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丹云城
香巴拉2018-05-04 10:353,055

  拜师结束后上他们准备出发丹云城,马车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很快地就来到了丹云城,叶澜被丹云城的城门惊呆了,但是出于警惕,还是很快地恢复了过来。但是这一画面还是被关云飞发现了,关云飞一生阅人无数,像叶澜这样的少年自然没有办法欺瞒,除了这一身傲人的武功之外,他在关云飞这样的长者面前几乎是透明的。

  的确,关家家大业大,叶澜自然是没见过这样的大阵仗,之前一直于山中苦修的他何曾见过这样气派的庄园,但是一身高深的内功修为足以让他凝神静气,自然不会像凡夫那样“怀揣小兔子”。

  眼前的美景让人沉醉,叶澜口中低吟“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气沉丹田,叶澜尽可能地克制着自己,不被眼前的物欲所左右,毕竟“一入侯门深似海”。而叶澜心中也在思忖,这关家父子究竟是何许人也?自己涉世不深,还是要“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面对老成持重的关云飞,叶澜始终是“抱元守一”,防止言多语失。不过当他每每用余光看牙儿的时候,这个少年的眼神之中对自己倒是满满的崇拜和仰慕。

  叶澜不想在丹云城这所“大宅”之中过多地纠缠,于是发言告辞“关员外,既然已经把令父子送回了丹云城,叶某也不便叨扰,就此别过。”关云飞一听,大手一挥马上恭敬地说:“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叶先生刚刚救我父子性命于为难之中,现在我岂能让先生就此离去,还请到寒舍逗留几日,让我父子聊表寸心,报先生大恩于万一,倘若先生厌弃,我父子二人则无地自容了。”

  牙儿听罢,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叶澜面前,“师父,您要是就此离去,不如带上我,我愿随师父浪迹天涯,鞍前马后、牵马坠镫、万死不辞!”,言讫,两行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叶澜见状,也不好坚辞,只得双手搀起牙儿,对关云飞说,“关员外,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反正叶某四海为家,就随您去丹云城小住几日。”“这便好!”关云飞爽朗一笑。牙儿这才破涕为笑,重新坐下。

  过了一会儿,牙儿见车内大家都不言语,恐氛围尴尬,便主动像孩子般地拉着叶澜的胳膊,天真地说:“师父,你不如给我讲一讲之前用功办道的事情吧。”叶澜本想清净片刻,奈何牙儿好意,不便回绝,只得讲了一些自己身上的陈年旧事。叶澜其人并无活色生香、天花乱坠的口才,但真感情即是好文章,况且自己自幼在师父的教导下,文武双全,饱读诗书,叙述之时引经据典,讲到高潮之处,那一双眸子熠熠生辉,令那女子也心驰神往,仿若身临其境一样。

  一段故事讲完了之后,叶澜无意之中打量了关员外一眼,其气质虽雍容华贵,但脸上有病容,于是便关切地问道,员外身体报恙,看来是中气不足,再加上刚刚受到了惊吓,恐是旧病复发啊?关云飞道:“惭愧,关某自幼身体欠佳,多年来一直调理,但收效甚微”。叶澜莞尔一笑,道:“不妨事,我这里有“荒兽内丹”,可解决先生燃眉之急。”说罢,从怀中取出丸药一瓶,瓶塞拔出,顿时满车之内,遍是芬芳。

  牙儿不禁探头嗅了一下。叶澜去除一粒“荒兽内丹”,倒在手里递过去给关云飞,“请服下此药,可保无恙”,关云飞略一迟疑,双眉锁了一下。叶澜诧异,“怎么,员外不信任叶某?”“非也,叶先生刚刚救我夫子性命,感激尚且来不及,哪敢有疑心?只是这药绝非等闲之物,关某一届草莽,哪有这等福气?”,言讫一摆手。叶澜一笑,说:“不妨事,我只道员外是疑心叶某,这东西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不如留给有需要的人。员外不必推辞,快快服下。”关云飞双手接过,吞了下去。牙儿取出车上携带的水,递与父亲。

  此时,这女子问道:“我只道先生是武学大家,没想到也是位神医”,叶澜道:“医易同理、天人合一、殊途同归”,任何东西到了最高境界都是相通的,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女子努了努嘴。就在叶澜和女子对话期间,关云飞只觉得腹中一股暖流上涌,身上顿觉舒适,问道:“先生,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神奇,我顿觉血气上涌,头顶百会穴、下面会阴处无不阳光普照一般温暖。”

