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江看来,自己队伍里的三人就是十分安静地走在路上。上路第二天,他终于体会到了这很符合自己探险的专业知识的感觉,算是松了一口气,脚下的步伐也愈发稳重。黑暗中自己手中电筒照出一道苍白的视野,虽然有些诡异,但是玄潭先生迄今为止,除了外表和不停息地食用巧克力的行为,表现出来的各方面的表现都十分稳重,他也就安心地听从指示地在最前方开路。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感受到一份不安,似乎玄潭先生所说的“接下来的一路保持直行”的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等等,好像昨晚喝了一晚上巧克力的玄潭先生补充了足够的巧克力,才没有吃那个巧克力饼干?自己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感到不安的?
刘江只觉得自己的想象有些荒唐,自嘲一笑,将所有精神投入到路途中去。
但是同样感到了不安的,还有躲在他衣帽之中的那一缕蓝光——也莫名地颤动起来。
……
王诞和玄潭当然没有停下谈话。
“……第四级,本质上来说也还只是第三级活鮜,只不过附身的类人猿身体比第三级的要强上许多,所以能够发挥出更多的生灵之力,算是比死鮜要强一些了。我们称之为大活鮜。”
大火猴?王诞心中的思绪开始发散,想到了小时候同班同学手里游戏机的那个叫什么小精灵的游戏。
——现在不是在讲正经事吗?他赶紧摇了摇脑袋,回应道:“等一下,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鮜都是依附在那种类人猿身上的?”
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有这么多类人猿被鮜附身了。
“这个问题其实还要从这个生活在这个秘境附近的那种类人猿的起始说起呢……”
玄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一转,又说道:“……你这人,上一个话题还没说完,就又被你带跑了!”
王诞尴尬地挠挠头。
“……那你还是继续说鮜的分类吧。”
“真是服了你了……不过说到后面几个等级,还是要提到那个种族的。我还是顺便说了吧。”
玄潭徐徐说道……
……
原来很久之前有一支因为天灾逃离居住地的类人猿种族,在被诸多竞争种族驱逐着一路迁徙到昆仑山附近。昆仑的海拔哪里是这些高山猿族能够承受的,于是这一支古猿种族在这艰难环境慢慢得变强,但同时数目渐渐式弱,甚至有些地上的猿族也欺负上来,抢夺资源和雌性。
然而就在危机之时,一只雄性猿族走失,却走到了当时是极大邪祟气息集中之地的昆仑秘境之中。在那邪祟之气的帮助下,这只猿获得了碾压其他任何古猿的力量。获得了力量的古猿下了秘境,飞速碾压起地上的各支猿族,并且快速地繁衍出自己的势力。
古猿和鮜液达成了共生的关系,鮜液帮助它们强化身体,而活体则提供给鮜能量,它们的领地飞速地扩张。
这些新诞下的猿族仅仅用了十年时间,便一路从昆仑山一圈侵袭到当时古人所在的部落。才刚刚建起修炼法门的人类哪里见过这些怪物,很快便被打得丢盔弃甲。还好掌握了飞天技巧的大能从各处赶来,才压住了它们的扩张。
这也就是人鮜大战的开始。
最后的结局,也就是方丈所说的,鮜被封印在几个大阵之中——但是看那分布的范围,也就能够知道这些人猿最后的终点,离他们的起点有多远了。
当然,也正因为身体强化之后繁殖速度加快,当时的大能们也元气大伤,这些鮜猿(后来就简称鮜了)也才苟延残喘地一路发展到了今天。
——只不过玄潭不知道的是,最近鮜的出逃不是因为法阵松动,而是天罚将至。
……
“原来还有这么长的故事……”王诞听了,只觉得惊讶。竟然还有这样的共生方式。
“接下来,就是要说再往上的等级了。”玄潭从怀中掏出一个水壶,咕噜地喝了一大口。也真是难为说了这么久的话。
“你还喝水哦?好像你昨天是吃了一整天的巧克力来着?”
“吃巧克力是为了恢复能量。昨晚我吸收了不少的灵力,暂时还不用担心消耗。”玄潭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说了这么久话,也是会口干的。”
“……真有道理。但是巧克力不还是有很多杂质吗,为什么不直接吃糖呢?”
“我只喜欢巧克力的味道。”
玄潭白了他一眼。
王诞则耸耸肩。
“你打岔的功夫恐怕天底下没有谁能出你右了。”
“嘿嘿,你继续说,你继续说。”
“第五级……是和类人猿很相似的一支,没有发情期的生物。”
王诞愣了愣,下意识接道:“人?”
“你这家伙,怎么说到发情期就来劲。”
“不,我只是前几天才看了这样的文章……”
“别解释了……在早年的对抗之中,有一些力量稍弱,来不及逃脱的人类也被鮜液侵蚀,失去了理智。只不过力量基本上都只相当于一般的活鮜,也就是三级的力量。但是有些修炼者也是在大战之中被感染,成为了第六级的邪魔——这个过程,我们又叫作堕入魔道。”
“嚯……”王诞想起因果境里面自己解决的那一只肥鮜,心中腹诽:那难道不是比一般的活鮜还要强上许多吗?而且那个柏云飞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而有一点实力的修炼者堕入魔道之后,便成为了鮜群之中的一方霸主——大邪魔!”
玄潭说着,眼中流露出杀气。这杀气沾染到王诞,给了他非常熟悉的寒战感受。
“大邪魔如果和邪魔一样,没有神智,或者只保留了非常低级的智力的话倒还无所谓——但是这些成为了大邪魔的家伙,偏偏智力一分不减,甚至有些原本热血的家伙被感染之后还获得了冷静的思考方式……”
他长长一叹,总结道:“真是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