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问道:“娘亲,爹爹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啊?”只知道当时娘亲的脸色一僵,嘴角的笑意浩然无存,手一顿,立刻又笑着说:“你爹爹啊,他很忙的。
所以啊,我们的澔儿啊,要快快的长大,这个时候就可以和爹爹分担事情了,这时候,爹爹就能来看澔儿了。”
生怕他不相信,捏起盘子里的糕点,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想是缓解一下自己的不自然,笑着说着:“澔儿瞧瞧这糕点,是爹爹特地送给澔儿的呢。
爹爹一回来就把这个送到娘亲院子里了,这不,娘亲就让你过来吃了。”看着当时柏澔迷茫的眼神,故作镇定的拿起一块又递给了盯着自己的柏澔。
笑着说道:“澔儿要不要再吃一块?”那是的柏澔还是个小孩子,那能拒绝糕点的诱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当时也没注意过自己娘亲眸子深处的掩盖不住的孤寂和无奈。只是天真的相信了娘亲所说的爹爹很忙,没有功夫去看自己。
所以打算好好努力学习,这样就可以早点去帮助爹爹处理政务了,这样有一天爹爹就可以早点陪娘亲和自己了。
这样的谎言,自己相信了三年,整整三年。他总想着多学一点东西,就这样只是呆在后院,和娘亲在一起,每天幻想着爹爹能抽空来看自己,与世无争,不和哥哥们争这些权利。岁月无忧。本来他想着就这样很好,就想着选第一种吧,也很好。
但是没想到,残酷的事实却迫使着自己不得不选第二条路。和哥哥们一起争权夺利。那段时间,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是他认为,只有这样,自己的娘亲在天堂才不会担心自己。娘亲生前没有看见的,他一定要让娘亲走了以后看见。让娘亲不再担心自己。
那年,一切都和以前一样的,嗯,可是这一年娘亲不在了。本来他也想与世无争,就安安心心过完这一年。或者说在这后面过完就一辈子。虽然可能父亲不会去看他。但是。至少她娘亲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世。可是没想到。好像,似乎。
有些东西越想要,却越不会得到。他曾经想过就这样吧,短短暂暂的过完这一生也挺好,至少娘亲能在他身边,这路上可能永远也见不到父亲的身影,但是至少的那个疼爱她的娘亲会一直在他身边啊。
可是偏偏就在这一年。一直一个人孤身护着他疼爱他的娘亲,这一年却不在了。明明他只不过想要平平凡凡的过完这一生,也从未想过与哥哥们争权夺利,他不想要,这一切,只想好好和娘亲平平静静过完这一生,名利他都不要,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啊。可是却偏偏因为娘亲那年死了,他的底线彻底崩塌了一心想把好吃的留给他,每次温柔看着他如同一个毛孩子吃完糕点,笑着帮他擦嘴的温柔的人不见了。
他那段时间,崩溃过,无助过,以至于想过死,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那么做 要知道,娘亲最后把他揽到了怀里,抱着他,和以前一样,拍着他后背,不过这次抱得更紧了,轻轻拍了拍他后背,说道:“还好,还好,我的澔儿没事。
为娘就放心了。只要澔儿没事就好。”说着拿起以前一直给他擦嘴的手帕,轻轻擦掉了眼角的泪滴。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那耗尽了她生平所有的力气。
“为娘,没事。为娘只是累了。澔儿乖,让为娘安静睡一会,一小会就好。”看见柏澔似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光落在了远处,想着等着什么。那个时候的柏澔,还不知道自己亲爱的娘亲还在等着他所谓的父亲能够在她走之前看她一眼。
但似乎,奢望就是奢望。永远不能成为显示。知道最后一刻,柏澔也没能看见自己母亲口里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露过一次脸。
他有些疑惑,他真的有父亲么?换句话说,娘亲嘴里那口口声声称疼爱自己的父亲,是不是根本不存在。他,迷茫了……
直到母亲下葬,他也没有看见父亲一眼……主母匆匆忙忙办好了葬礼,捂着鼻子,嫌弃地看着下人布置着灵堂。
母亲还是那么安详的躺在那,嘴角还是那么温婉的笑意,好像下一刻就能睁开眼看见着自己,然后和往常一样张开了手臂,,那三天,一直希望着母亲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只是想看看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但是母亲的眼睛却始终没睁开。
母亲的遗物放在了桌前,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个一直对他温柔笑着,在他狼吞虎咽吃糕点的时候给他倒好一杯茶,在他吃的有残渣在嘴边,拿起手帕给自己擦掉嘴边糕点残渣的母亲不在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下葬的那一刻,他彻彻底底醒了过来,断了这个念想,目送着母亲被几个小厮抬走。他自己没有追上去,反而,出了那呆了十年的后院,头一次看见外面的阳光,竟然有些刺眼呢。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一间屋子。他知道,那是母亲口中的父亲处理公事的地方。他想要问一问那房子里,被称作自己父亲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母亲下葬了,他也不出现。他到底有多忙!
