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琼学的是罗家枪,罗成是他表弟,北平王罗艺是他姑父。两人双枪并举杀了个难解难分,一直从疆场杀到没有人的地方,秦琼提议两个人下马比试一下短兵器,这样来定胜负,敬德(尉迟恭的字)答应了。于是乎,秦琼下马取下了瓦面金装锏,尉迟恭取出了竹节钢鞭,单鞭对双锏,最后秦叔宝一记撒手锏朝敬德脸上打去,敬德猝不及防,闭目等死。叔宝收放自如,义释敬德一命。自此之后敬德便追随唐王李世民打天下了。”
牙儿听叶澜讲故事,听得如醉如痴,他更加佩服这位新拜的师父了,他不禁武艺超群、而且博古通今,允文允武,自己今后追随他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今后多读一读历史,对于我们是非常有帮助的,因为未来就蕴藏了历史当中。”牙儿还沉浸在无限的遐想之中,叶澜的一席话惊醒了他,“哦,知道了,师父。”牙儿喃喃地说到。“过去在发生、现在在发生、未来也在发生,明白么?”
“这个徒儿不太明白。”
“你今后会慢慢明白的,这是佛法,今后我会把我所有的东西一一教授与你,你一定要刻苦地学习,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
“是,徒儿明白。”牙儿一板一眼地说。
不知不觉当中,牙儿所说的夜市已经近在咫尺,环境并不像叶澜想象当中的那么灯火通明,而是幽幽暗暗的,远处人头攒动,星星点点。牙儿开心的在前面带路,叶澜在后面跟随,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名叫“缪彩衣”的地方,牙儿和老板打过招呼——看样子两个人是老相识了——老板就客气地招呼到“少爷,来做新衣服吗?里面请”,牙儿说:“我去选一件新衣服,你不用招呼我,稍等片刻就好。”
说完就往里面去了,老板就招呼叶澜进来坐,叶澜婉拒了,只是仗剑倚门而立,暗暗地想心事。老板也不勉强,径自坐下来品茶。老板暗自思忖,看这个人气宇非凡,颇有君子之气。只是手中这柄剑有一些不相称,它的尺寸明显比其他王孙公子的宝剑大出很多,就像秦始皇的佩剑一样大,不知此人是出自书香门第还是习武之家,总之是大有来头。此人岁是风度翩翩,但是眼角眉梢带着杀气,有一种傲然于世的冷傲之感,又似乎不食人间烟火,可正气十足当中又带着平易近人的风范,颇有些矛盾。
的确如此,叶澜自幼于师父处长大,虽然习得了一身的本领,不过到底不是在父母的教导之下成长起来的,所以性格难免会有一些孤僻。再加上师父自幼便让他读书识字、了解古圣先贤的高义,所以叶澜其人便是儒雅英气有余、而霸气不足。师父教会了他内敛、藏拙,他也是深谙此道,一般情况之下都是不露锋芒的。
若不是之前为了救下关家父子,也不会杀了那些黑衣人。师父时常教导他,得饶人处且饶人,为人处事应该慈悲为本、宽大为怀,不可恃强凌弱,武技本为修身以及延年益寿之用,故帝王不可穷兵黩武,侠士不可滥杀无辜。师父要他做一个正派的人,做一个修道的人,要将儒释道三家融会贯通,做一个博古通今之人,将来行侠仗义、观机逗教、普渡众生。
而自己几十年如一日的刻苦读书钻研以及勤奋习武,也终于赢得了师父的赞许,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可算得上是学有所成。剑法、剑法独步天下,傲视武林,又遍访天下名士去求经问道,当真不容易。而眼前牙儿又何曾不是当年的自己呢?师父经常对自己说,我很希望我的武学可以有人练成之后给我看,我也希望自己的学生可以继承我的文墨,写出华丽的文章来给我读,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瞑目于九泉了。但是丹云城这种地方又不是自己的久留之所,自己终归是要离开的,当自己离开的时候,牙儿又要怎么办呢?