  叶澜说:“这就是荒兽内丹,第一次服用的人的确会有如此感觉,久而久之也就不足为奇了。我这瓶内还有一些,员外都拿去,每三日服用一粒,33天后定会脱胎换骨,不说百病不生,至少会益寿延年。”

  关云飞慌忙拒绝,“不可,这是无价之宝,我已服用一粒,这已经够了,岂能得陇望蜀,请先生快快收回去,关某受用不起。”叶澜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没什么大不了的,员外若不收下,也枉费了叶某一番心意。”关云飞见叶澜说一不二,也就不再拒绝,双手接过,放在衣兜里面,而后又连声道谢。

  叶澜双目微闭,暗暗思忖道,自出师门以来,我孤苦无依,又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就留在丹云城,收牙儿为徒,悉心传授技艺,一可让自己有一处安身之所、二可弘扬师父的武学、三可过几天安居的日子,不用再东游西荡了。人生在世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厌世的情怀又在心中升起来了。漂泊亦如人命薄,哎!

  ……“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潇潇芦荻秋。”。想自己本是清心寡欲之人,现在也不妨在这“歌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当中走一遭,是否违背了当初自己对师父的诺言呢?想到这,又勾起了自己对于师傅的思念,师父培养自己不容易,现在膝下无人侍奉,也不知道近况如何,自己何时才能够回去,见一见师父呢,师恩难报啊!

  不知不觉,丹云城已经近在咫尺了,待车子停下,牙儿下车,大呼“开门”,城上早有执勤的小厮们大喊,“主人回来了!打开中门迎接”。大门“吱呀呀”地打开了,一队人马簇拥而入,大有皇帝入宫之势。叶澜又一次感叹。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关云飞分咐大排筵宴,霎时间,府邸的人全部开动起来,上了餐桌,只一盏茶的工夫,晚饭便已就绪,“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关云飞道:“小小宴席,不成敬意,先生请便。”叶澜道:“我是修道之人,向来是素食的,无福消受这些。”关云飞脸一红,慌忙说道:“不知道先生的习惯,我马上分咐人准备素斋。”

  牙儿径自去了,不消一会儿便回来了,说:“师父,素斋都准备好了,马上就来”。叶澜说了一声“费心”,又闭上双眼,准备养养精神。待素斋就绪之后,叶澜发生那女子不见了,于是便询问关云飞她的下落,关云飞一笑,说:“不用管他,此宴是我父子答谢先生,外人不必在场,先生请用斋。”

  叶澜勉强吃了一点,关云飞见叶澜胃口不佳,便问道:“先生不爱吃么?这些菜不合先生的胃口?”叶澜道:“非也,我是修道之人,是过午不食的。鄙人清心寡欲,让员外见笑了。”关云飞说:“先生是世外高人,我们这世俗的生活方式,真是委屈先生了,我这就为先生安排上房,让先生休息。”

  饭后,牙儿陪着叶澜说了一会儿话,就把叶澜送回房间去了。这真是出道以来难得的栖身之所,叶澜焚香而坐,在床上盘膝打坐,先是左脚至于右侧大腿之上,而后右脚至于左侧大腿之上,是为“双跏趺坐”,下面再垫上一个蒲团,将臀部垫高二寸,使胯部水平位置高于膝盖,手持定印、下巴微微收紧,目视前方,这本是佛教之中打坐之法,师父曾经对自己一并传授,是修行极好的方法。佛道同源,自己在下山之前师父特意叮嘱要摒弃门户之见,将修行工夫发扬光大、锄强扶弱,往事历历在目,而今自己已步入壮年,怎不让人感慨万千?

  叶澜盘膝打坐不一会儿,便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叶澜道一声“进”,只见牙儿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叶澜一笑,问“何事”,牙儿把方才自己送给关云飞的那瓶荒兽内丹拿了出来,说“父亲让我把这东西归还给师父,希望师父能够收回成命,拿走荒兽内丹。我父亲说,这个东西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更加重要,他不敢据为己有。我父亲还说,他很仰慕师父的为人,已经同意我拜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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