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染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两眼无神,不知是吓到了,还是气到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林悦染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一饮而尽。她方才在书房听到帝临云说皇上有意将皇位传给二皇子时,霎时心里如有千万匹野马奔腾而过。
原本二皇子体弱多病,林悦染讨厌陆倾城,便想着要将陆倾城嫁给那个二皇子。如此一来,管她什么凤凰真血,到时候只能和一个病秧子相伴一生,至于容声她想都不要想。为此她特地跑到皇上那里禀明此事,为了让皇上有这个想法,她没少下功夫,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情。如今传出来说皇上许诺,只要陆倾城嫁给二皇子就将皇位传给他。气的林悦染只想给自己一巴掌,万一这许诺成真,陆倾城嫁给了二皇子,然后这二皇子日后当了皇上,那陆倾城岂不是就是皇后!
林悦染恨得攥紧手,无论是谁当了皇后,林悦染也不希望是陆倾城当了皇后,自己对她做了那么多事,若陆倾城当了皇后,哪里还有她林悦染好日子可过,不行,绝对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悦染攥紧了手里的茶杯,仿佛那茶杯就是陆倾城,只要用力,就能将她捏的粉碎。突然她心生一计,“陆倾城,这一次我绝对不放过你。”林悦染咧嘴笑着,表情有些狰狞,她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会让陆倾城痛不欲生,她就无法抑制自己的开心。
第二日,顾非远在京城一个不算有名的酒楼里吃饭,顾非远之所以在这里吃饭是因为这个酒楼胜在安静,且可以风景雅致。他端起面前的小酒盅,薄唇微启,轻抿了一口,嘴角扬起笑意,似在感叹这酒味道不错。很快,顾非远的注意力便被旁边一桌的谈话吸引。
“喂,你听说了没有?”一个穿着长罩衫,黑打底的男人凑到另外一个男人的旁边说。
“听说什么?”旁边那男人放下筷子,显然被这个话题所吸引。
“前些日子不是传出丞相府的陆小姐与容世子退婚了嘛。”长罩衫的男人继续说。
“对呀,这件事情我听说了。那陆小姐亲自去跟皇上请的意旨,直接送到容王府,弄得容世子实在是没有面子。”另一个男人显然也有耳闻,连忙回答。
“我听说啊。”长罩衫的男人突然凑近了另一个男人,低声地说,“我听说那丞相府的陆小姐退婚是有别的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我可没听说啊。”另一个男人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听说是因为丞相府的陆小姐啊和顾非远顾公子有染,被容世子发现了,一怒之下便和她退婚了。”
“天呐,那陆小姐竟是这样的人?……”
一旁顾非远的好心情瞬间被完全破坏掉,他走到那两个客人的面前,面色寒冷,那两人只觉一团杀气笼罩在他们上方,待一抬头,便看见顾非远那张杀气腾腾的脸。
“不知道事实真相,就不要乱嚼舌根。否则后果你试试便知。”说完顾非远转身离开了酒楼。
那两人被顾非远这样一吓,面色顿时铁青,本来只是听到市井传说,顺口也说了一句,没想到……“刚才那人是谁?”长罩衫看了一眼另一个男人问,另一个摇摇头,显然也不认识。
倒是路过的小二解了疑惑,“他啊,就是你们方才口中的顾非远啊。”听完小二的回答,两人都是一惊,原来是当着主人公的面在嚼舌根,难怪他如此生气,但是若是他二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又怎会传出这样的谣言来。
顾非远出了酒楼,才稍稍平复心中的怒气,竟有人传这样的谣言,如果让他发现,他定要他好看。
……
昨日顾非远来看望陆倾城之后,陆倾城的心情便没有之前那么糟糕。她从窗口望向院子,只见红花绿树,一派生机勃勃。偶尔有黄莺落在树上啼啭,好不动听。“来人。”
“小姐,奴婢在。”听到传呼,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婢女,低眉顺眼,看着甚是可人。
“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出门转转。”这些天闷在家里,胡思乱想,陆倾城心中的郁结丝毫没有排解,顾非远来了之后才算有了好转,她打定主意出去转转。“好久没有去街市了,我们去街市买些胭脂水粉回来。”
“是,小姐。”那婢女忙起身给陆倾城拾缀,换了身颜色淡雅的衣裳,又在脸颊稍稍涂了些水粉,陆倾城望着镜中那个气色尚好的人儿,心情又好了许多,“手真巧。”
“谢谢小姐夸奖。”婢女连忙道谢。
“走吧,出去转转。”陆倾城提着裙摆伸出腿迈出了门槛,只觉阳光洒在身上格外的舒服,这几日闷在家里恐要沾染了霉气,出去转转刚好。
刚踏出丞相府的大门,陆倾城明显感觉今日府外的人们对自己有些热情高涨,陆倾城一路走来,竟有不少人回头看她。难道是今日的粉没有擦匀?还是衣服有问题?陆倾城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一切照常,什么问题都没有啊。
走进街市,方才那目光更加热切,就连她所看的胭脂水粉的摊位站着的姑娘也是如此。陆倾城有些奇怪,微微弯了嘴角,询问着,“请问这位姑娘,你在看什么?”
