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
胆子大的，不嫌事儿大的一人拿出忏悔书，和众人一起打开。
最先看忏悔书的落款人姓名。
姓名：张少楠。
张少楠！
人群中，一个接着一个百姓开始念叨这个名字。
恩！
不知道！
哎，没听说过呢！
嗨！
好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啊！
多少有些失望。
“我滴天！”
“哎哟！怎么了？”
“张少楠！我好像记得大理寺少卿是叫张少木！”
围观百姓：“……”
张少楠！
张少木！
楠木！
“该……不会和大理寺少卿有什么关系吧？”
“好像……好像是亲兄弟来着！这位……这位张少楠……是大理寺少卿的亲哥哥！”
众人：“……”
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几乎在瞬间，众人目标一致，盯着忏悔书。
与此同时，人群后面传来一声怒吼。
“衙门办事！闲杂人等，快让开！”
“但凡与此案有关的人或者事物，你们不可触碰半分，否则直接查办！”
众人：“……”
特么的忏悔书在手上了，他们还不能看了？
都看到了是大理寺少卿的亲哥哥了，想想那身份那背景，忏悔书上的内容，一定会非常精彩。
让开？
做梦！
不看？
想得美！
“快！他们还没过来，我们先看！”
“对！我们人多，拦住他们！”
“就是！欺我们不过是平头百信，这忏悔书到了他们手里，还指不定被怎么改写呢！”
“就是！”
“来，大声念出来！”
“对！我们人多，我们不怕他们！”
“对！”
于是，后面的衙差们还没挤进人群办案，就听到了前面传来的关于死者的身份，还有种种罪行。
“其一：康泰三十年四月初六，强占郊外五里坡下黄木村村民良田三百五十二顷！其二：康泰三十一年三月初一，强抢有夫之妇为妾，妇不从，以死相逼，吾一怒之下，杀其夫，烧其家，妇上下一家七口人尽死，妇咬舌自尽，吾大怒，让奴轻薄其尸后，欺乱葬岗！其三：康泰帝三十一年三月末，与有人在万花楼喝酒，与人争夺美人，互不相让，暗中让侍卫废其命根，对方三代单传，从此香火尽！其四：康泰……”
后面过来办差的衙差听到前面那一条条，一句句，浑身僵硬。
完了！
他完了！
这差事办砸了！
可是……可是亏得办砸了！
这么个人渣渣，为什么还要活着？
死了好啊！
丢了差事又如何？不过是从头再来！
可这么个混账玩意儿的罪名若是因为其家族力保，到了衙门内忏悔书一烧，虽然死了，可是他坐下的孽居然不被人知，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多冤啊！
百姓们担心因为擅自看了忏悔书被抓起来，不用多说，几乎齐齐开口，但凡是能看得到忏悔书上字的，跟着一起念。
后面看不到的，听着前面的念的，也跟着一起念。
本来是毫不起眼的巷子口，因为这一幕，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来来往往的百姓们，一个个地不走了。
原本是围过去看热闹，可听着听着，神色变了。
这样的杂碎！
这样的人渣！
这样的凶手！
死得好啊！
“报应啊！”
“不！应该是英雄的大义！”
“对对对！感谢英雄！”
“对！为英雄鼓掌！”
“真不知道，身为大理寺少卿的张少木张大人知道了其亲哥哥干出这样的事，会是什么表情？”
“不知道？哼！一个府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能不知道？”
“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这里面，指不定就有咱们的大理寺少卿张大人的手笔呢！”
“不会吧？”
“呵！等着吧！看着吧！”
“对！等着吧！看着吧！”
“亏得念出来了！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我就不信了，朝廷还能袒护这些个中饱私囊，长人脸不干人事的混账东西！”
……
“让让！你们都让让！衙门办差！”
“快让开！否则直接查办！”
“来啊！你们查办啊！”
“就是！查办我们吧！”
“念！继续念！哪怕就是被查办了，老子也认了！”
“对！念！这样的恶行，哪能不公诸与众？”
……
看似想要办差，实则已经知道无力回天的衙差们：“……”
“快去报告吕大人吧！”
“是！”
——
吕三思赶过来的时候，看着眼前乌压压一片人头，听着那一句又一句好像二重唱一样的忏悔书内容，脸色煞白。
完了！
武宁侯府这是要完！
百姓们知道大理寺少卿是张少木的人都不多，更别提其还是武宁侯府的小少爷一事。
可吕三思知道啊。
听到张少楠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跳就加快了很多。
倒下不到一个时辰再被惊醒，几乎是一边出门一边吩咐身边的衙差想尽一切办法将事情先压下来。
迟了！
死者身份被确认了不说，甚至连忏悔书都被百姓们打开了。
不仅被打开了，甚至还被公诸与众。
这简直……
完全无法收场！
吕三思冒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黑压压的人群。
“马上清场！”
衙差们点头，快速上前。
百姓们倒也配合，反正忏悔书也念完了，知道张少楠干的所有的伤天害理的事，如果朝廷还想包庇，他们不介意来一个万民书。
有人为了安心，大着胆子凑到吕三思跟前询问。
“大人，这样的罪行，人虽然死了，但是当初死在这人手下的那些无辜冤魂，其或者的亲人们，该有点儿补偿吧？”
补偿？
他现在就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混账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无视他的话。
吕三思神色阴沉，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谁拿出的忏悔书？”
百姓们齐齐答：“我们一起！”
吕三思：“……”
这是要气死他啊！
当他傻？
必定有牵头人，找到那个人，干掉他，他觉得这口恶气才能稍微消除一点儿。
至于张少楠的忏悔书，已经被公诸与众，他已经不想去想其余的了。
可是他的权威，不容忽视。
“来人，将他们拿下！”
百姓们怔住，没想到吕三思居然真的要拿他们。
“大人，我们”
“啧啧！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天牢的牢房够不够住啊？还有牢饭够不够吃啊？狱卒看不看守的过来啊？”
“最要紧的是……不知道大人拿下我们，到底是何居心啊？我们可是证人！”
吕三思：“……”
看着缓缓站出来的少年人，吕三思气的五官都扭曲了。
容丹青瞧着，心情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