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霸旗不会明说怀疑皇后、睿安和睿宁,于是笑道:“若非另有一个白衣蒙面人,这的确是两件事了,所以,我们调查的也算是同一件事。”
冷季冬坦诚道:“若冷某查得任何线索,都将立刻告诉章相知道,这样消息灵通,才更有助于早日查出真相。”
章霸旗摆弄着茶碗,却说道:“难道真的有什么真相存在吗?”
冷季冬立刻说道:“愿闻其详?”
章霸旗叹道:“无论是白衣蒙面人,还是掌功,都指向某位皇子或者公主,我们若是真的给查了出来,试问皇上要如何决断?”
又说:“再则,单单一位皇子或者公主,不能成事,其身边的人也必定有份参与,然身边的人又涉及到朝中重臣,又将如何?”
冷季冬听着,觉得章相意指冷阅简,看来章相也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二皇子睿安和三皇子睿宁。
只是冷季冬之前已经明确问过冷阅简,且冷阅简坚称三皇子睿宁并未参与行刺,所以冷季冬的心里并不十分担心。
只是章霸旗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冷季冬也在担心查案结果,将令皇上为难。
“但是此事由皇上谕旨吩咐下来,你我又如何…”冷季冬问道。
章霸旗略笑说:“且先查着,有合适的机会,本相会劝言皇上,还希望冷相也以劝谏为主,而调查为辅。”
冷季冬寻思了片刻,说:“实际情形是,真相也的确不易查,在下也只能惶恐请罪。”
章霸旗又端起茶碗,对冷季冬说:“除了这事,还有太子妃一事,若小女有何冒犯之处,还请冷相见谅。”
冷季冬客套道:“月心少不更事,也请多多海涵。”
章霸旗看似笑意盈盈,喝着茶。
冷季冬却心里暗自担忧,朝中文武臣之争从未停息过,现在又牵扯了太子妃的争选,势力角逐也终将按捺不住,太后御帐遇刺似乎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而这一路走来,文臣已是伤痕累累,索傅卿、孟太傅、施少傅,以及数十位太卿、少卿、傅卿、文卿的惨死,尚且清晰如昨。
下午。
臣女们继续在画场作画,皇子们也依然不得缺席。
经过中午的阳光,此刻温度适宜,又刚下过雨,有秋高气爽的感觉,睿馨正惬意地沐浴在阳光里,也主要因为目光里,有冷月心的身影。
原本略微嘈杂的画场,忽然躁动起来,睿馨和睿宣去看时,身边的睿骞已经说了一句:“皇后来了?”
太子已起身,其他皇子陆续起身,睿安和睿宁更是迎了上去。
小章皇后被宫女们前后簇拥着,阵势隆重地走进了画场。
画师和画匠们,以及其他随从、侍卫等,全部跪在了地上。
太子睿宗也来到皇后面前只行躬身礼,道:“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子们都整齐站在了太子身后,全部行跪礼,齐称道:“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随后正在作画中的臣女们,原地都跪下来向皇后请安。
小章皇后看着眼前跪倒的一片,略温和道:“都起来吧。”
而后又是一阵起身的动静。
水粉已经派人安置了凤座,选了场边一处视线最好的地方,也就是原本太子座席的位置,于是锦金只能将太子座席往旁边挪了挪。
小章皇后被水粉搀着,走到了场边坐下来,睿安和睿宁两侧陪坐。
场地中恢复了继续作画,小章皇后看了看眼前的这些臣女们。
章司姳着装夸张,在臣女中很是明显,但是小章皇后的目光,则落在了站在章司姳身后的顾宝梁身上,却有些不悦,问水粉说:“为何她的穿着,如此寒酸?”
睿安和睿宁还未想到母后所指是谁,水粉已经回话说道:“娘娘,顾姑娘看似没有带鸿服过来。”
睿安听了这话,立刻凑近了小章皇后问道:“母后这是打定主意了?”
小章皇后只是笑道:“一件衣服而已。”随即示意水粉叫顾宝梁过来。
水粉于是走进了场中,停在了顾宝梁身边,见礼道:“奴婢奉皇后娘娘的话,有请顾姑娘。”
顾宝梁听了,十分诧异,狄龄珑和戚文淼也都吃惊的表情,黎享纯看了看旁边的章司姳,脸色已经不好了。
顾宝梁也不敢耽搁,跟着水粉去了小章皇后面前,恭敬地跪了下来。
水粉已经让宫女将一件桃粉色鸿服,托到了顾宝梁的面前,但是睿宁看见还有几个宫女手中也有托盘,都被锦绸盖着,看不出是什么,以为是首饰之类,都应是赏给顾宝梁的,因为之前并未商议过其他人选。
顾宝梁看着宫女托到自己眼前的鸿服,顿时不知所措。
小章皇后似有悦色,说:“你身上的这件衣裳,本宫不喜欢。”
而后又看了看文臣的六位千金都身着鸿服,于是叹道:“你们几个的衣裳,本宫都不喜欢。”
水粉于是又再回去场中,依次将狄龄珑、戚文淼、黎享纯,和章戈英都请了过来,武臣之女,除了章戈英,已经全数跪在了小章皇后的面前。
然后宫女们将托着的鸿服,分别送到了她们的面前。
睿宁见也为章戈英准备了鸿服,立刻对小章皇后说:“母后?”
小章皇后却阻止了睿宁的话,只吩咐水粉说:“带她们去更衣,再继续作画。”
“是,皇后娘娘。”水粉应下,宫女们请着武臣千金五位,往旁边御绘司的一个营帐走去,像是早有安排。
章戈英不明所以,看了看睿宁,他也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她也只好先跟着一起去更衣了。
睿宁见章戈英也一起去了,于是走到睿安身边,拉着他去旁边说话,问道:“哥哥,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睿安也并不知情的样子,劝道:“你先稍安勿躁,就算英将军着鸿服,也还是三皇子妃。”
睿宁却不悦道:“着鸿服,就是要待选太子妃的意思,我难以稍安勿躁,若是英将军自己愿意,我也没意见,否则不要怪我违抗母后的意思。”话罢,追着章戈英的方向去了。
睿安也立刻回到小章皇后身边,低声问道:“母后,其他人也就算了,英将军可是睿宁看中的人,她若是穿了鸿服,睿宁怕是不会愿意,他已经追过去了。”
小章皇后却只说道:“这个章戈英,一席武将的装扮,连女子的衣服都不肯穿,睿宁见过她着鸿服的样子吗?本宫见她眉宇间英伟有余,妩媚不足,或许换一换打扮,能够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