母亲心心念念着他,可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不愿意来!走到了门口,门外这次没什么人,他有点疑惑,要知道,按照母亲说的,父亲在这里处理公事,那按理,应该有人把守才对,想着想着,他想,那不如看看里面有没有人,但纸糊地紧,他也不会弄开,干脆趴在门缝听着里面的声响。里面要是有人,一定会有声音发出来。
要是没人,自然听不见声音了。只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娇声的调笑声“诶,大人~我来给你磨墨~”柏澔听着声音,心里气急了。母亲刚刚下葬!父亲没去看她最后一眼,反而忙着和别的女人调情!!?
柏澔推开或者更应该说是撞开了门。看见那从未见过的父亲和一个女子正在书桌前。柏澔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冲到了父亲面前。看着那书桌前一身华服的父亲,说道:“如今母亲已经下葬!父亲却没去看她最后一眼,反而忙着和这妖精调情!
父亲不觉得这不合规矩么!”指着那父亲身旁的女子,被指着的女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瞪着这闯进来的柏澔。差点想见那男人看向了她,立刻眸中带水,委委屈屈拽着他的袖子,娇声说着:“大人~你看看他~”那男子看着如今的美娇娘一脸委屈,再想想这面前的这小孩子撞破了自己的好事,心里也是十分气愤。那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继续不依不饶,两滴泪从眼里为了做戏硬生生挤了出来,还悄悄掐了自己一把,这才把泪逼了出来。眼泪汪汪,哭的梨花带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被撞破了好事心里已进不快,再看见这妖娆的要勾了自己心魂的美娇娘如今哭的梨花带雨的看着自己。想着,这罚得一定要罚了!
后面小丫鬟匆匆赶到了屋里,但却是个有眼力的。一眼也不敢往美娇娘身上看。上前福了福身,磕着头道:“大人,少爷也是无心之举。望大人开恩啊!”那男人来了兴致,问道:“哦?”
“这是几少爷?”那小丫鬟也不知道什么情形,只是受了夫人的嘱托,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哆哆嗦嗦说道:“这是今儿下葬的那位夫人的孩子。”那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长长“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继续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小丫鬟听见大人不发话,想着事情可能严重了,一个劲地磕起头来。屋内只听见丫鬟“咚咚”磕着头的沉闷声。男人没有开口喊停,小丫鬟只能一个接一个地磕着头。不敢抬头或者停下来。柏澔有些迷茫,原来,这就是权利么。让无辜的人做着自己不需要的事情,明明这一切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却不得不磕着头。只是为了得到那坐着男人的原谅。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法把想保护的人保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离自己远去,却不能做任何事情,连一句挽留也说不出。终归还是他太无能了。
自己想保护的也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头挚爱离自己远去。而手握重权的,他所谓的父亲,却视人命如杂草。头一次,他对这权利产生了渴望,只是希望能够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