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扎好之后,容丹青进去休息,沈流之去了别的营帐议事。
一路飞奔而来,哪怕是骑着汗血宝马,容丹青也有些吃不消。
若不是从来到这边一直努力锻炼,容丹青觉得只怕她的挂在路上。
想到江对岸的西秦国大军,再想到东秦国如今的局势,容丹青闭上眼睛。
西秦国和东秦国大战,她到了前线,对她来说,未必不是机会。
成则一战成名,败则趁机走人。
两个选择,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主意已定,容丹青决定脑中闪过各种对策。
沈流之既然这样淡定,显然早有对策。
她如果想要出头,必须要出其不意。
盘腿坐在床上,容丹青歪着头思考。
小兵进来的时候,她并未在意。
“容小……少爷,这是世子让人送过来的糕点,让您先吃着垫垫肚子。”
容丹青忍不住好笑。
看来沈流之确实早有计划,否则不会这个时候还能让人给她送糕点。
“搁那里吧!”
小兵看了她一眼,看的很认真,在容丹青看过来的时候,快速收回了视线。
容丹青的视线从小兵的脸上极快略过。
确定不是生面孔,在小兵恭敬退下的时候,微微一笑。
“等等!”
小兵站定,恭敬地候着。
“容少爷有事尽管吩咐。”
容丹青摸了摸下巴,扫了一眼那盘糕点。
拿起一块,快速站起来,走到小兵跟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糕点塞进他嘴里。
“辛苦了,一起吃!”
“好了,你出去吧!”
小兵:“……”
等小兵出去后,宋丹氢转身走到桌旁,看着桌子上的一小盘糕点,又拿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软糯香甜,入口即化,味道好极了。
当然,手段也高明极了。
容丹青无声地笑了笑,将手里的糕点塞进嘴里,跟着又拿了一块,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吃了三分之一后,有些腻了,容丹青喝茶。
两杯茶下肚,容丹青意犹未尽,再喝第三杯。
帐帘被掀开,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
看着坐在桌旁淡定喝茶,女扮男装的容丹青,眼底露出诧异之色。
“你真是容丹青,容德诚的嫡女?”
容丹青慢悠悠地喝茶,气定神闲地看着黑衣人。
“我是!”
“你呢?是顾寒清的人,还是顾寒枫的人?又或者……是西秦国别的王爷的人?”
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声音略微粗哑,显然并不是原声。
“如果我说,我就是我呢?”
容丹青笑着垂眸,看着茶水。
“我依然是容丹青!”
黑衣人忍不住笑了声,声音低低的,虽然粗哑,并不难听。
“你很聪明!”
容丹青也笑:“你很大胆!”
黑衣人往里面走了几步,距离容丹青还有两米距离。
“跟我走?”
容丹青眨眨眼,抬起头。
“理由呢?”
黑衣人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玉佩晶莹剔透,价值不菲。
“这个如何?”
看到玉佩的瞬间,容丹青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之前的浅淡无波。
“怕是不行,我不认的!”
从进来到现在,一直保持着微笑从容的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愕然。
“不认识?”
容丹青点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认识!”
从她代替原主开始,原主的随身物件她记得清清楚楚,并没有那样的玉佩。
而这个人,显然认识原主。
“你是谁?”
黑衣人的声音,陡然变得格外森冷。
容丹青轻笑一声,放下茶杯。
“我说了,我依然是容丹青!”
黑衣人的双眸,幽深似海,似乎想要透过容丹青的眼睛,看透她的内心。
只是,对面女扮男装的少女,神色太自然,太从容。
好像……她真的就是容丹青。
可真正的容丹青,怎么可能不认得他手中的玉佩?
忽然,黑衣人身影一闪,出手如风,在一道黑衣人进来的瞬间,挥剑如虹,直逼来人面门。
容丹青跟着起身,在黑衣人移动的瞬间跟着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同时抬手,袖口中的飞镖直射后面进来的人。
来人显然没想到营帐中除了容丹青还有别人,被前面的黑衣人刺中了手臂,跟着察觉到背后不妙,连忙转身躲避。
还是慢了一步,飞镖射中了他的右手手腕,手中长剑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后面接应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知道情况有变,连忙冲了进来。
容丹青所在的是最中央的主帅营帐。
一个接一个黑衣人进来,外面执勤的士兵没有发现,完全说不通。
要么是执勤的士兵被放倒,要么……沈流之有意为之。
不管是哪一种,容丹青都很生气。
这世上最可靠的……只能是自己。
眯眼,起身,容丹青加入了战斗。
——
另一个营帐中,沈流之看向前来回禀的小兵。
“送过去了?”
小兵点头,格外恭敬。
“是,容……少爷还赏了小的一块。”
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沈流之一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一边懒懒出声。
“那些人都过去了?”
“过去了,有两拨人。”
“盯紧了,除开容少爷,不管是谁从里面出来,记得留一口气!”
“是!”
吩咐完之后,沈流之继续和众将士拍兵布阵,丝毫不受之前小兵前来回禀的影响。
似乎……根本不知道主帅营帐那边的厮杀。
张大头非常不明白,耿直发问。
“爷……世子妃会不会有危险?”
虽然世子妃的武力值非常棒,可是耐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啊。
沈流之看着眼前的地图,眸光幽暗深沉。
“爷给过她机会!”
而且,不止一次!
偏偏,那个小丫头,一直不松口。
那么……就不要怪他无情。
他也提醒过她,战场不是在金陵城中的小打小闹,刀剑无眼啊。
张大头摸了摸后脑勺,表示更加不懂了。
什么机会?
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老爷子都认了这个孙媳妇儿,为什么爷依然好像……没将人搁在心上啊。
这可是夫妻!
说没搁在心上吧……在金陵城的时候,爷对世子妃又那般……难得有耐心。
越想越糊涂,张大头只能呐呐地看着自家爷。
沈流之嗤笑一声,转移了话题,开始吩咐安排。
“这是松江流域的地图,大家看这里,这是西秦的粮草!挑选水性最好的二十人,连夜渡江,在天亮之前,爷要看到西秦的粮草消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