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报在旁,伺候着,章霸旗也只是略略用了些午饭,像是满腹心事,问章司骏说:“你和冷阅简现在的关系如何?”
章司骏放下筷子,回话说:“之前因为姐姐的事略有摩擦,之后又因为九公主的事,略有缓和。”
章霸旗不悦道:“所有的好事都被章司姳给搅和的不像样子,幸亏还有九公主这层关系,九公主和冷阅简是表亲,将来你们就会变成表亲的关系,和三殿下也是亲上加亲。”
章司骏请示问:“父亲,儿子应该跟冷阅简走得近,还是保持距离?”
“当然要走得近,”章霸旗吩咐道:“你成为九驸马之后,也算是半个冷氏的人,若是可以跟冷阅简处好关系,一起辅助三殿下,也是有利。”
章司骏假装不解问:“不是说章氏和冷氏是对立状态吗?”
章霸旗却说道:“不要听那些谣传,且你的事,和这些都无关,你是本相的儿子,若是能跟冷氏打好关系,冷氏那边的消息,本相就无需派人打探了。”
章司骏听来听去,感觉自己还是要作为章相安插在冷相那边的眼线,犹如冷阅简所言。
所以章司骏告诉说:“原本冷阅简还邀请了司骏去冷府住,冷相大人也是这样说的,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章霸旗听了,立刻叮嘱道:“下次若是再邀请,你就直接跟着去,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咱们武将就是这般爽直,不像他们文人满肚子的蜿蜒肠子。”
章司骏又告诉说:“听冷阅简的意思,下午他还想进宫去找三殿下,但是进宫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吗?”
“当然不行,需要腰牌。”章霸旗告诉道。
章司骏点头道:“所以后来三殿下说,不如他出宫还方便些,不知道他们两人要说些什么,不如司骏片刻后就出门去冷府,若是三殿下出宫,司骏也一起说话,若是冷阅简进宫,司骏也跟着一起进宫。”
“你自己看着办吧,”章霸旗只说道:“三殿下才刚回宫,为何又出宫?”
章司骏依照冷阅简的吩咐,喃喃了一句:“司骏只听见三殿下提及了‘御马’什么事,但是具体细节不知。”
章霸旗听见‘御马’二字,顿时悬起了心神,立刻吩咐说:“你吃过饭快去找冷阅简,若是这次他还邀请你住在冷府,你就直接住在那里。”
章司骏略笑道:“父亲也知冷府的情形吗,司骏认为邀请是虚假,因为根本无处可住。”
章霸旗立刻说:“咱们相府有的是地方,你邀请冷阅简过来一起住,也是同样的意思,你的庭院也不小,可以经常邀请副将参将过来聚一聚,若是觉得由正门出入不方便,府里有的是角门,你们自在即可。”
章司骏应声说:“三殿下若是出宫也没有说话的地方,或许就要去最近的兵营,还不如邀到咱们府中,父亲以为如何?”
“甚好。”章霸旗又叮嘱道:“关于‘御马’的话题也留心听着,回来事无巨细,再告诉本相知道。”
“是,司骏记下了。”
章霸旗又告诉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之前你也知道本相有意再选一个太子妃待选,本相将开始忙这件事,若是三殿下和冷阅简那边听到了什么消息,有怎样的讨论,你也需全部记下。”
“是,”章司骏于是起身说:“司骏这就去了。”
章霸旗看着章司骏转身离去的身影,而后像是走错了方向,又由着随从往府门方向带走了。
章报在旁说了一句:“骏公子对相府不熟悉。”
章霸旗也有些后悔,说:“早知他能先成为驸马,早应将他接进府里,熟悉环境,也熟悉规矩。”
章报收了章司骏的银子,所以竟说好话:“相爷的这个义子收的好,奴才看着骏公子的英俊威武,也替相爷高兴。”
章霸旗却叹道:“若是亲生该有多好,本相的儿子中就没有像章司骏这般长进的,若是司骏是本相的亲生子,将来的武相位置,必然是要给他的,就像本相的父亲,和太嫔娘娘,当年培养本相一样。”
章报劝慰说:“骏公子好就好在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又得相爷提拔,他无依无靠又仰赖相爷,必定忠心。”
“只这几年观察下来,他的确忠心。”章霸旗问起主题:“几个府里的小姐都整理齐备了没有?”
“是,相爷还在珍禽山的时候,奴才已经接到了章捷的传信,”说着,章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打开来,回禀道:“奴才找到了所有的适龄的小姐们,共七位。”
“是有些才学的吗?”章霸旗说:“切不可再像章司姳那般丢尽颜面的品质。”
“是,相爷,这七位小姐是从所有的小姐中,选出的有才学的、有品行的,知书达理又年龄合适的几位。”章报回话道。
章霸旗想了想,问道:“出自二夫人的有几个?”
章报却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都是出自其他几房,二夫人只有姳小姐一位。”
“本相怎么记得应还有一个呢?”章霸旗回忆着。
章报附和道:“是,相爷,但是那一位…”
“吞吐什么,但说无妨。”
章报才继续说道:“当年夫人还在,未让二夫人正式进府,而那位小姐出生在府外,所以夫人说,这个孩子未免来历不明,不予认可,所以后来只有姳小姐入了族谱。”
章霸旗早已忘记了这件陈年往事,以往正室夫人在的时候,他也不过问府中事务,也因正室夫人是太嫔的撮合,章相夫人的家势也不容小觑,所以曾经的相府,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本相的?”章霸旗糊涂问道。
章报不敢多言,只说道:“无论是与不是,年龄也是不合适的,奴才算着,那位小姐今年也有至少三十…岁了…”
章霸旗瞥着章报,哼道:“有话直说,现在只有本相和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本相的事,哪一件是你不清楚的。”
“是,”章报才说:“大约有三十多岁,应是早就嫁作人妇、为人母,所以不必考虑,也一直生活在相府之外,没有什么联系。”
章霸旗却突然说道:“若真的是本相的女儿呢,就从来都没有给过银两接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