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穿着龙袍的男人正不耐烦的皱着眉头。表情十足的烦躁。
“陛下,臣认为此事确实不应该去向越国求和,一来有损我们姜国的面子,二来也让越国觉得我们姜国好欺负。”
李尚书走上前。朗声说道“况且我们姜国军事强盛,继续打下去他们照样讨不了好处去。”
底下一片附和之声,皇帝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来。
直到今年性急的状元郎走上前,声音清越的说“微臣以为此事应该停战修养生息。不可再开战!”
“哦!”姜国皇帝饶有兴趣的问道“爱卿此话怎讲?”
“首先,当今世界格局为,姜,越,燕,三国鼎立。与越国开战我国军事有余而财力不足。越国财力足而军事有余,继续打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若不是能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越国就不应该再继续打下去!”
李尚书一张脸气的通红,他灼灼逼人的问道“你个毛头小儿,只会空手舌强,你倒是说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和越国打了?”
状元郎回过头,十分平静的问了李尚书一句话,他说。
“你可听说过鹞蚌相睁而渔翁得利的故事?”
李尚书仰着头,不理解他问这个到底是为什么。
他自信满满的说道。
“笑话,我当然听过,难道你还想再听一遍?”
状元郎退后一步,谦虚的笑了笑道
“后生对于这些所知甚少,还请尚书大人再讲一遍。”
李尚书看了他一眼,兴致满满的说了起来:
有一天,海水涨潮了,一只蚌被冲到岸边,饥饿的鹪在天空上面徘徊这,等到太阳出来,它终于冲下去琢了一口蚌,结果蚌张开壳把鹞的腿夹住了。这时候一个渔夫走过来,把他们两个都夹住了。
“若是故事中的三个主角换成我们姜,越,燕三个国家呢?”状元郎开口,满室具静。
“小人从小家中平穷。但还是知道这个道理,也知道唇亡齿寒的典故。若是此时燕国趁火打劫,那岂不是我们都吃亏?”
姜国皇帝坐在龙椅上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们这些人,真的是老了!”
状元郎恰到好处的说道“皇上正值壮年,天下社稷都等着你来管,怎么能轻易说自己老了呢!”
姜国皇帝兴致很好的笑了笑,“好一张伶牙俐齿啊!”
底下的人见皇上开心,也都附和起的拍起状元郎的马屁!
大殿之中。气氛热烈,只有一个人面色阴沉,始终都没有说话。
他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如今确实我们理亏,贸然开战。恐怕不太实际。”
“难道就这样任越国人欺负了去?开战就开战,我们姜国,还怕了他们不成!”
一直未开口的说了你丞相走上前。义愤填膺的开口,有了人牵头。底下众人一片附和之声。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一片淡然的看着他们争执。
等到底下终于安静下来,他才缓缓开口,声
声音虽小,却丝毫不是尊严。
“诸位爱卿可是觉得朕比举不妥。”
这句话一说出口,底下终于没人说话了。
“你们只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吃了亏所以就一定要有个说法,一点都不能吃亏?”
“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和你们想的是一样的,我也想不受这个气。可是你们想过吗,贸然与越国开战,我们会怎么样?”
姜国皇帝扫了一眼,底下还是没有人说话。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如今我们国库空虚,兵力不足,而一场战争是需要很多粮食和财务去支持的,但我们目前还不够。”
“现在开战,除了令生灵涂炭,其实没有太大的作用。越国不会管你有没有冤情,使臣死在姜国,就是我们姜国的责任。他们只是利用这件事,来获取最大的利益。”
姜国皇帝说完这句话后,底下一片寂静。
半晌,丞相才站出来颤巍巍的道“陛下机智过人,是臣思虑不周。实在惭愧!”
姜国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走下台阶,亲自去吧老丞相扶了起来。
“皇上,万万使不得啊!”老丞相年事已高,说着就要抚开皇帝的手。
但皇帝却固执的把他馋了起来。
“有什么使不得,从我登基起,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为朕日夜操劳。如今朕只是馋你一下,又有什么使不得的?”
