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88章
虾条2018-05-05 02:024,598

  夏青边想边低头赶路,冷不防一头撞上一个温热的胸膛,夏青大吃一惊,在这皇宫,人人都比她大,谁都是惹不起的,不想惹祸上身,忙恭身道:“下官有眼无珠,还望……”

  抬起眼,见面前之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不是赵祏是谁。

  赵祏双眉皱起,半眯着眼睛,说道:“夏大人这是从何处来?”

  见到是他夏青反而镇定多了,道:“为阁楼闹鬼而来,莫非王爷在跟踪下官?”

  身前是那人嫌恶的声音,赵祏踱步过来瞅她一眼,“本王没有说过么?什么阁楼闹鬼纯属子虚乌有,怎么?本王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王爷,鬼神之说,无所谓有,亦无所谓无的,下官保持中立态度。”

  “中立?那就是半信半疑喽?”他哼了一声,又接着道:“有些事本与你无关,又何必耿耿于怀呢,还不如放开一些随心所欲,与其在这里猜这猜那,不如回去睡一觉舒心。”

  “王爷,你在害怕什么?”夏青咬了咬牙,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赵祏说道:“本王有何可怕的,夏青,你是本王的心腹,又是本王另眼相看中的人,本王待你,跟那些俗人是不同的。”

  咦?堂堂亲王居然也会跟她低声下气了?这个世间便是这样,风水轮流转,不是你威胁我,便是我要挟你。

  夏青大为惊奇,同时不敢受用:“王爷谬赞。”

  赵祏微微一笑,望着她,夏青急忙垂眉低头。

  他说道:“既如此,该怎么做,青青想必是知道的喽?”

  “王爷!”夏青忍不住,大声喝道:“王爷,人命关天,既然让本官进宫查案,下官去了哪里,如何查,这都是下官的事,劳烦王爷在一旁看着便好!”

  赵祏似乎不肯相信自己双耳,顿了顿笑道:“夏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下官自然知道。”夏青挺起身来,盯着他,说道:“这是下官的职责,是皇上与王爷对下官的信任,下官理应为皇上分忧。”

  “你的职责便是查那两桩案子,别的事本王还是奉劝你,少管为妙。”赵祏冷冷开口,笑容瞬间从脸上退去,目光都不转开,只看着她。

  夏青很少见赵祏这样一副严肃的模样,方才那一瞬间,他周身所散发出的那股怒意和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气无一不令人感到恐惧,如今才知,原来他真正生气的时候可以更可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夏大人怎就那么笃定,在你查人的同时,你的一举一动就没落在别人眼里呢?”赵祏又是极淡地笑了笑。

  话至止,意思已是明了,可夏青天生就是脾气倔,对方越是阻扰,她就越想知道为什么,于是刻意寒下声道:“本官怀疑,晴妃娘娘失踪与阁楼闹鬼有关,王爷,你还有理由阻止么?”

  夏青双手拢在袖子里,心头知道自己这举动何异于飞蛾扑火,从对面这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让她知道自己是离死不远了,但是现在有个含恨冤死的灵魂在哭泣,她即知道便无法不管,更何况,她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赵祏与她对峙僵持着,似要让她识相收手,变回原来的蜗牛样子。

  如果她低头,如果她后退一步,很简单,她只需一个并不费力的动作,而后,也许是滚滚而来的荣华富贵,也许是一步登天的青云直上,但是……她不要,这头,她无论如何低不下去,低下去的话,怕会窒息,怕会夜夜恶梦。

  “夏青,你可真行。”赵祏咬牙切齿的说。

  夏青蓦的打个冷战,周身发寒,回道:“谢王爷盛赞,下官愧不敢当,下官只是不像某些人那般厚颜无耻,不学无术,心思不明,单靠一张脸皮和一张铁嘴混饭吃罢了。”

  赵祏目中渐渐散出一缕霸气,而后又快速收敛,不可置信的瞪着她道:“你敢骂我。”

  夏青同赵祏对视,一眼不眨,平静的开口说道:“王爷,你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曾经提醒过王爷,我是一个很执著的人,什么事情一旦做了,决不会半途而废,望王爷不要后悔才是,言犹在耳,王爷定不会贵人多忘,所以这个案子,下官一定要查,一查到底,而下官唯一能对王爷说的便是:愿赌服输,若王爷再无别的事,容下官告退。”言下,她再无丝毫留恋的转过身,潇洒而去。

