉祥,去请钱尚宫。”
吉祥闻言,转身欲朝外走,却被白露拦住了去路。
白露转身在星辰面前跪下,“少夫人,今日是我们姐妹几个不对,误会了福气姑娘。我们跟福气姑娘道歉,还请少夫人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这一次。往后,我们绝不会再犯。”
说罢,就强行拽了身边站的桃夭一把,桃夭不妨,一时被拽得摔倒在地,顿时不满,开口想要跟白露对吵。
可白露狠狠地瞪了桃夭一眼,又将视线移至桃夭手中的帕子,示意了一眼。桃夭立刻闭上了嘴,顺从地摆正身子,在地上跪好了。
而灼华和伊人这边,同样心有不满。却被白露两声咳嗽给吓住了,随即跪了下来。
看见这种情况,星辰觉得甚是有趣,看来这个白露,才是她们四个人中最厉害的那个。
星辰看向白妈妈,白妈妈示意她暂时息事宁人,放过四个丫鬟。星辰照做,却让桃夭把那方帕子给留下了,后才让四个丫鬟连带着“福来顺”天团都退下了。
待闲杂人等都离开以后,星辰迫不及待地发问:“白妈妈,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桃夭绣帕子送给男人的这件事?”
白妈妈笑了笑,没有再故作玄虚,“那是因为老奴看得多。不知道少夫人是否有注意到,帕子上绣的图样是鸳鸯戏水,且花样里隐着一个‘磊’字,故而老奴大胆猜测,这帕子是桃夭绣给情夫的。”
顿了顿,又解释道:“且那帕子在阳光下隐隐作闪,分明是暹罗向朝廷进贡的外来布料:银粼绸。再仔细看那花样子的绣线,颜色过渡自然,可见用的丝线颜色有很多,就那一片荷叶的绿色绣线,就有六、七中深浅不一的颜色。一个丫鬟,再怎么样也不该有这样的丝线与布料的用度,由此,老奴推断,她所用之物很有可能是偷的,又或者是哪个针线房的婆子送给她的。但无论是哪种情况,私自用主子的布料和针线,就是逾矩。”
乖乖嘞,一方小小的帕子,白妈妈就能看出来这么多的名堂,这眼神是怎么长得呢?
星辰佩服的五体投地,接着又想到了白露,继而将自己的观察说了出来,“我瞧那白露也有问题,且福气说那帕子是她送过来的。今日又见白露那般强势的表现……白妈妈,有从她身上看出什么问题吗?”
“没错,白露是她们四个中最霸道的那个,很有可能剩下的灼华和伊人都有把柄在她手中,所以才不得不听她的。至于桃夭,白露和她的梁子看起来最深,老奴想,她们二人应该是因为同一个男人,才会争得这样面红耳赤。”
“一个男人?你说说,白露和桃夭是情敌?”星辰大惊,怎么还有这么狗血的戏码?
“少夫人难到没有注意到白露前后的态度变化吗?还有白露说的那句意有所指的话。一开始,白露指责桃夭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分明是要把桃夭彻底拉下水。而后来当少夫人点破那方帕子的时候,白露就有些慌了,转而替桃夭辩白。甚至在后来您要找钱尚宫过来的时候,不顾颜面跪倒在您面前主动认错,这样前倨后恭的态度,很明显是想要护住某个人,不想让您把事情揭穿。再结合白露之前说的那句话,不难猜出,白露和桃夭喜欢的是一个人。”
白妈妈果然是神人,在没有外界消息打探的情况下,就能推断出这么些事情。当真是厉害。
“当然,这些事情不过是老奴的猜测,少夫人还是要经过查证才好下手。不过,还是要您早点除了白露和桃夭为好。不然您今日点破了这件事,以白露那样狠辣的性格,十有八九会对您不利。”
白妈妈交代了一番,关于四大丫鬟的教学活动就结束了。
果不其然,当晚,星辰用过晚饭,带着吉祥出门散步回来后,就发现房间被人翻过了。
虽然东西看起来都放在原处,但星辰夹在下门槛处的一小块纸片掉在了地上。很明显,白露或者桃夭来她的房间,想要把那方帕子给偷回去。
不过很可惜,她们没能找到,因为帕子被星辰随身带着。
紧接着,福气就赶忙跑来,说有要事禀报。星辰让她进来了,眼见福气气喘吁吁的模样,好心给她倒了杯茶。
福气一口闷完了整杯茶水,这才把气喘匀了,开口快速说道:“小、小姐,您走后,白露就进了你的屋子,不一会儿就鬼鬼祟祟地出来了。紧接着,她和桃夭两个人就出院子了。我偷偷跟在她们后面,发现她们是往长公主所在的鸿鹄院去了。我赶紧跑回来给您报信,他们两个人肯定是去恶人先告状了!小姐,您要想个对策才行!”
