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月寒雪的眼泪也止住了,月元许套了马车,带着李秀娥和月寒雪回了家去。
滚滚车轮碾过泥泞的路,团栾和月寒霜看着马车慢慢走远。
“师傅,我喜欢寒雪姐。”
“那你想要娶她?”
“是。”团栾无比坚定地说。
-
陈家家具铺子生意凋零,门庭清冷,陈老爷觉得颜面有失,干脆把店门都关掉了。
“你瞅瞅,你瞅瞅,这一回可好了吧,客人没有了,爹也生气了,这下可怎么办。”陈敏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焦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吴家鸣靠在椅子背上,翘着二郎腿,也是一脸烦躁,“我有什么办法,我都吩咐那个小丫头去用药了,结果她居然没听我的,真是气死我了。”
“哼,我看是你傻,你还真以为那个臭丫头片子会听你的呢。”陈敏德翻着白眼,“现在可好了,客人一个也没有。爹把我们哥俩骂得要死,你有你娘撑腰,你是没事。”
闻言,吴家鸣一下子站了起来,“陈敏德,你什么意思!开始的时候,不是你求我帮忙的吗?现在计划失败了,通通都怪我头上来了吗?”
“算了算了,表弟,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呀?现在再怎么争吵也于事无补,我看,不如我们开门道歉,给百姓们做个保证,然后压低价格,慢慢等着回升吧。”陈家二少爷站了起来,说道。
陈敏德白他一眼,“敏寻,你要是愿意去的话,你就去,别让我去,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陈敏寻叹气,“好,我去就我去!”
“站住!”
吴家鸣叫住了陈敏寻,“二表哥,你去什么去,去道歉就有用了么?只要霜林木艺还在,咱们的生意就没法子做下去。”
“没错。”陈敏德也道:“我看这次,还是表弟说得对,我们必须斩草除根,到时候整个镇子就没有咱们的对手了!”
“可是——”陈敏寻皱了皱眉头,“你们还想怎样,闹得还不够大么?先是用朽木骗人,后又想用药毁掉油漆,现在还想怎样,这太过分了啊。”
陈敏德闭了闭眼睛,忽而看向了吴家鸣,吴家鸣点点头,对陈敏寻道:“二表哥,你现在不是在沉香书苑里念书,那里很辛苦吧,你还是好好休息,家里这些事就交给我和大表哥吧。”
陈敏寻叹了口气,“好吧,你们忙,我先去了。”
看着陈敏寻的身影远去,陈敏德坐在了吴家鸣的身侧,压低声音道:“家鸣,你看对付霜林木艺的事,你有没有什么新的法子。”
吴家鸣眸中一片诡谲,“依我看来,那苏子林和月寒霜都是心思谨慎的人,这种斗来斗去,我们未必能占上风,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把霜林木艺烧个干干净净,看他们如何能再站得起来!”
陈敏德闻言,笑了,“呵呵,家鸣不愧是姑父的儿子,真是有勇有谋。只是,一把火烧了霜林木艺,会不会影响太大了。”
“嗯,大表哥说得也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人已经打听过了,现在霜林木艺的木材全靠买,若是我们一把火烧了那些木材,他们的家具一定打制不出来。而后面,家鸣去找找木材界的那些同行们,借着姑父的名义,没人再去卖给他们木材,到时候,他们就真的没有路走了。”陈敏德道。
“哈哈哈!”吴家鸣闻之大笑,“好,还是大表哥想得周全。”
夜色中,两队商队在小路上徐徐而来,领头的大汉一声招呼,“好了,都累了,停下来休息吧。”
数辆马车停下,各人燃起了火把,热东西吃或躺下来休息。
趁着人困马乏,两个黑色的人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
烧焦木材的味道传入鼻端,反应快的人忽而大叫了起来。
“来人啊,救火啊,着火啦——”
“不好了不好了!”
天还没有亮,苏子林和月寒霜在睡眠中,外面团栾突然大叫起来,同时啪啪啪拍着他们的房门。
苏子林一个挺身坐了起来,“霜儿起来,团栾好像有事。”
月寒霜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坐起来穿衣裳,苏子林则快步去开了门。
团栾一头的汗水,在门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苏子林见状,震惊道;“团栾,你怎么会累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团栾上气不接下气,“师丈,不,不好了。刚刚赶车的车队派人传来了消息,说咱们买的那批木材在半路上,被火点着了,全部都烧了。”
“什么!”
刚刚穿好衣服的月寒霜,听到这话,简直倒吸一口冷气。
“咱们接了那么多单子,就等着这批木材呢,这回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苏子林按住月寒霜,“好了,霜儿,你先冷静一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就先过去看看,你在家里乖乖的等我。”
“我也要去!”月寒霜焦急道。
苏子林拦住她,“不可以,现在天冷了,万一感冒着凉怎么办,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抓了团栾,匆匆赶了出去。
十里开外的路上,一阵浓浓的烟雾,灰烬的味道远远地扑鼻而来。
苏子林骑马赶到当场,那几车木材都已经完全化为了灰烬,在夜色下,还剩下星星点点的火光。
团栾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惊得眼睛瞪得好大。
“这,这可怎么办呢?师丈。”
苏子林叹了口气,拉起了在路上垂头丧气的领头人,“刘领头,咱们这是怎么回事?更深露重的,怎么会起火呢。”
那刘领头闻言,冷静了下来,慢慢回忆道:“说起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夜深了,大家都很累,所以我停下来让大家伙休息。我们都是运木材的老手,不会让火苗靠近的。可是,那会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大家都昏昏欲睡的像是吃了什么迷药一样。再醒来的时候,都已经火光冲天了。要不是大家伙距木材远些,恐怕人也要出事。”
苏子林闻言,目光漫过周遭。
是啊,赶车的人有十来个,火还会烧成这样,这实在太不正常了些。
团栾使劲吸了吸鼻子,“师丈,我,我觉得如果用力呼吸的话,我就觉得困!”
倏然,苏子林皱起了眉头。
“莫不成,这场火是人为?”
想起在耀州,沈家两位少爷也曾一把火烧掉了沈星辰的院子,他不由得暗暗猜测,这又是什么人故意而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