丞相抬头,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听的皇帝说道“不过刚才的事情,你确实是莽撞了。”
丞相略一思索便知道他说的是那一件事,当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回道:
“微臣惭愧!”
皇帝笑了笑,又说道“惭愧倒是说不上,只是我们是一个国家,不能什么事都按自己的想法来做。还是要多体谅体谅那些贫苦的老百姓的。”
丞相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姜国皇帝舒展了眉头,觉得自己敲打得差不多了,便也适可而止,
他向前走了两步,面向众人朗声道“诸位既然来到姜国,并在这里担任职位,便是相信姜某。往后还希望大家一起努力,让老百姓越过越好!”
他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又刻意的用了“我”而没有用“朕”。
将自己放在了与朝下官员齐平的地位。
显示出他的大气。
一个皇帝所拥有的气质此刻在他身上全部提现出来了。
他给人的感觉不再是那种垂垂暮已,风烛残年的感觉,而是那种精神百倍的自信。
老丞相在他身后看着他,像是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样子。
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年依旧在他的心里,可是他头上的点点银丝提醒着自己。
他已经老了。
那个在战场上一马当先的人,如今也只能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出去晒晒太阳,再也不能一次撂倒六个大汉了。
大殿里再一次的骚动起来。而这次,姜国皇帝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无事退朝,”就离开了。
老丞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低低的叹了口气,离开了。
皇帝下朝后,没有回到御书房,而是围着花园缓缓的走了几圈,身边的人注意到。
他在经过一个小院落的时候目光总是会不自觉的边柔。
在第三次尽过那个院子的时候,姜国皇帝在这里停了好久,他身子挺的很直。
双手背在身后,他昂这头,在那里站了很久。
身旁的小太监有些站不住,一个人偷偷的弯腰锤了锤腿。
余光撇到那个小院子的门打开了一点,然后一身大红色宫装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回去了。
姜,越两国关系持续恶化,越国扬言要向姜国开战。并不断骚扰边境居民。
关键时候,姜国派使臣出使越国。送上黄金万两。并割让三座城池。
姜越两国之事。最终以和解告终。
边境百姓一片唏嘘之声。
如今姜,越,燕三国鼎立,军事以姜国为胜。越国财力雄厚。
姜国兵力足财力虚,如果攻打越国。不管是粮食,兵器,还是衣物。三者有任意一种供应不上就会引起很大的恐慌。
将士军心涣散,若是越国此时一哄而上。
姜国,不攻自破。
再像大殿上那个状元郎说的,若是燕国在此时乘虚而入,姜,越两国兵力薄弱,实在是很难有存货的机会。
不过坊间的百姓是不会明白这些的,他们只知道越国的使者死在了姜国,和姜国毫无意义的事,姜国却接受了越国那物理的要求,割地赔款求和。
于是明间顿时哀怨声四起,一些人还成立了一些农夫军。
要清君侧。
于是这些天,姜国皇帝十分的烦躁。
他揉了揉眉头,看着书房堆积如山的奏折,心情莫名烦躁。
这些奏折,无一例外写的都是如今民怨四起的事。
内侍走上前,放下一杯热茶。体贴的说道“皇上经管事务繁忙,但是也要自己注意身体,刚才江贵妃送了两杯参茶过来,我去热一热,给你端上来。”
内侍刚要离开,躺在书房软榻上的那个男人突然问道::“穆监,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几年了吧!”
穆监转过头,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记错了,奴家从您登基起就开始跟着你,如今,二十五年有余了!”
“哦!”姜国皇帝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疲惫,“朕真的是老了。”
穆监走上前,帮他掖了掖被角“皇上可是在为了越国的事烦心?”
软榻上的男人睁开眼,突然问道:“你说朕一生为民,他们为什么都不理解我呢?”
“那是他们不懂皇上的良苦用心。”
“是吗。”姜国皇帝低声问道,似是叹息“也许吧!”
穆监沉默了一会,问道“和越国谈判的事,皇上决定派哪位皇子前去?”
姜国皇帝猛的睁开眼“穆监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政史了?”
“奴家不敢。”
皇帝看了他一会,重新闭上眼“就拍怀煊去吧。”
“也该历练历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