那姑娘听到陆倾城问话,忙低下头,“没看什么,没看什么。”
那姑娘的回答让陆倾城觉得更加奇怪了,既然什么都没有,为何总觉得自己一路走来,身上的目光都没有断过。
陆倾城扭头问一旁的婢女,“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禀小姐,奴婢心里也好好奇,不知发生了些什么?”那跟着的婢女因为陆倾城身上的目光,自己心里也有些怪怪的感觉,于是提醒着陆倾城,“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府吧。”
“来都来了,要不再转一会儿吧。”陆倾城没有太大惊小怪,继续往前走,越往前走,越有一种感觉,那些目光好像随着她的步伐越来越多。
渐渐她听到身后有些细小的议论声:
“你看,那个便是丞相府的小姐吗?”
“可不是嘛,就是她啊。”
“自己做了这样的丑事,居然还有脸上街。”
“对呀,对呀,要是我早就一条绳子勒死算了。”
“早前不是把她传的很好嘛?”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陆倾城明显听到议论声越来越大,她猛地一回头,街市上并没有那些她以为的热切目光,每个人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情。
婢女扯了扯陆倾城的衣袖,“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
陆倾城此时心中透着一丝一丝的寒气,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这种感觉像是一条绳子勒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好,我们回去。”
陆倾城随着婢女转身,打道回府,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了,她依然能听到那些议论声,陆倾城在心里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终于在走到丞相府门口时,心里的那根弦再也绷不下去,在进门时,只觉脑袋一昏,没了感觉。
婢女见陆倾城突然晕倒,连忙唤人将她抬进丞相府。陆丞相赶回府中时,得知陆倾城晕倒了,连忙跑去看她。
陆丞相进门时,陆倾城已经醒来,见到丞相此时也站在床前,扯出一丝微笑,“父亲,您怎么来了。”
“一进府就听说你晕倒了,你啊你,明明身体不适还要出去转,真是太不让我省心了。”陆丞相看着陆倾城,心中虽怒,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些。”
“我已好了许多,父亲教训的是。”陆倾城知道陆丞相并不是真的想要责怪自己。
“这些丫鬟也真是,待在你身边却不好好照顾你。”陆丞相扫了一眼旁边的婢女,那婢女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父亲莫要责怪她们,是我自己见天气好,想出去透透气,进府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就晕倒了。”陆倾城见陆丞相要拿着婢女们处置,连忙阻拦。“父亲,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陆丞相看了一眼陆倾城,虽然气色依旧差,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那为父先走了。”
陆丞相回到书房,显然对于陆倾城晕倒的事情不那么放心。这时管家有事禀报,扣响了陆丞相的书房门。
“进来。”管家推门而入,陆丞相见是管家,将手背到身后,“什么事情?”
管家看了一眼陆丞相,“是关于小姐的事情。”
陆丞相一听有关陆倾城,顿时有些慌张,“快说。”
管家继续说,“我派人出去打听,得知外面不知谁起了谣言,说是小姐与顾非远有染。”
陆丞相听到后,怒火中烧,一拍桌子,梨花木的书桌发出“咣”一声响,“谁在外面传这样恶毒的消息毁我女儿清白。”
“目前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只是现在外面大街小巷都在传小姐与顾非远有染,所以容世子要与小姐解除婚约。”
“那你怎么不找人快点将谣言压下去。”陆丞相听后心中怒意更甚。
“压不下去啊,这谣言一经传出,才两天,大街小巷全都知道了,显然是有人争对小姐故意为之。”
“你下去派人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是。”管家听完正要告退,陆丞相又说,“等一下,让府中上下人嘴巴闭紧了,不要让小姐知道。”陆丞相想到方才陆倾城憔悴的模样,心里难过非常。到底是谁这样对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