  自始至终,赵祏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默着望着她的背影远去,而后低沉的笑起来,那笑声阴恻恻的,叫人不寒而栗,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赫然已将她杀死了千万次,他的唇边始终噙着那一抹笑容,明明只是如花般浅淡的一朵,却好似如血一般妖冶。

  夏青不想回头,从来只有他凶她的份,难得她也扬一回眉,可是真的,真的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接着便是连着下了好些天的雨,整片天都是灰蒙蒙的,显得格外的阴沉,而这些日子里,夏青深夜再也没有听到哭泣声,也没有再探阁楼,而展昭因不方便常入后宫,白日里先回了御史府看守苏羽,晚上才进宫来,晴妃失踪案至此又陷入了僵局。

  三日后,连日的雨总算是停了下来,太医院的小院中,几大竹匾晾晒的药草之间,夏青正蹲着和一个小六子聊天,在太医院里,每个太医身边都会跟着个小太监做助手,拎拎医箱,跑跑腿,送送药,小六子便是莫太医的跟班,人长得憨憨的。

  “小六子,你叫什么名字?”夏青问道。

  “俺?没名字,在家排行第六,从小就叫这个名了。”小六子一边麻利地把匾中药草翻弄着。

  “你不想家么?”

  小六子呵呵一笑,挠了挠头,“俺不想,家里穷,俺七岁就进宫了,家里的事都不太记得。”

  夏青同情的看着他,一脸唏嘘,七岁入宫,被阉身,一辈子在这宫中侍候别人,不懂情爱,无儿无女,真够惨的。

  “夏大人,你别这样看俺,俺其实在这宫里很幸福。”小六子两眼眨着,侧耳倾听四周的动静,然后凑到夏青耳边情声说:“其实在这宫里的太监,大多还是很幸福的,因为他们都有个对食。”

  “对食,是什么?”

  小六子脸上露出“不会吧”的神情,“宫里面的的宫女与太监都是一样的,一进了宫就不可能再出宫,其实皇上很难临幸宫女的,那么多妃嫔,他顾都顾不过来,宫女在宫里也是孤老一生,又不能嫁给侍卫,这样,一些相处比较好的太监和宫女就结成对子,一起吃饭,互相体贴,有时候也互相慰藉一下,就象一家人一样,这样的对子,就叫对食。”

  夏青听得心戚戚然,这也是在寻求一种安慰罢了。

  她叹了口气:“小六,你的对食是谁?”

  谁知小六子把拳头塞进口中,垂下了头,惟恐自己哭出声,哽咽着说道:“锦绣便是俺的对食,就是晴妃娘娘疯了的小宫女。”

  “啊?是那个被吓疯的宫女。”

  小六子点点头,带着哭腔说:“锦绣太可怜了,那晚她还来找过我的,幸得我多留了她一会,这才拣了条命。”

  “她来找你,是在什么时辰?”夏青若有所思的问道。

  小六子想了想,“那晚平西将军凯旋,皇上在前朝设宴,很多朝中重臣都在,锦绣来时还说,在路上好像看到了八贤王的背影,宴席是子夜前散去的,可锦绣来的时候,已经敲过四更了。”

  “八贤王?”夏青喃喃道。

  “是啊,锦绣还奇怪呢,这八贤王怎会走到了后宫里,可谁敢问啊,锦绣便匆匆离开了。”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她如何识得那便是八贤王?”夏青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晚我也这般问过她,她还笑呢,说反正她就是知道。”

  深更半夜,八贤王来后宫做什么,且时间上如此巧合,锦绣是晴妃的贴身宫女,她常年不出冷宫,断不可能因一个背影便能肯定是谁,除非,除非她平日里一定没少看到这个人,才会如此熟悉,那她平日看到八贤王的地方,难不成就在冷宫?那么这个晴妃与八贤王,又是何关系?

