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第145章
虾条2018-05-05 02:034,471

  夏青只好迈步进去,略略偷眼去觑,却见那灯光之中,端然坐着那华丽打扮的人,依旧是黑发如瀑,用金环,高高的竖起,散发披在肩头,真如银河落九天的潇洒俊逸,只是一张脸太棱角分明,眼睛鼻子似浓墨重彩画出来般……原来太好看了也不是一件好事,给人压力巨大。

  夏青掸了掸官袍,抱拳笑说:“下官不知侯爷驾到,有失远迎。”

  “滚你的罢,穿上这身衣服你就只会这一套,你去哪里了?”赵祏不疾不徐问。

  一身华丽官袍,挡不住魁梧身形,很精神的眉眼,那眼神除了太过锐利没有什么缺点。

  在那桌子背后,霸占了她的椅子,他坐的倒是舒服,华丽的袖子有些许拖在桌子上,盖着那些卷宗,咦,有的是被他掀开了的……他看过了?什么时候?

  “小侯爷,你半夜不睡,偷偷溜进别人书房为哪般,跑到我这里来,聊天谈人生跟理想么?”

  赵祏手臂抬起,掌心握着的那把小小扇子,在胸前徐徐展开,“本侯是来提醒你,皇上不顾众多老家伙反对,让你成为本朝第一个女官,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向老臣承诺,半年之内你必破此案,否则就摘了你的脑袋,免死金牌也救不了你,天子一言九鼎,后果是什么你该清楚。”

  小侯爷在她重新穿上官袍的第一日,便向她的心湖扔下了一块巨石,夏青啊的一声,中招,后退一步,面目惨绿。

  半年,半年,夏青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她要不要找块白布条写上这两个字,扎在额头上,时刻警示自己。

  “你为何不早说?”

  “我若早说你会再穿上这身官服么?”

  “不会。”

  “所以喽……”

  “侯爷你真是狐狸它爹,不,狐狸它爹是你,你的爹是狐狸。”

  “谢谢。”

  夏青苦笑,伸手擦擦额头冷汗。

  过了一会儿,赵祏一笑:“想想那时,是我起初太威吓你了吧?不过也的确,换了别人,也未必有胆子来接这差使,又或者换了别人,恐怕早也半条命归地府黄泉了。”

  夏青听得这四个字,便又想起那时的梦境,如今想来,真如隔世一般。

  “不过这回你大可放心。”他轻轻一笑,斩钉截铁地说:“我向你保证,所有的一切都会好的,如果真要命归黄泉,本侯一定垫在下面,舍命陪青青。”

  “多谢侯爷。”不好了不好了,听他这么说,为什么有种挡也挡不住的感动,眼眶莫名的发热,可恶可恶。

  耳畔又听得他说道:“不过相信青青定会好好爱惜性命的,所以那些有的没的,就不要再去想了,不要顾此失彼后院起火,别浪费时间去做那些没用的,赶紧麻利的,把这案子给我结了,你若是结不了,皇上失了颜面,别指望他会对你往开一面,到时候我也自身难保。”

  他哼了一声,桃花扇在胸前扇来舞去,好像翩飞蝴蝶的翅膀,端的好看。

  这话听着另有含义,什么顾此失彼后院起火?什么做那些没用的事?难道是说她方才……

  这屋子许是久了没打扫,都有股酸味儿了,夏青不由暗笑,这人,老奸巨滑,心机深沉,恩威并用,让人怎么能拒绝得了他。问道:“侯爷为何今晚会忽然来到御史府?我离开侯爷府不过半日,侯爷便舍……

  赵祏不语。

  屋内一阵古怪的沉默,连他胸口舞动的扇子都停了下来,靠在胸前,似乎是一面金色的护心镜,遮遮掩掩,藏起了他身体内的那颗心。

  “还是说侯爷担心下官,所以……”夏青脱口而出,随即后悔不迭。

  冲动,冲动是魔鬼,她干嘛要说这个。

  万一猜错了的话,岂不是自作多情?万一没猜错的话,以这个人的古怪脾气,难道会承认?她倒不如沉默以对,让他不明所以。

  再说,就算他是真的担心了所以来看看,她又干嘛要戳破,为她好帮她忙是他的事,她也管不着,这一路走来,难道她欠他的还少么?早已欠得心安理得了。

  这个人就是个刺头儿,最好的方法就是少惹为妙,又何苦自己送上前去,巴巴地让他知道,她明白他其实护着她,为她好的?夏青,你这个头号呆瓜。

  夏青将手指放在唇边啃着,心中懊恼不已。

  赵祏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夏青身边,长睫毛扑闪扑闪的,黑白分明的双目与她对视着,真诚而恳切的说:“不过两三句话便吓倒了你?你对自己也太没自信了,我见识过你的聪慧,很看好你,就等着你能偶露峥嵘,震住满朝文武。”

