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宫之中,两人呆呆地站着。
虽然在地宫之中,两人经历的惊奇已经刷新了许多他们的原本僵化的思想,不再拘泥于原本知道的那些东西,但……
老爷子的遗体就吊在两人身前。双手平举,整个身躯摆成一个标准的十字。而吊着老爷子的,是一条奇异的绳索。这根绳索大约长七八米长,就恰好是天花板上吊到两人面前的长度。说奇异,是因为这绳索看起来是由粗麻编成,但是却有有许多光束缠着,按着一种奇异的规律时隐时现。
玄潭先反应过来,目眦欲裂地就要上去把老爷子的遗体解救下来。还好王诞也反应了过来,伸手把他拉了下来。
被拉下来之后,玄潭把怒气撒到了王诞身上,怒斥道:“王诞!你要干什么!快让我过去把老爷子的遗体解救下来!”
他一甩道袍,顺势将王诞的手也甩开。
王诞只觉得手腕剧痛,勉强劝道:“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地宫里面的东西不能随便碰啊!比如我刚刚在离宫碰到的戒指!”
玄潭深深吸入一口气,又看了一眼老爷子,闭上眼,紧咬牙关。过了十数秒钟,他才能够稍微冷静下来,低头向王诞说道:“……抱歉。”
王诞只能苦笑。
其后玄潭调整好气息,手掌翻向老爷子的遗体,从中照出一些灵动的彩色光带,在老爷子身上回旋着,形成护罩。看得出来这一次的护罩玄潭额外地用心,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老爷子身份特殊,更是因为那些缠绕在绳索上的灵力流。王诞没有概念,他玄潭可是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怎样的威力的。
其后护罩最后将绳索切断开来,老爷子的遗体也就轻轻一落,再被防护罩托着。王诞只是心生感慨,老爷子在这里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遗体还能保存得如此完好。这么想着,他慢慢走向被玄潭拉到两人身前的遗体。
老爷子的遗体十分……新鲜。
这种新鲜不仅仅停留于表面上的那一种皮肤的光泽与弹性,也不在老爷子尚且年轻的外貌,而在于……一切在王诞因果境之中看到的细节,都还几乎保留完好。
——另外,这具遗体确实也不像是属于一个已死之人的。
中年的老爷子看起来仿佛只是睡着了。
王诞看着,心里有些唏嘘。
玄潭则是一边流着泪,一边双手飞快翻动,一缕缕的灵力流就从老爷子的体内抽出,在空中绽放出一些彩色之后就消失不见。王诞特意数了数,果然是三十六道灵力流。
——难不成这就是那枚戒指会出现在那个柜中的缘故?
王诞有些惊异地想着。
但现在线索还是太少了。老爷子身上还有许多的束缚,玄潭还在一层层地解除着,暂时腾不开身。王诞就先行走到房间周围仔细探查着。
房间有些不同。在透白的墙壁之下是隐隐流动的金色暗流,就算是王诞也能感觉到那灵力流当中的威势。这与坎宫、艮宫和离宫都太过不同。
——乾是第一卦,所以有核心的意思吗……王诞想着,又觉得不对。眼下这个阵法并非八卦,而是九宫。根据那个“监控”当中的图像,中宫该是空的,所以才能移动地宫到那个位置去。但毕竟是最中央的位置,阵法的核心怎么想也不该在一个乾宫之上。
他继续摸索,将石柱和传送柜一样样仔细检查,但还是没有发现异常——甚至可以说没有发现其他不同的地方。柜里面也没有放着什么东西,甚至一丝多余的尘埃。
仔细地看了看那头的玄潭,他悄悄呼唤着金字:“金字,能够出来一下吗?这里的情况我有些好奇……”
等待了大约一分钟,他正要失望地继续搜寻,金字却扭曲着在他视野中显示出一行模糊的字样。但实在太过模糊,前后的字迹都混搅在了一起,王诞根本无从分析。
很快,金字再次运转,慢慢将两个字稍微修正,显示道:“我在。”
王诞于是松了一口气,问道:“金字,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被玄乙影响了?”
“算是吧……他比我想象之中还要棘手一些。”金字书写出来的字迹渐渐清晰,终于差不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但是字体却有些奇怪,上一个还是宋体,下一个字却又像是楷书,还有一些字直接是金文的模样,王诞只能根据上下文推理出来。
“你的情况还真是危急呢……”王诞挠挠头,“我想问问你,现在这个地宫之内的情况,你有头绪吗?”
“头绪……姑且是有吧。这个人……宋杰很厉害。”
王诞记起,宋杰是老爷子的名字。
金字竟然也会这样夸人?
“老爷子难不成也是修炼者?”
“不……”金字慢慢书道,“正因为他不是修炼者,我才说他厉害。”
“你学了不少的东西,该明白暗物质是什么东西吧?我说的,可不是鮜液或者死物那样的黑暗物质,而是以现在的科技无法观察到的物质。”
“嘿,你这家伙倒是知道不少东西嘛。”
“我只是根据你的记忆用了一些你能够理解的词语罢了,也许这些东西本质上并不相同……但是形容我们的灵能的话则刚刚合适。”金字大篇书道,“你可以把灵能想象成暗能量,当然,邪祟力量也同样是一种暗能量。然后能够让暗能量依存的物质,比如死物,这些东西就是暗物质。而灵能与暗物质结合之后,就会形成灵力,这就是我们力量体系的基础。”
“哦哦。”王诞听的有些兴奋,这倒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么容易理解的话。
“既然是暗物质和暗能量,一般的人肯定是无法观测的……但这个家伙,竟然靠着古往今来的所有文献和他能够接触到的修炼者的经验,就总结出了一套普通人观测能量的方法……而这套方法,比流传至今的修炼者的灵力感知都还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