那时他学业未成,难道要让他随我漂流,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他能不能去出这种苦呢?而关员外是不是不会放自己的儿子出去呢?想到这里叶澜又不禁哑然失色,恰似当年周公瑾看到旗子飘扬的方向,想到了隆冬时节不会有东南风一样,虽然不至于倒地吐血,但是也免不了这种担忧。
毕竟自己是一个四处漂泊之人,居无定所,想要定下心来住在一个地方,好好带一下徒弟,可是这又不是自己的性格,在一个地方呆得时间长了之后难免会生出嫌隙,到时候与人不方便、与己也不方便。
不过师父也曾经嘱咐过自己,在外可观机逗教,遇上有缘人可以将本门武学传授给他,以便于将本门的绝技发扬光大,如果可以有一个徒弟的话,足以让师父高兴,师父已到暮年,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将本门的武功传下去,如果自己做不到的话,怎么有脸面去见师父呢?叶澜定了定神,突然发现一股茶香扑鼻而来,寻着香味看过去,老板正在注视着自己,露出神秘的微笑。叶澜一惊,也冲着老板礼貌地一笑。
老板此时招呼叶澜过来坐,叶澜走过来,却不敢将自己的宝剑放在桌子上,深恐这桌子会“不堪生之重压”,老板会意,向叶澜要过宝剑,回身拉开身后的帘子,叶澜大惊,帘子后面竟然藏着一个兵器架子,老板过去把宝剑架在短兵器的卡槽之上。叶澜问道:“敢问上座也是习武之人吗?”
老板回身坐下,端起茶杯,不慌不忙地说:“我曾经也是习武之人,不过现在已然荒废了。刚才看到阁下气宇轩昂,知道并非凡夫俗子,只是你一身的儒雅之气让我颇为吃惊,要知道允文允武之人并不是那么多的。”
叶澜道:“阁下过奖了,我也是凡夫俗子。”老板继续问道:“这关公子和先生是什么关系?看样子好像非常亲昵?”叶澜回答:“萍水相逢,颇觉有缘,故在丹云城小住几日。”老板继续说到:“没那么简单吧?一般人可入不了关员外的法眼,阁下何必谦虚呢?”
话音刚落,牙儿即从里面出来,说:“这是我新拜的师父,老板你的眼力果然不差。”叶澜略一迟疑,老板已哈哈大笑。“见高人不能失之交臂,这宝剑可否让我西看一下呢?”
“这有何不可,老板请便。”老板回身又把宝剑重新拿下来,丹田一较力,嘴里发出闷声,只见宝剑被拔了出来,这宝剑一出鞘,剑身蹭到了剑鞘的内壁,发出了龙吟虎啸一般的声音,只见光闪闪夺人二目、冷森森寒气逼人。
老板虽知道这是一柄宝剑,不是在宝剑出鞘的一瞬间不禁还是喊出声音来,“好剑!果然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利刃!”当下他也顾不了许多了,只见他轻舒猿臂,一把把剑鞘飞掷出去,那剑鞘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刚刚架着的地方,随机飞身形跳到了外面,此时街衢之上并没有多少人,他便自顾自地舞起来,但见寒光点点,剑振动的声音、衣服颤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尤为悦耳,这倒是让叶澜和牙儿都吃了一惊,不过他们吃惊的原因完全不同。
叶澜是因为老板的失态而吃惊,刚刚一贯稳重的人竟然如此激动,莫不是和我这把宝剑有什么渊源,否则为何会如此激动呢?
叶澜已料到老板有此等武艺,因为在刚才老板从他手里拿过宝剑的一瞬间,他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已经明显地感受到了,大将军可于千军万马之中听到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何况老板刚才那一下力有千钧。而牙儿和老板是旧相识,这么多年来竟然不知道老板竟是深藏不露之人,否则自己何不跟随他来习武呢?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老板亮出了收势,抱剑向叶澜拱手道:“方才失态了,万望海涵,习武之人见到好的兵刃,自然会生出爱慕之心。”叶澜见老板微微有一些气喘,知道他的功力虽不及自己,却也不是等闲之辈,自己在一百个回合之内,是战不倒他的,忙说道:“无妨,英雄之间惺惺相惜,老板的剑法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在下佩服得很。只是此时天色已晚,他日定来切磋、领教。”
说罢自行从兵器架子上取下了空剑鞘,老板本想再挽留一下,共同讨论一下武学的心得,没料到叶澜竟然要急匆匆地告辞,心下虽然疑惑,但是也并没有深究,只是将宝剑还给了叶澜。叶澜入剑还匣,招呼牙儿快走。牙儿也是一脸疑惑,见师父这样神情也不好多问,于是便赶忙问老板这衣裳的价钱,老板说,今天遇到有缘人,还能够看到这么好的兵刃,并亲自舞一舞,已是荣幸之至了。衣服就不要钱了,送给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