  “此话当真?”夏青盯着他。

  “当真!你都不知道,当你向本侯提出要做回夏御史的时候,那表情有多迷人!”

  这人以捉弄她,挖苦她为乐,现在肯这么认为她,真是太不好。

  “可惜你是女子,若为男子,假以时日,绝对是朝政上的一朵奇葩。”

  当局者迷,当局者迷!想她夏青既纵横过地牢,又游走于大内,记忆又是全部恢复,只差证实而已,赵祏说得对,她得自信点,从容点。

  “你还将展昭留在身边?懂不懂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他轻声说,微微俯身,看着她,一步一步,将她网在其中。

  夏青愣了愣,正色道:“侯爷适才也说,一切以案子为主,我将展昭留在身边,也是案情需要,再说,我不会武功,若是银月楼再派杀手来,也有人替我挡挡不是?”

  赵祏微微一笑:“我可以调青衣贴身保护你。”

  “不用不用,”夏青急忙摆手:“他可是侯爷你的贴身侍卫,下官不敢夺人之美,也消受不起,留下展昭,一切为了破案需要,我公事公办,尽量让自己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面对他,真心话是必定要少说的,马屁却是必定要大拍的。

  赵祏哼:“这些话说的本侯都听腻了,你就没有点儿新鲜的,像是在慈恩寺……”冷不防他伸过手来,盖上夏青按在桌面的手。

  “侯爷!”夏青吓得几乎跳起,眼睛骨碌碌瞪他,一把将手抽出来,跟被烙铁烫了手一下似的,“呃……那个……那日住持有没有为你解签?都说了什么?”

  “他说,一念之差,便是一世之差,让我该出手时便出手。”赵祏看着她,微微一笑。

  他似乎……靠她太近了些吧……是什么时候他不知不觉靠得这么近的,她居然没有退开,那胸,就快要撞上她来了,他的眼睛在看啊看,在看哪呢?夏青有些不自在地伸手,装作不经意般摸摸脖子,大袖子遮住胸前。

  夏青脑子有些呆住,下面要说什么统统忘记了,只是张口结舌,仰头看着赵祏。

  赵祏似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看着自己的那只按空了的手,又看了看她,脸上神色变幻那叫一个精彩。

  书房内的气氛一时尴尬到不行。

  最后,还是夏青忍不住,讪笑着打破这沉默的氛围:“哈……。侯爷……”

  “我的手很脏么?”他隐忍地说。

  “不,不是!”夏青转头不敢看他。

  “那么……是你的手很脏了?”他气鼓鼓看她。

  “没有!”

  继续瞪着她:“那又是怎么样?”

  夏青思考,咬了咬了唇:“没什么,我只是,一时不习惯。”

  “抱歉……”赵祏心头好似被人狠狠的、恶毒的、毫不留情的踢了几十脚。

  还以为她对他有多好,便算没有展昭,原来不过也是这样,她讨厌他,一直讨厌,他难道不知么?非要人家跟他大嚷一句“别碰我”才行么?是他忘了,他常常忘记!

  唉,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可是被猛然而毫不留情的拒绝的感受,还真的不好受。

  面子上似乎挂不住,有些悻悻的手指抬起,在她的脸颊边上下浮动,却不曾贴上来,夏青的眼睛盯着那灵活的手指,始终不曾离开,他上,她上,他下,她下。

  夏青突然很想咬一口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头。

  到底是没有抚上她的脸,夏青的心从高空向下落了一点,这气氛实在太过古怪,让她一颗心卡在中间,不上不下,不死不活。

  尴尬,真尴尬,莫非只是童心大发想要捉弄她么?现在她可是光明正大的女子,不比从前,这可不是捉弄,而是调戏了。

  心底喃喃,只是不敢爆发而已。

  到底是沉不住气,夏青尽量让自己笑得柔和:“侯爷,下官很快就要升堂了,能不能先容下官准备一下,等略微忙过了,再与侯爷细谈?”