  夏青眼前又浮现出泾王赵元俨那双冷漠而锐利的眼神来,心里有些说不出是何滋味。

  还想再问,谁料一抬头便见小六子正恭敬的垂着手立在一旁,而夏青也身子一僵,话语冻在嘴边,瞪大眼睛看着与莫太医一同走进太医院的赵祏,全身立刻处于一种防备状态。

  谁料赵祏只是随莫言进屋拿了几包药,便径直走了出去,看也没看她一眼。

  夏青扶了扶医帽,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追了出去:“王……王爷。”

  赵祏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脸拉得比马脸还长,眼神凶恶得象要吃人。

  夏青搓着衣带,站得离他五尺远,纹丝不动。

  “有事?”赵祏恨恨的闷声问道。

  “案子有些线索了,下官想审更夫。”夏青垂下头不敢看他。

  “这些日子被你气糊涂了,忘了支会你一声,你进宫后的第二日,更夫突发疾病死在了刑部大牢,本王随莫太医前去验了尸,确是死于肠疾。”

  啊,这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案子有点眉目时就发病,这不是太巧了么?可赵祏这样说了,夏青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个……王爷身子可是不舒服?”看着他手中的几包药,夏青呐呐开口,她现在的身份总归还是他的人,主子生病了,她关心一下,还是有必要的吧。

  这人今日很难得的没有穿得五彩斑斓,而是穿了件绣着暗竹花纹的白袍,衬得俊容如美玉一般,令女子都相形渐惭,收敛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他看起来整个人清澈如竹,怕是这世间也只有苏羽能与之相争。

  “本王有没有病,好像和夏大人没有多大关系。”赵祏说完又转身欲离去,岂料手腕被人一把捏住。

  赵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时蒙住,竟乖乖就范。

  过了一会夏青才道:“王爷体内寒气甚重,想必曾被极重的寒毒侵袭过身体,这几日下了雨,若不留意,便会诱发寒邪,王爷的膝盖骨是不是一遇到阴雨绵绵的日子便会又酸又疼?我们民间管这叫风湿病,是由风寒湿毒侵入体内引发的,王爷年纪青青,又锦衣玉食,按理是不会得这种病的,不过只要不分春夏秋冬,寒冬酷暑,日日在睡前以热水泡脚半个时辰,日久便能将其控制住,就不会有太多的痛苦了。”

  她浅浅一笑,放开了他的手腕。

  赵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感到被她握过的手腕处空落落的,心中也像漏了一条缝,一股暗流缓缓地向里注入。

  浅浅日光中,宽大的医袍越发显得夏青纤细如竹。

  “别再管那处阁楼的事,听到没有?”他语调微微温和了些。

  夏青呆呆的看着他,说道:“王爷,若要重提这个,那么下官还是当日那番说辞,除非你现在便罢免了下官的,将下官踢出宫去。”

  赵祏的俊容一阵痉挛,突的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现在皇上信任你,你一意孤行,本王拦不住,但倘若惹出了什么事情,别想着来求本王,也别指望本王能帮得了你。”

  夏青翻翻眼,“无论发生何事,下官只会自认倒霉,绝不连累王爷。”说罢转身而去,哼,人家不领情,那她何必还将脸贴上去。

  “你……少逞能。”赵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赵祏的脸色很怪异,夏青想不明白,他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不过……那个混蛋生气的模样还挺……舒服的,那个神情像个孩子一样,眼神特固执,带着小小的别扭,一个大男人,居然让她觉得很……可爱。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居然会将可爱这个词用在了他身上。

  八贤王深更半夜在后宫,到底是去哪里?他与晴妃之间究竟有没有往来?这个问题纠结了夏青一整日,现在冷宫三人,一疯一死一失踪,她已是无人可问,不过至少,这又是一条线索,只是没有半分证据,这八贤王位高权重,她又惹得起么?

  这日深夜,夏青又口渴醒了过来,喝了茶之后,又像那晚一般,听到了女子的哭声,而且,是那种很急切很凄婉的哭声。

  偏头听了一会,这一次,夏青没有意外,仿佛这一切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她打开房门,漫步来到小阁楼前,月光给院子穿上了一层银白色外衣,夏青踩着吱吱嘎嘎的木梯,又上到了二楼。

  一切还是那么的寂静,刚至二楼回廊,迎面便看到了那只黑猫,两只眼睛如灯笼一般瞪着她,鼻孔里呼呼喘着粗气。

  夏青这一次一点都没惊讶,更没有恐惧,反而伸手要去摸那只黑猫。

  那黑猫倒退数步,一纵身,竟然跃下楼去,慢慢消失在了咸福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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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倾心:邪王噬宠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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