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安没有再继续劝,因为他不知自己的母后今日上演这一出是为了什么,而且之前跟他们并未商量过,所以睿安的心里也泛着嘀咕。
睿宁追到营帐的时候,她们已经全部进帐更衣了,他只好站在外面等着,但是片刻,章戈英出来了,并未更衣。
她看见睿宁,走了过来,问道:“你这个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为何要让我更衣,而且还是鸿服,这是什么意思,你又是什么意思?”
“我并不知情。”睿宁解释道,“之前我真的毫不知情,你如果不愿意,就不穿,有我在,母后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章戈英听了,却略皱眉头地看着睿宁,说:“常听人说,婆媳关系很复杂,现在我还没进门呢,皇后婆婆就要让我难做,如果我不穿,她生了气,你再袒护我,我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睿宁着急说:“但那不是普通的衣服,那是鸿服,穿了就表示你要待选太子妃的。”
“选就选呗,”章戈英不悦道:“反正也会落选,难道太子会选我吗?我若是做了太子妃,岂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万一太子真的选了你呢?”睿宁生气道。
“你气什么?”章戈英哼道:“难题是你母后出的,你有什么资格发脾气,该生气的是我。万一我真的成了太子妃,我就是你的大嫂,你就等着恭恭敬敬地向我行礼吧。”
“你这是故意气我吗?”
章戈英忽然靠近了些,又问道:“那你究竟参与了行刺没有?”
睿宁移开了目光,说:“这件事和你要穿鸿服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关,如果你参与了,我为何还要和你继续纠缠?你不要命,我还是要的,我有父母要照应,戈章功也还没长大,我满身都是牵挂,难道要跟你轰轰烈烈一起被砍头吗?”
睿宁听了,怒道:“你穿,你快去更衣,我等着向你行礼,太子妃!”话罢,气冲冲地走了。
章戈英看着他生气离开的背影,冷哼道:“没良心的家伙,我对你这么好,说生气就生气。”
而后章戈英转身回去了营帐,狄龄珑她们正被多位宫女围着,又是更衣、又是重新上妆、搭配首饰,忙得厉害。
负责章戈英的宫女们面面相觑,不太敢靠近,又见她似乎心情不好,就更胆怯了,于是只端着衣服首饰站在旁边。
狄龄珑看见章戈英还没更衣,于是催促道:“这可是皇后娘娘下的令,你难道敢违抗,你若是惹怒了皇后娘娘,千万不要连累我们。”
“画你的妆吧,这么多话。”章戈英哼道。
戚文淼正在问顾宝梁说:“原本只叫了你一个人过去,怎么现在变成我们都要更换鸿服,什么意思,是要我们都待选的意思吗?”
顾宝梁些许惊恐说:“我可什么都没说,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这下糟了,章司姳肯定气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报复我们呢。”
黎享纯说:“章司姳再蛮横,总不至于跟皇后娘娘对着干吧,而且又不是我们自愿的,我们只是听吩咐罢了。再说文臣千金们早就都着鸿服宣布待选了,为何我们不能呢。”
顾宝梁也还是在担心说:“总感觉要有灾祸临头了,章司姳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我们待选,也只不过是给她垫背用的。”
狄龄珑又催促章戈英说:“麻烦你赶紧更衣上妆行吗,皇后娘娘还等在那里,你真的要让我们都难做吗?”
戚文淼也劝说:“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戈将军想一想,若是皇后娘娘追究起来,戈将军更为难。你这样拖着,还不如直接去向皇后娘娘请罪,反正有三殿下在,你也不会被怎样。”
“不要跟我提他。”章戈英忽然怒道。
黎享纯被吓了一跳,说:“你们这是吵架了吗?既然关系没定下来,还是赶紧更衣吧。我们也都没见过你穿女子的衣服呢,三殿下也没见过吧。”
戚文淼冷哼道:“难道太子真的会看上你吗,就算你穿了鸿服,也没有太子妃的样子,所以你还是放心地先更衣吧。”
章戈英皱眉道:“你们先顾好自己吧。”
顾宝梁忽然哭腔埋怨说:“都是因为你章戈英,如果你不搬去跟冷月心一起住,我们怎么会被章司姳抢了衣服,如果没被她抢了衣服就不会穿得这样寒酸,皇后娘娘也不会赐鸿服了,都是因为你,你没有尽到保护我们的责任!”
“我凭什么要保护你们,我又不是你们的护花使者?”章戈英反问道。
狄龄珑已经梳妆打扮得差不多了,于是走到章戈英面前,指着她的鼻尖说:“你且记得我们都是武臣之女,而且一品武臣,出自将军府的,也就我们五个而已,你却跑去跟冷月心同帐,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都在想些什么,小心被冷月心利用了还不知道呢。”
戚文淼也穿戴整齐,走过来说:“皇上御封你一个英将军,你就得瑟了,你武功再高有什么用,我们还不是被抢了衣服和首饰,那个时候如果你在帐中,章司姳绝对不会跋扈至此。”
黎享纯和顾宝梁交头接耳了几句,然后忽然冲过来,两边按住章戈英,狄龄珑立刻吩咐宫女说:“快,给她更衣上妆!”
戚文淼挽起袖子想要亲自上阵的意思。
章戈英哼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也能按住我,我更衣就是,反正也不打算做什么三皇子妃了。”
而后只一抬手,黎享纯和顾宝梁就险些飞了出去,章戈英且一手一个扶住了她们,才不至于摔去哪里。
狄龄珑却有些失望问:“你们真的吵架了,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说归说,但是章戈英依然没有更衣的打算。
戚文淼也有些失落,叹道:“原本你们的甜蜜,还是很让人羡慕的。”
“走开。”章戈英不耐烦道。
顾宝梁她们于是各自回去镜台前面,继续修饰去了。
因为武臣之女忽然去更衣了,所以作画暂停,几个文臣之女都围在一起,章司姳早已去了场边,吩咐随侍宫女赶紧去通知章相。
海潮笙看了看章司姳六神无主的样子,对冷月心说:“这算是怎么回事?章司姳和皇后娘娘不是一体的吗?怎么好像章司姳毫不知情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