  赵祏沉默,片刻说道:“你要夜审?”

  “是。”

  “你的身体还没大好。”

  “谢侯爷关心,下官还挺得住。”

  “谁关心你了!”

  “是,是下官一时口误。”

  “你……混账……”赵祏切齿出声。

  夏青低下头,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穿上这身官服后哪里又惹着了他,既然混账都冒出来了,再谈下去不知他会说出什么话来,想必更加精彩,她不想领教,只好委婉暗示,将这尊神恭敬送走。

  赵祏的眼神转向门外,夏青忙弯腰做恭送大神状,却遭他鄙视:“怎么,这御史府展昭呆得,本侯便呆不得了?就看不得你这样儿,待案子破了本侯第一个将你这身衣裳扒了。”

  说着,他从桌上拿过一张纸帛递到夏青眼前,语调极为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据十八精骑传回的消息,她的确姓夏,在入宫前是党项族人,当年平西将军将她弄进府中,将其与待选采女换了名册,后夏晴以其美貌被封为晴妃,当夜便侍寝。

  这是我从八皇叔那里拿来的,里面写着夏晴的生辰八字,八皇叔在前往契丹押送岁银的时候与平西将军迷路于夏家村,遂相识,曾平说的是真的,你的梦也是,真的。

  夏晴以非处子之身入宫已是大逆不道,更在入宫后不思检点,与旧相识八贤王暗通曲款,因此在入宫一月后先皇被打入冷宫,从此一住便是二十多年。

  待赵祏将一切娓娓道来,夏青脸孔唰一下惨白,暗自思忖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你说,夏晴这些年来是否一直在与党项有联络,会不会她就是苏羽口中的神秘月主?”

  赵祏点点头,应了一声:“有可能。”

  “可是皇宫戒备森严,他们如何能传递消息,除非……除非皇宫内还有人接应,而能在宫中见到晴妃之人,便是八贤王,八贤王武功高强,又曾出使过契丹与党项,说不定他们早就勾结……”

  “八皇叔为何要与那些蛮子勾结对我大宋不利?”赵祏没好气的问。

  “就凭他爱的女子被迫嫁给了兄长为妃,就凭刘皇后当年对他的排挤,他为保命可以装病闭门不出,难保不在那个时候对朝政心灰意冷而起异心。”挑起柳眉,夏青如是而说。

  赵祏撇撇嘴:“虽然有这种可能,那平西将军与大理寺少卿之死,又该做何解释?”

  夏青冷冷一笑:“很容易啊,事情便是这样,八贤王与晴妃暗中勾结,或许党项对八贤王许下重诱,助他夺位,登上龙椅,而此后大宋便与党项联手对付大辽,共享天下,另外大宋对党项称臣,年年上贡,而平西将军无意中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在他返回大宋的当晚,便被杀人灭口,而凶手就是武功高强的——赵元俨,与善用毒气的党项人——夏晴!”

  “因为从平西将军死时不可置信的惨状来看,凶手定是他所熟知之人,而当时我在查验现场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个记号,神秘的一横,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平西将军留下的一横,不仅仅是夏字,更是赵字的开头,当然,也有可能是王字的第一画,只有此一横,才能将这二人一同涵盖。”

  “因为要出宫除掉平西将军,而大仇已报,今后夏晴留在皇宫也再无用处,便以突然发疯为借口,想要趁夜离开冷宫,却无意中被她的贴身婢女发现,于是………是了,那个宫女临死前在墙上留下的一横,意思应当和平西将军的那一横是一样的,她一定是被夏晴与八贤王杀害的,更何况当夜那名疯了的宫女锦绣更是看到过八贤王往冷宫方向的背影,还有那个更夫,我刚怀疑到他头上,紧接着人便好巧不巧死在了刑部,侯爷当日说是急病,可难保不是被人害死的呢?而能自由出入刑部的人,除了位高权重的八贤王外,还有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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