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周文褚面色冷峻的出来之时,副将已经把一些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的人,以及根本不说话的几名死士,全部都揪了出来。
“将军,嫌疑刺客应该就在这些人之中,末将该死,没有守护好将军夫人,愿意以死谢罪!”随着副将的声音落下,另外几名副将也纷纷跪倒在地,请罪于周文褚。
但是周文褚眼神只是死死地盯住那些人,只是对跪在地上的几个人轻声说了一句:“起来吧,该死的不是你们。”
选出来的约莫二三十人,看着周文褚的样子,大部分都已经瑟瑟发抖,但是迫于军纪,不能大喊冤枉,只能等着周文褚的询问。
“倾雨的伤口,是一个短匕首所造成的,但是军中的将士只有大刀和长枪。这些人,统统给我搜身。自己把外衣脱下来!”
在刺客伤害陆倾雨的时候,没来的及看清凶器,但是处理伤口的时候,那样短而锋利的东西,只有匕首才能办到。
眼前浮现出陆倾雨凄惨的伤口,周文褚感觉眼珠子滚烫的都要燃起火来了。好像天地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听到周文褚的话,那些将士们都主动脱去外衣,巴不得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呢,只有几个死士,磨磨蹭蹭想要把袖子中的匕首藏得更深一些。
副将和周文褚都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立马冲上前去,把他们几个揪出来。
死士还想要负隅顽抗,却一下子就被制服,周文褚捏着其中一个人的下巴,抬起头来,用狠厉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要把他拆分入腹。
就算是把性命都置之脑后的死士,这会也感到了恐惧。
“把他们,统统都给我拖下去,阉掉!”周文褚恶狠狠地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
放在以前,怎么也想不出周文褚会是说这种话的样子,也许是仇恨蒙住了眼,也许是他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底下的将士也对这几个死士是恨之入骨,周文褚一下令,马上就把他们抓住,安置在了临时支好的行刑台子上面。
“将军,要不要先拷问,再行刑?”这几个人到现在也没有说一句话,利用酷刑来吓吓他们,恐怕就可以顺利的供出幕后的操纵者。
周文褚摇摇头,眼底的血红表明了他现在已经几乎丧失了理智,剩下的只有对于这些人的残忍。
副将转过身,对着身后准备行刑的将士大吼一声,说道:“行刑,阉掉这群杂碎!”
手起刀落,行刑的人没有犹豫,直接一刀下去,只听得一阵呜呜的惨叫声,纵使是饱经训练的死士,这会也是面色惨白,连连呜咽。
周文褚对这样的惨叫很是满意,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让这些人极尽痛苦和受尽屈辱,但是这样也没有能够解除周文褚心头之恨。
“拿盐水来泼,让他们供出幕后主谋!”,受命的将士片刻不敢停歇,马上端来了放了盐的冷水,一下子泼到了鲜血淋漓的伤口上,这种刺痛比刚才的刀伤更要令人难以忍受。
副将手持着带毛刺的鞭子,放到盐水盆中浸透,在几个已经快要半死的死士面前,甩的嗖嗖作响。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嘴硬我们有的是方法治,识时务者为俊杰。”副将一声吼,加上手里的鞭子抽在地上的那一声脆响,把旁边的人都吓得是一震。
但是这些死士都是经过了无比狠毒的训练,而且早已不能说话,要供出幕后的林悦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看着几人还嘴硬的不说,周文褚上前把一个人的脸颊狠狠捏住,迫使他张开嘴,发现舌头发青,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几个人,其实是说不了话的。
周文褚接过副将手中的鞭子,没有说话,狠狠的在几个人身上鞭笞,每一下都是血迹横飞,皮开肉绽,像是泄愤一样。但仅仅是这样的惩罚,对于已经冰凉的陆倾雨来说,还是不够!
