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御帐内。
太子正在用早膳,睿实陪着,边汇报着营地准备启程的进度。
睿宣进帐来,行礼道:“太子殿下,臣弟刚从龙帐过来。”
“父皇有什么吩咐吗?”太子睿宗停下用膳。
睿宣告诉道:“原本只是路过龙帐,看见二皇兄正在帐外,说是因为父皇还未起身,所以未得宣见,后来跟安康姑姑说了两句话,看似需要太子殿下决定何时启程。”
睿实在旁淡淡的说了一句:“听说昨夜十三弟陪父皇对弈了整夜?十三弟年轻,偶尔熬夜算不得什么,但是父皇毕竟已经上了些年纪,还是应十分注重休息。”
“是。”睿宣只听着。
太子睿宗对睿实说:“本宫需要了解一下御马司的事,说是跟行刺的事无关,但也牵连着卓主簿,十一弟去走一趟,看看御马司如何安排,是否已经更换主簿。”
睿实应下:“是。”
太子睿宗又对帐帘处站着的锦镶吩咐道:“去请章相。”
“是。”锦镶去了。
睿实也离帐走了,太子睿宗才对睿宣说:“十一弟以往并非如此…如此的口不择言,居然父皇的年纪也可以脱口而出,有失慎重。”
“是,”睿宣说:“臣弟也感觉不应提及父皇年纪,毕竟父皇是皇上,一朝天子,若是被父皇得知了十一皇兄的话,势必会龙颜不悦。”
“睿实自己说话却不能自己负责,他现在是东宫行走,却和以前的谨小慎微判若两人,若非权势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太子睿宗叹气。
睿宣听着,想了想说:“太子殿下还有六皇兄和八皇兄,如今三皇兄也在朝,二皇兄若非忙于行刺的事,也会全力辅助东宫。”
太子睿宗问:“龙帐让东宫决定何时启程,本宫是否需要等父皇醒来,或者用过午膳再启程?”
睿宣附和说:“今日有些秋凉,中午阳光正好,午膳之后启程应为妥当。”
太子睿宗说道:“原本早膳之后就可以启程的,但是偏偏又出了睿馨的事,才耽搁了,现在营地里陆续准备着,也不用太仓促,所以本宫就决定午膳之后启程吧。”
“是。”睿宣应下,但他并不负责具体事务,启程的时辰还应告知睿实,但现在是否是告知睿实,还是告诉给睿宾和睿客,睿宣就不得而知了。
片刻,锦玉在外帐通传道:“太子殿下,章相大人到了。”
太子睿宗对睿宣说:“你从后帐走吧,见礼来见礼去,耽误功夫,上午若有闲暇,你也休息片刻,不是陪父皇通宵对弈了嘛。”
“是,臣弟告退。”睿宣应下,往内帐进去,而后经过内帐,由后帐离开。
关于陪皇上通宵对弈的事,犹如以往陪父皇用膳,总会惹来各种评论,无论是嫉妒羡慕恨的,还是挖苦揶揄的,睿宣已然听惯了。
帐内,章霸旗进来,见礼后,和太子睿宗坐下说话,帐内且没有其他人。
章霸旗也听说了睿馨的事,但是事情归东宫问理,他这个做相辅的,并不能以舅父的身份,多问多参与,除非是太子找他。
“舅父是否已听说‘馨思殿’的事?”太子睿宗问道。
“是,臣刚刚知晓,明显是顶罪,想要金蝉脱壳。”章霸旗像是跟睿安同样的不悦愤然。
太子睿宗却淡淡道:“如何金蝉脱壳?”
章霸旗不料太子是这般语气,所以略愣了片刻,才想起来问说:“不知太子殿下找臣来是?”
“当然是因为,晚辈擅长惹是生非,但却尚不知还不懂如何妥善处理,等到事情僵持住了,也只好求助长辈。”太子睿宗谦逊道。
“臣惶恐,”章霸旗问:“是因为二殿下的事吗,但是这次二殿下可是受害一方?”
太子睿宗只好实言相告说:“舅父,现有两件事,外界始终不知,一件是,那匹马是东宫的御马,另一件是,这匹马丝毫无损。”
章霸旗听了,恍然,吃惊问:“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二殿下所乘进山的那匹御马是东宫御马…,但是二殿下一直声称这匹马当场就被十二殿下的箭给射死了,箭上还有血渍,难道都是道听途说?”
“箭是睿骞的箭,无误,箭上有血渍也无误,但是那匹御马却安然无恙,早已回到了御马司的马厩之内,”太子睿宗说:“这就是本宫需要向舅父求助的事情。”
章霸旗整个听了个一头雾水,难道此次遇刺事件是睿安自导自演?“太子殿下有任何吩咐,但讲无妨,臣必当尽力。”
太子睿宗起身,章霸旗也起身,都走近了些,太子低声道:“本宫一直想将那匹马从御马司悄然提出来,但是巧逢卓主簿因卓傅卿一事被牵连,所以御马司交接过渡之中,人数是日常的两倍,有交出方,也又接收方,而且新官上任三把火,御马司之前的管理松散,反而容易做事,所以本宫无法做到掩人耳目,后决定不再轻举妄动。”
章霸旗这次听明白了,问说:“太子殿下是想为二殿下消灭证据?”
太子睿宗点头说:“以往睿安再胡闹,也是处置妥当,断不会留下这样大的漏洞,本宫担心睿宣认真,会查到御马的事,所以吩咐他只全力盘问睿骞和睿馨,以及看管押人,所以睿宣一直无暇顾及去御马司查实,而那匹马居然就那般公然的养在马厩里。”
“犹如偷腥忘记了擦嘴,明晃晃的摆在了脸上的破绽。”章霸旗叹道,不料睿安居然如此不慎。
“舅父,这事若是本宫直接告诉给睿安,也就表示本宫知道了遇刺的事是假,睿安难免面子上挂不住,所以本宫一直想要私下处理好,但是总也不能尽如人意,现在只能求助于舅父。”
章霸旗听了,立刻表态道:“臣知道了,臣会负责妥善处理此事,臣未能洞察细微,让太子殿下担忧,是臣的过失。”
太子睿宗只说:“也请舅父体谅本宫的隐瞒,因为本宫是睿安的长兄,且我们也是而立之年,能够自己完善的事,是不愿意再劳烦长辈,这段时间辅理朝务以来,也全仰赖舅父的帮助和支持,睿宗才知很多事力不从心也自不量力了。”
“臣不敢,太子殿下过谦了,东宫辅理朝务一来,面面俱到,已可独当一面。”章霸旗说着,却已经开始寻思对策。