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媃和子媄扶着母嫔,但也不知道母嫔究竟为何步履缓慢,福穗将章嫔背到了殿门外才放下来,而后回到福泰身边,将章嫔摔跤的事回禀了。
福泰回到安康身边,又告诉了章嫔在‘凤仪殿’的种种,以及摔跤的事,安康让福泰遣福穗去请御医,候着,或许需传御医。
章嫔由公主扶着,进来前厅,随即跪下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迟归,还请皇上见谅。”
皇上脸色不悦,却并非是因为章嫔迟归,而是因为小章皇后的故意,所以说道:“公主扶你们母妃起来,都坐下吧。”
章嫔听着皇上已改了称呼为‘母妃’,睿宾睿客和子媃子媄听了,也喜在心中。
“臣妾谢皇上。”章嫔谢恩却声音有些哽咽,她忍住了,才起身,来到桌边坐下来。
皇上看着章嫔由两个公主扶着,居然行走和坐下也有些勉强,顿时没有了晚膳的心情,但是又不想破坏气氛。
皇子公主也重新坐下之后,六皇子睿宾看着父皇的脸色,有些不知所措,睿客和两个公主也是心里忐忑。
章嫔原本梳妆打扮的整齐,但是去过‘凤仪殿’这趟回来,已然是脸色憔悴、妆容散色,也衣装褶皱,而章嫔尽力微笑的样子,让皇上更加怒火中烧。
“皇上,臣妾…伺候皇上用膳,晚膳拖延至此,都是臣妾的不是…”章嫔说着,又要起身伺候用膳,却起身的时候眉宇褶皱了一下,而后又赶紧恢复的笑颜。
皇上阻止了章嫔的起身,说:“章嫔迟迟未归,晚膳也有些凉了,”而后对福泰吩咐道:“让御膳司重新准备晚膳。”
“是。”福泰应声,即刻退了出去,重新安排御膳。
皇上也同时起身,却没说什么,径直向殿外走去,龙殿的宫人们顺序跟着,安康留了一步。
章嫔紧张的问安康:“皇上生气了吗,必定是等的太久,生气了?”
安康劝慰说:“娘娘莫急,皇上未必说取消晚膳,或许只是外出片刻。”说着安康扶着章嫔重新坐下来。
而后安康才跟了出去,在殿外看见是梁御医候在那里,安康微笑道:“原来今日是梁御医在御医司轮值。”
梁御医应声:“黎御医去了‘安辅殿’伺候。”
安康听了,未再多问,因为一刻钟前得知了蝶舞再被杖责的消息,想必黎御医是去忙蝶舞的事。
安康对梁御医说:“章嫔娘娘或许有所不适,梁御医请进吧。”
“是。”梁御医带着医官,拎着药箱,进去前厅。
梁御医进来的时候,章嫔很是吃惊。
子媃说:“母嫔,或许是父皇的安排。”
梁御医才开始为章嫔请平安脉。
另一边,皇上离开章嫔寝殿之后,往西,未乘御辇,径直走向了‘凤仪殿’,两座寝殿也是仅隔着一条宫内主路‘晨曦道’。
‘凤仪殿’内。
此时水粉还在伺候着小章皇后用着晚膳,殿外宫女匆匆进来回禀说:“皇后娘娘,皇上驾到!”
小章皇后听了,慌忙起身,又慌张于并未梳妆打扮,紧张说:“皇上怎么来了?皇上不是正在章嫔那里吗?本宫需要更衣梳妆,本宫没有任何准备如何接驾?所以皇上为什么突然来了本宫这里?令本宫惊慌失措。”
水粉从旁劝道:“娘娘,赶紧准备接驾吧。”
小章皇后才缓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水粉也赶紧让宫女将御膳全部撤了下去,以及刚才章嫔抚琴的琴和桌。
殿内一片慌乱之后,皇上进来了殿内,随即吩咐道:“都退下。”
福泰安康以及水粉,所有的宫人宫女,躬身退出,殿内只剩下皇上和皇后两人,皇上且又补充了一句:“退远些。”
殿外候着的福泰应声:“是!”而后所有宫人全部退到了院子里候着。
小章皇后看见皇上脸色不悦,但是也微笑的上前行礼道:“皇上怎么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还以为皇上只顾着跟章嫔家宴,完全不记得臣妾了…”
“皇后,”皇上不悦道:“皇后是后宫之主,居然如此度量狭窄,朕早早就传下了晚膳,章嫔却不在自己的宫里等着接驾,皇后这个时候叫章嫔过来,是在跟朕过不去吗?”
小章皇后忽然感觉委屈,说:“皇上,臣妾怎么会跟皇上过不去,是章嫔要过来为臣妾抚琴,臣妾原本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是皇上传了晚膳,章嫔是故意浓妆艳抹之后,过来‘凤仪殿’向臣妾炫耀,臣妾心里好不委屈呢,皇上!”
“朕让宫人们都退下,是在给皇后留着脸面,但是如今看来,皇后不需要这些脸面,”皇上已然是生气状态,问:“章嫔过来,都炫耀了些什么?”
“她…她觉得臣妾的琴艺不好,所以故意要为臣妾抚琴,但其实她是在讥讽臣妾…”小章皇后慌不择言着。
“皇后,后宫相安无事,不妥吗?偏偏要生出这些事端,朕每日忙在朝中,后宫却不得安宁,朕才刚回宫,连三个时辰都不到,居然又要开始烦恼这些家务事?”
“皇上只知道冤枉臣妾,臣妾有苦向谁诉说,皇上的后宫那么多,每一个都有皇子傍身,母以子为贵,谁愿意臣服于臣妾,臣妾这个‘凤仪殿’不过就是个摆设!”
“你居然还强词夺理?”皇上愤然道。
小章皇后却也生气说:“皇上若是不信本宫所说,大可以叫章嫔那个贱人立刻滚过来,当面跟本宫对质,本宫倒要看看,是本宫欺瞒了皇上什么,还是皇上误信谗言,被章嫔那张妖媚的嘴,胡言乱语扰乱龙听…”
“够了,堂堂一朝皇后,居然口出恶言,朕的后宫在皇后的口中居然是贱人,皇上是在说朕错了,不应拥有这些后宫,只能守着‘凤仪殿’?朕还不如误信谗言,做个昏君算了。”
“皇上又误解臣妾的意思,皇上总是偏袒其他后宫,从来都是本宫的错,本宫打理后宫何其辛苦,皇上为何一再苛责于臣妾,皇上倒是说说看,本宫哪里做的不对,哪里有损于皇家颜面,明明是那些后宫,不知廉耻,每日就知道向皇上吹枕边风,诬陷臣妾,针对本宫!”
殿内争吵声不断,就算已经退到了院子里,宫人们也是听的清楚,或许退到‘凤仪殿’外,也还是听得清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