狠狠的发泄一番之后,几个死士已经是遍体鳞伤,被捆住了双手,所以在地上来回的打着滚,嘴里呜呜的惨叫个不停。
“那纸笔来,让他们写出主子是谁,就饶一条狗命!”周文褚把几乎打的要断裂的沾满血迹的鞭子扔到了一旁,这才终于停止了,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甚至都不愿意回头再看一眼。
可是地上的几个死士,知道自己要遭受更大的折磨,也不可能供出背后的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全部都咬舌自尽了。
本来惨叫连连的几人,一下子都没了动静,副将上去踢了几脚,才发现嘴角流出的鲜血。
再打开嘴一看,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周文褚也在看着这个场景,好不容易压到眼底的血红,又满满升腾起来,整个人泛着嗜血的光芒。
他蹲下身子,把这些人的眼睛一个个掰开,看着一字一句的说道:“把这几个人,统统剁碎了喂狗。”
说罢自己用刀在这些人身上,狠狠的捅进去,还未冷却的血液喷溅而出,溅在身上的衣甲上,和周文褚的脸上。
他毫不在乎的用手抹干,把跪在一旁的将士手中捧着的头盔又重新戴上。
宛如一个杀神一般,头顶似乎有大片的黑云,整个人被肃杀所包围。
“留下精锐二十人,守护我夫人的尸体,有什么闪失,就提头来见。剩下的人,现在就跟我杀入天将城,斩掉帝临云的狗头。”
底下的将士,有许多都是之前跟着他们在边疆战斗过的,陆倾雨对人的好,现在想起来,一个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红了眼。
一个人出声嘶吼着说道:“斩掉狗头,为夫人报仇!”
然后一群人都开始嘶吼着:“为夫人报仇!为夫人报仇!”,场面之宏大,不输百万雄师铁骑。
周文褚站在前面,面色阴郁肃杀,把沾满鲜血的大刀朝着天空一指,示意出征!
所有的将士都快速行动,打包行装和粮草,熄灭掉晚上燃起取暖的篝火。周文褚向着陆倾雨的营帐前走去,掀开帘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而后才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撕声道:“今日我周文褚在此立誓,无论伤害陆倾雨的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我周文褚也是要杀他个血流成河,千刀万剐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立完这个誓言,周文褚抬起头,直直的看着陆倾雨躺着的身子,喃喃道:“倾雨,你这个路上绝对不会孤单的。”
像是怎么也看不够,周文褚走上前去,轻抚着陆倾雨的脸颊和手指,但是那样冰冷的体温刺痛了他灼热的皮肤,他手猛地一缩。
周文褚痛苦的闭上眼睛,说好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此时再让他强忍着,这也是太难为人了。
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眼前出现了和陆倾雨之间发生的种种,从相识到相爱,到了成亲,好像磨难从来都未曾远去。
当初是因为自己上了战场,自己和倾雨的孩子就那样没了。
还有在此次出征之前,陆倾雨流着泪在马车上说的那些“生死与共”,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天人永隔。
周文褚任凭泪珠掉在盔甲上,心里的绞痛丝毫都不肯平息。他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再睁开眼,又是血红一片。
“待我斩掉仇人,便会与你真正的生死与共,我答应过你,便绝对不会食言。”
说罢他便站起身子,带有眷恋和决绝的眼神又看了一眼陆倾雨的容颜,想着原本那样美好活泼的笑颜,变成这样死气沉沉的模样,心中的恨意又更加深了,而后掀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没有丝毫犹豫的翻身上马,手中的大刀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几千将士跟随在他的身后,也是立刻上马,只留下那二十人,在营帐周围布好了阵。
所有人都面色冷凝,不发一言,整个队伍只有刀刃泛着寒光,加上乌黑的盔甲,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支死神的队伍。
周文褚用双腿一夹马匹,就像是一支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后面跟随着副将和列队好的将士马匹,一群人飞速离去,传来的只有马蹄声,还有盔甲细微的碰撞声,扬起一阵灰尘。
安营扎寨的地方,离天将城还有一半的路程,前去探路的人已经探明并没有什么埋伏。而且就算是有敌人埋伏在那,也只有成为周文褚刀下亡魂的份儿。
依照现在行军的速度,一行人不到正午时分,就能够感到天将城。
在马背上颠簸的周文褚,心无杂念,只有杀!杀!杀!
遇鬼杀鬼,遇佛斩佛!
一旦心中最为珍视的东西被毁掉,对于一个人的打击是无法想象的。而周文褚好像从陆倾雨失去呼吸的那瞬间开始,已经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意义,一心只为了陆倾雨报仇。
被将军的怒火所带领,一行将士忍受着快速行军的痛苦,忘掉身上铠甲的重量,跟着周文褚一直以最快速度赶往天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