闻言,星辰笑了一笑,转头对吉祥说道:“吉祥,白妈妈说得还真准。白露他们果然出手了。”
顿了顿,又问福气:“白露进屋子的时候,手里面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
福气仔细回忆了一番,顿时想起来了,“有!白露进屋的时候袖子里面好像揣着什么东西,鼓鼓的。出来以后,就没有了!”
福气的话证实了星辰的猜测,她下令:“吉祥、福气,现在赶紧把整个屋子给搜一遍,一个角落都不能落下。让顺心去院门口守着,一旦看见长公主的人马过来,就赶紧来禀报。最后,让来财去把伊人和灼华带过来。”
“动作务必要快!今天晚上咱们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就看你们的了!”
星辰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让吉祥和福气心中十分紧张,顾不上多想,两人立刻动身,分头行动。
来财将伊人和灼华带到星辰面前以后,星辰下令:“来财,去搜这两个人的屋子,务必给我翻个底朝天。”
星辰上来就开门见山的威胁两人,说道:“伊人、灼华,我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瞎胡扯。简单点,想活命,待会儿就乖乖配合我,我问什么就答什么。如若不然,你们两人一个偷方恪斋屋子的东西拿出去卖,一个跟府中太监搞对食,这些事情,我都给给你们抖出来。到时候,你们就再没机会说话了。”
狠厉十足的语气将伊人和灼华吓住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还在犹豫。
此时,刚刚出去的来财已经悄然返回,手中提着两包东西。
见状,星辰又说:“你以为我刚刚出去真的是去散步了吗?实话告诉你们俩,我已将你们二人的事情查了个底儿掉!来财也已经找到了证据。如此,你们还要继续跟我作对吗?”
灼华和伊人回头,见来财手中确实拿着两个属于她们的包袱,顿时放弃反抗,纷纷跪地求饶。
如此,星辰开口问道:“桃夭和白露是不是跟府中某个男人有染?”
“这个……我们未曾见过,但却是有听到她们俩半夜争吵的时候,提到过一个叫‘韩磊’的名字。”
“桃夭和白露平常是不是经常出去,回来的时候,是否有换过衣服?”
伊人想了一下,犹豫地说道:“她俩确实经常白天出去,问她们去哪儿了,只说回家去了。桃夭和白露的娘都是府中的管事妈妈,她们俩在府里来去自如,根本不会告诉我们的。”
顿了一顿,又说:“白露回来以后经常换衣服,桃夭的话,好像…没有。但桃夭有说过,她将来要嫁出去当正头娘子,才不会给大少爷这个…这个半死人当通房……”
正头娘子?好嘛,果然是外面有了心仪之人。
星辰再问:“桃夭有说过她想嫁之人的身份吗?”
灼华回道:“不曾,但我有一天起夜之时,路过桃夭的门外,见屋内灯还亮着,屋里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就…就趴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隐约听见里面在说,什么假太监的事情……甚至还说……”
“还说什么……”
灼华急得眼睛都红了,但实在没胆子说出口,支支吾吾了一番后开始抽泣。
星辰眼见时间紧迫,狠心拔下头上的金钗,对着灼华的脖子作势要扎下去,“快说!不然我就弄死你!”
灼华当即被吓住了,结结巴巴地小声说了出来:“那个男的说……说……以后再也不想伺候老太婆了……”
说完就精神崩溃,哇哇大哭起来。
老太婆?还没等星辰细细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顺心匆忙跑了进来,“小姐,老远看见有一行人朝咱们院子走过来,应该就是长公主来了。”
什么?这么快!
“吉祥,福气,你们找到了吗?”星辰赶忙去问在屋里翻箱倒柜的两人,一定要找出来白露在屋子里放了什么,不然就玩完了!
突然,她想到了这个房间里的一个暗格,前世她偶然发现这个暗格的时候,还跟四个丫鬟开过玩笑,说以后藏私房钱可以放在这里。
难道……
“吉祥!快去碧纱橱书架后面的墙壁上,把那幅画取下来,后面有个暗格,东西一定在那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外面响起了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熙元大长公主到——”
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